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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青梅竹马

作者:君无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溪看到这男鬼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颇觉得有几分好笑,没想到竟然还是一物降一物。


    本以为沈昙宁这下要被纠缠个半死,没想到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让对方崩溃至极。


    真是太有意思了,萧溪甚至能想到这男鬼肯定会来他身边试探。


    这边沈昙宁也向萧溪介绍完对面三人,原来男鬼叫叶檀忏,名字倒是个好名字,有点禅宗那意味了。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方才差点要笑出来的动作,好在众人也没察觉出来。


    他一一互相问候,谦逊有礼,轮到叶檀忏这儿,他一连叫了两声,对方才回过神来,脸色瞬间恢复如初。


    少年一脸冷淡地点了点头,烛火幽幽,他的眉眼处投下阴影,高挺的鼻梁下面是微微抿起的、毫无血色的唇。


    “萧公子好。”他转身欲走,不愿与之过多交谈。


    他倒是轻轻放下了,可萧溪当然不是什么好人,方才他看得很清楚,这小子想杀他。


    他做事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也别让任何一个他讨厌的人好过。


    这点,他和沈昙宁很像,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可沈昙宁耐得住性子徐徐图之,他萧溪没多大能耐,有仇尽早报尽早好。


    他开口叫住欲意离开的叶檀忏,嘴角挂着热情笑:“听说叶公子跟着我家祖宗修行,拜入祖宗门下,怎么着也得叫声师侄,‘萧公子’未免太过生分了。”


    似是看不见叶檀忏面色铁青,萧溪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你说对吗,师叔?”


    说完之后,他看着叶檀忏直勾勾地看着他,脸色差得要死,眼里流露出的恨意只有他看得最真切。


    还知道避着别人,像个芝麻汤圆,外面是白的,切开来倒是个流心黑。


    果然还是小时候眼神呆呆的更可爱些。


    那时的叶檀忏刚失去母亲没几天,加上先前一周的流浪,十几天的漂泊让他早就身无分文,露宿街头,真真正正地成了乞儿。


    他年纪小,背后又没人撑腰,整个人呆呆地,只能到偏僻的角落里去乞讨。


    他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双手环着膝,前面放了个破碗,眼神呆呆地看着天。


    偏僻的角落人流量虽少,也不是没人经过,旁人看他这幅模样,像是得了失魂症似的,又或许是生下来就是个痴傻的,早早就被父母给丢弃了。


    这副模样确实可怜,那位大妈吃斋念佛,若是连这样的傻子都不救助了的话,那真是要犯下无边罪业了。


    “哐当”


    碗里被放进一个馒头,抬头望天的“小傻子”回过神来,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了。


    即使已经饿了好多天了,他仍旧记得母亲的教导,要慢慢吃。不然母亲会生气的,生气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一幕被站在楼上的萧溪尽收眼底,这次他同沈昙宁一起偷溜下山,打听情报。


    该做的事都完成后,沈昙宁没有着急回去,反倒是来到了一座茶馆的二楼,冷冷地看向那个角落。


    他心生好奇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那里坐着一个小乞丐,眼神呆而无光。


    看上去是个傻子,但从他吃饭的举止来看,之前定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家风清正。


    之前少说也得是个官宦子弟,可近些年来也没听过哪家人家被抄家了,真是奇怪。


    萧溪继续站在原地揣摩沈昙宁的意图,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确实挺可怜的,要不要接济他?”


    没有立刻得到回应,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沈昙宁,对方面无表情,眼神也早已变得漠然。


    察觉到他的目光,沈昙宁凉凉道:“这么可怜他要不要你也陪他去坐会?”


    这么一听,萧溪立刻摆手道:“算了算了,谁可怜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走走走,咱们回去。”


    说着他就先下楼了,走到拐角时,他余光瞥见沈昙宁也转过身准备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话虽是那样说,自己曾经也是个乞丐,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苦楚。


    于心不忍,他趁机在一楼买了两个馒头,用轻功赶路,将那两个馒头递给了面前的乞儿。


    一成不变的天空忽然被一道黑色的阴影挡住,叶檀忏抬头望去,入目的是一张普通至极、毫无特色的人脸。


    而他的手上拿着两个又白又大的馒头,他不是真的傻,知道这两个馒头放在外面会被别人抢走。


    接过馒头,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将其藏进了衣服里。


    见他藏好馒头,萧溪不敢迟疑,连忙用轻功赶路,到了茶楼门下,平稳气息后,沈昙宁才悠哉悠哉地下来。


    防止露馅,萧溪像往常一样抱怨道:“你怎么才下来,再不赶紧回去,太阳马上要落山了。”


    对于他的抱怨沈昙宁置之不理。


    被冷处理习惯了的萧溪无比自然地跟在她后面,同时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到日落西山,月上柳梢,叶檀忏寻了处无人的地方,拿出衣服里的馒头,馒头边上有一条缝,沿着缝撕开,里面藏着几文钱。


    ***


    看着叶檀忏脸色十分难看,萧溪这才装作意识到不对劲的样子,他一副说错话的样子,面露迟疑:“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当然知道叶檀忏在破庙那里就和沈昙宁断绝关系,倘若不断绝那么接下来自己蒙面将沈昙宁“劫走”会变得很麻烦。


    至于叶檀忏离开后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叫寂涯,和他一点关系可没有,人也不是他打伤的。


    不把人往那个方向打,地洞就很难发现,从破庙到青州,靠马拉可没有走地洞来得快。


    ……


    不去多想,在萧溪抛出那句话后,四下寂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解释。


    见大家都不说话,萧溪心想:你们都不说那我来说,到时候说了不高兴了就别来怪我喽。


    他面色惶恐,反射弧很慢,这才意识到他真的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原来叶公子从未拜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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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祖宗门下,是在下乱攀关系了,还望叶公子恕罪。”


    说完又给自己老祖宗道歉了,神情更是惶恐,仿佛对面是什么吃人的妖怪:“祖宗啊,你可要明察!不知哪个瞎了眼的厚着脸皮和我乱造谣你和叶公子的关系。你可不要怪我啊。”


    说完,他又嬉笑着加了句:“这么多年了,你是知道我什么样的。”


    众人见沈昙宁脸上并无异色,显然是对萧溪这番德行了如指掌,对此场景想必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番场景在他人眼中可能是两人情意深重,不是青梅竹马,胜似青梅竹马。


    可落在叶檀忏眼里则嫉妒得发疯,他们相识于微末,哪怕后来被人掳走,谁知道什么时候掳走的,少说也得有近十年的情谊。


    而这十年中,他们在干嘛?一起读书识字?一起放纸鸢?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这是母亲教给他的诗。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八个字在叶檀忏嘴里反复咀嚼,哪怕心此时酸得皱起来,他也自虐般得停不下来。


    而自己和沈昙宁呢?拜师是她强求的,而离开是自己强求的。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一方强求,另一方被迫的。


    “从未拜入我家祖宗门下”“乱攀关系”“瞎了眼的”“厚着脸皮”句句无意,字字扎心。


    说的可不就是他吗?这一路来的师徒情谊在他瞎了眼的非要退出后,可不就像从未拜入过师门一样吗?


    到头来自己还厚着脸皮强求来一个情人的身份,甚至还沾沾自喜,引以为傲。如今看来,可不就是乱攀关系吗?


    他和她之间,从来都是索取索求的关系,他的父亲永远缺席,哪怕他从未见过正常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但他也知道他们这种关系是不对的,人们总说强扭的瓜不甜,可不论甜不甜,这个瓜必须得是他的,谁也别想夺走。


    就算是苦的,他也甘之如饴。


    咽下心中的苦涩,叶檀忏抬起头,收敛周身的锋芒,用干涩的声音回道:“叶某确实从未入过沈姑娘门下,萧公子听到的确实是谣言。”


    一语毕,众人皆惊。


    宋谢两人从一开始认识他们,沈昙宁就介绍说叶檀忏是她的徒弟,如今叶檀忏为何又矢口否决?


    难道叶檀忏同沈昙宁的隔阂还没有消除?那他这次为什么还来救她?


    还是说……正是这次营救让他们的隔阂更大了?


    不止是他们俩心中有着无数疑惑,萧溪和沈昙宁这边也对此感到诧异。


    这人怕不是被我气昏了头?怎么还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呢?萧溪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人是不是想抽身离开,换个人纠缠。


    可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人什么都可以伪装,唯独这眼睛是最难伪装的。


    他想要去看清对方的眼睛,可叶檀忏不分给旁人丝毫目光,直直的同沈昙宁对视着。


    沈昙宁惊讶地挑了挑眉,那眼睛里布满了丝丝缕缕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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