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天晚上玩游戏到凌晨，第二天我醒来时，离上课只剩十分钟。我只好匆匆拿了早餐就狂奔至学校，可惜，在离校门还有一条路时，我已经看见门口处登记姓名班级的风纪委员们。
上学第二天就因为迟到被记名吗……
我挣扎片刻，还是放弃使用异能——人太多，为了不记名就惊动东京这里的异能特务科不太值，而且我妈妈还在那里工作——
我绕到学校侧面，见四下无人，先是脱下背包，扔进围墙内，再双手扒上墙沿，手臂用力撑上墙头，顺利坐上去，之后再转身撑住墙向下跳，轻松翻过。
完美。
我拍拍裙子，满意转身——
“远山……？”
背着棒球棒的男生一手提着我的书包，目光探究、带有兴趣地看着我，笑问：“这个书包……是你的？”
“……”我沉默片刻，上前扯住书包带子，扬眉道：“山本同学，不要随便捡别人的书包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僵持片刻后，男生莫名其妙笑起来，说：“抱歉抱歉，我打完棒球路过，看见有个书包飞了进来，就下意识接住了。”
山本武松开手，看着我重新背上包，提出邀请：“一起回班吗？”
我点了下头：“马上就上课了，走吧。”
这里往前走过一个拐角就有楼梯。上楼时，我听见路过的同学的讨论。
“就昨天晚上啊……学校附近吧，那群昏迷的人好像就是我们学校的。”
“……我听说好像是委员长发现的，最后被救护车带走了。”
“为什么昏迷啊？他们遇到什么了？”
“……不知道，很诡异诶，那群昏迷的人醒来后好像忘记发生什么了，连自己为什么在那里都不记得了。”
“……像恐怖片啊！”
“……”
我面色不变。
山本武看过来，喊我名字：“远山？”
我依旧面不改色与他对视，“怎么？”
真镇定啊……
他又想笑了，也确实笑起来，突然道：“叫我阿武吧，小雀。”
我：“……？”
发什么神经？我和他有这么熟吗？
我无语地看一眼他，先行一步进入教室。
班里少了几个熟悉的人。
*
沢田纲吉今天没迟到，也听说了这件事，正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和远山雀有关，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刚想上前去告诉她这件事，就看到跟在她身后进入教室的山本武。
他们……是一起来的吗？
*
教室里因为两人几乎是同时进来而安静一瞬，在我坐下时，有几个女同学推推搡搡地走到我旁边，终于有一个女生站出来，小声问：“小雀昨天是和山本君一起回去的吗？还有今天早上……”
哇，在别人眼里完全不存在了呢，沢田纲吉。
我微笑起来：“昨天山本君是怕那群男的欺负我和阿纲嘛，今天早上是凑巧……不过，你们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她们互相对视几眼，刚才说话的女生含糊摇头：“没，没事。”
上课铃声响起，众人陆续回到座位。
我在昏昏欲睡中度过了一上午的时间，到中午午休，昨天的女生们又自然而然地邀请我一起去楼下吃便当。
我很干脆地答应了。
*
楼下花园。
黑川花谈起昨天的大新闻，提出那些男生貌似就是她们班上的，并饶有兴趣地对我说：“这算不算报应？感觉很活该啊。”
“可能吧……”我回：“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嗯……”笹川京子叹息：“希望之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
那应该不会了。装鬼还挺麻烦的，下次应该会换个方式。
我想。
忽而，我的视线一凝，停在远处。
沢田纲吉正独自抱着便当盒往后面走去，一副畏缩低落的样子。
啊，也是，按他的性格，估计也没什么朋友。
一个温顺得像绵羊、兔子之类的人。一个弱者，在身体上和精神上都是弱者。
确实是只有一张脸能看。
我盯着那里，随口问：“你们觉得沢田纲吉怎么样？”
黑川花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忽然笑起来：“这个嘛……问京子可能好些？”
笹川京子看过去：“阿纲又是一个人吃饭吗？他好像喜欢独处。”
是吗？
我和黑川花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看来沢田纲吉那家伙喜欢京子。
又过了一会儿，我叹气起身，道：“我过去看看，马上回来。”
垂头丧气，怪可怜的，还是管一管吧。
*
沢田纲吉一如既往地单独吃着午饭。脑中莫名想起早上山本武和远山雀一起进入教室的场景。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可是远山同学和山本君的关系反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得更好了。不过也是，他在远山同学眼里，还算不上朋友吧……
倒是真的像一个需要庇护的小弟……
这么想着，耳边仿佛又响起她恶劣又挑逗的声音。
出幻觉了吗……
“发什么呆？”熟悉的声音响起：“叫你好几遍了诶，沢田君。”
诶？诶诶诶？！！
*
我在成功唤醒陷入自己思绪的沢田纲吉后就一脸不爽地站在了他面前，听着他不停地道歉。
沢田纲吉：“呜啊真的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有听到……”
“做小弟真的很不合格诶你！”我道：“见到老大要恭敬地问好，随时随地都要能认出老大的声音，要主动给老大上供……明白了吗？纲吉君？”
沢田纲吉虚弱道：“到底什么时候我成了你小弟啊？你是什么Mafia人员吗……”
非但不是□□人员，还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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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人员的女儿。
我心虚一瞬。
不过我很快理不直气也壮地指责：“亏我还抛弃了京子和黑川过来找你！你居然还好意思吐槽我？”
沢田纲吉：“……”
他迟疑一瞬。
远山同学……是看他一个人太可怜了才过来找他的吧……
他是不是，耽误她和朋友相处了。
“谢谢你……”沢田纲吉低头：“不过我一个人也可以的……远山同学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因为同情我所以就和朋友分开来陪我了……”
我：“……？”
哇塞。
这个人未免也太自卑了吧。
“沢田纲吉，一直以来做废柴让你觉得朋友是件奢侈品吧。”我几乎像是在嘲讽，语气却十分平静。
“所以在别人靠近的时候也宁愿做个胆小鬼，只要不踏出自己的世界就不用受到伤害，对吧。”
沢田纲吉狼狈地低下头。
我问：“可是，你明明也渴望朋友吧？”
沢田纲吉：“……”
“事实上，你确实没什么很明显的优点，”我笑吟吟地说：“你真的很弱啊，和我以前的朋友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沢田纲吉：“……”
为、为什么……明明看不起他，还要说这么多话……故意的吗……
“不过，你也不是全无优点。”我点评道：“脸长的还行，脾气也不错，吐槽也很到位嘛——”
沢田纲吉仍旧处于脑子一团浆糊之中。她说的话，一开始像嘲讽，可是刚刚那句话出来，又不太像了。他没弄清远山雀到底想说什么，因为他的话生气了吗……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我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刚转学到这里，和大家都算不上朋友，刚才说什么“抛弃别人来找你”的话也只是顺口。”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没想过，你也会是我的朋友呢？”
沢田纲吉呆住了。
他真的没想过吗？
“不过还是说一声，”
我这回皱了眉，道：“……之前说你是小弟什么的，还有刚才的话…不好意思，是我任性惯了，没考虑你的想法。”
不等沢田纲吉反应过来，我拎着装有便当盒的袋子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话：“现在如你所愿，我回去了。”
不管怎样，我觉得我虽然没有大发善心，但也算尽心了。
“……”
果然还是因为他的话生气了吧……
不过……她说的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沢田纲吉抱着便当盒，呆坐在原地许久，他抿紧了唇，到底没去找她。
*
“……”
远处，一架狙击枪无声对准了沢田纲吉，镜中的黑十字静静观察完了被瞄准者与友人闹别扭的全程。
“废柴纲，不错的外号。”
一道童音说道。
完全没取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