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会出手?”
“因为我了解夫人,就算是个普通人遇袭,你也会救。”
姜妘蹙眉,认真思量他的话。
楚暮所言,依旧是在试探,试探她是否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不可否认,他成功了,若只是普通打斗,姜妘或许不会出手,但那把刀上有妖邪作祟。
既然是妖邪,她便不得不管上一管。
“你知道我的身份?”
神力恢复一分,姜妘受着画中世界的牵制便少一分,如今她能说得话,便也多了许多。
楚暮蓦然一笑:“夫人行走江湖也不取个化名,‘姜妘’这个名字,即使知道的人不多,但总归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洛阳城楚家娘子的名号,还是好打听的。”
连洛阳楚家,他都查到了?
这世上同名同姓者不在少数,姜妘虽有过猜测,但也只限于猜测,而且是份量极轻的猜测。
毕竟执伞者,从未有过与凡人缔结情缘的先例,若当真有,《执伞祈事录》中不可能未有记载。
可若他早就知晓她的身份,那这画中发生的前尘往事,多半同当时的姜妘有关。
楚暮该不会强迫那位姜妘与他成亲吧?不对,若是强迫,他早被天道惩罚了,就如当时陈家村时,天道惩罚沈暮一般。
如今只有一个解释,那位姜妘是自愿的,是什么让她自愿嫁给楚暮?是任务?还是真得有情?
姜妘百思难解,即使一心二用,楚暮喋喋不休的声音依旧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朵里。
在楚暮单方一见钟情的故事里,姜妘对他一直很冷淡,唯一一次的改观,是楚暮不知死活地要救她,险些坏了执伞者的大事。
“我没想到幽州城竟然闹鬼,那男鬼以吸食女子情爱之欲为生,夫人当时正在捉鬼除邪祟,我却不自量力地冲上前去,结果险些丧命,反被夫人所救。也正是那时,我才知夫人是有大本事的高人。”
楚暮的话音又断了,他讲故事总喜只说一半,偏姜妘还问不出那三字:然后呢。
但这些便足够了,从那断断续续的故事中,姜妘已然猜测出,那场所谓的“美救英雄”戏码,是记载于《执伞祈事录》中的任务之一。
《祈事录》中所载,姜妘皆记于心头,其中“妖鬼夺情案”不过百余字,尚且在书中犄角旮旯处,瞧着并非是个大案,当时祈伞之人是名女子,妖鬼案中的受害者之一。
她之所求,是要男鬼受宫刑之苦,姜妘便度那男子轮回,让他直接成了宫中一名太监。
细细想来,那男子现在当是十一岁,已经是宫中小太监了,只是不知他在哪国宫中当值,《祈示录》中也未有言明。
毕竟如今天下大乱,这大大小小的国可太多了,姜妘神力尚未全然恢复之前,无法开启《往生录》,也去不了地府查看。
“因此你派那么多兵守着我,就是怕我跑了。”姜妘明知故问。
“起初是这么想的,后来是想让他们保护你。”
保护二字,楚说得倒也真心。
天边繁星若隐若现,黑夜将临。
楚暮他二人在陵园无人处呆得有些久了,也该走了。
那位韩家娘子还没来,只怕是有变数。既然她没来,那姜妘就带着这楚家一大帮子,去找找她的“麻烦”。
“走吧,该去找须回了,
姜妘起身后,自顾自往前走着,楚暮紧紧跟于她身后,不过半步之遥。
“暮公子,我不习惯有人跟在身后,你到前面来。”
楚暮闻言一喜,快步向前,同姜妘并排而立,夕阳夕照,拉长二人影子,拐过弯路去时,竟有所重合,好似二人合二为一,融为了一体般。
姜妘缓缓开口:“夫君,回家时我们去城东那家点心铺子看看,买点桃花酥如何?”
楚暮未曾想她竟主动唤他夫君,顿觉喜上眉梢,柔声只道一个“好”字。
姜妘又道:“那我们再去里街那家云梦茶摊喝茶如何?”
楚暮:“好。”
“那喝完茶我们再去酒馆听戏如何?”
“好,都听夫人的,夫人想去哪,为夫就陪你去哪。”
“当真?”
”当真。”
“那我要楚家所以人陪我一起去!”
“……”楚暮明显愣住,“夫人,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夫君不愿意?”姜妘眉头轻皱。
楚暮当即道:“都依夫人的。”
姜妘眉眼舒展开来,柔声道了一句:“多谢夫君。”
楚暮被这一句一句的夫君,喊得心花怒放,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二人去寻须回时,他正被一群长老团团围住,小小的身影淹没其中,瞧都瞧不见。
“须回。”
姜妘高声喊了他。
所有长老闻言,自觉让开一条道,目光齐刷刷往她处望去。
姜妘这才看清楚须回那小家伙在做什么,他正被好吃好喝地供着,小肚子都突起来了,瞧着好不惬意。
“娘亲你来了!”
他屁颠屁颠跑过来时,还顺走了一颗果子。
“可吃饱了?”
“吃饱了!”
“吃饱了那我们就走吧。”
姜妘作势就要拉着须回离开,长老们瞧见却慌了。
“小公子!”他们唤住了他,欲言又止。
须回好似忆起什么,一拍自己脑门儿,急切开口。
“我想起来了!娘亲,长老们说让我来求求娘亲,让娘亲去求……”他顿住了,目光落在楚暮身上,半晌也喊不出那两个字,终究还是道:“他们让娘亲去向楚暮求情,放他们回去,他们日后定不与他作对,一心一意拥护家主。”
他这厢话音刚落,后头便有长老哭丧着脸,道:“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能直呼父亲其名!万一家主那记仇……哦不!豪爽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用小孩子计较的!”
长老摸了把冷汗,心虚极了。
好在楚暮今日心情不错,并未同须回计较,但也未松口。
此番情景僵持了足有半刻钟,直到姜妘终于肯开口。
“既然长老们已经知错,不如就让他们回去吧。”
楚暮脸色有所松动:“既如此,便遂了夫人的意。”
长老们闻言,皆是感激涕零:“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姜妘莞尔一笑:“诸位长辈客气了,快快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逛街?长老们一愣,何为逛街?去街上闲逛?
“快走吧快走吧,天都黑了,再不早点,铺子都要关张了!”
姜妘急切不已,已然拉着须回往外头走去,长老们生怕楚暮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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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跟了上去。
楚家陵园太大,大到从最里处行至门口,需花上一炷香的时辰。
楚家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陵园后,忽见天色骤变,似有大雨倾盆之势。
众人往那远处望去,忽听得一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城里着火了!”
姜妘抬眸瞧了瞧幽州城方向,只见上空黑烟滚滚,火光漫天,似蔓延百里之远。
“那方向,好像是里街呀!”
“里街?那不是韩家所在地吗?那烧起来该不会是韩家的屋子吧?”
众人也只是猜测,并未真觉着着火的是韩府。
然谁知突闻一话音传来,真真证实了诸人随口之言。
隔壁卢氏陵园有人道:“糟了!韩家怎么着火了!娘亲,我回家去看看!”
那女子名唤卢馨月,是韩家大公子之妻,韩家大夫人。
卢馨月是韩家人,对自家宅子熟悉无比,如此看来,那着火的,想必就是韩家了。
“夫人,今日这里街之行,只怕是不成了,不如我们……”
“不如我们也去救火如何?”
言罢,她便牵着须回,脚下生风般,朝那火光最深处而去。
待到身后众人回神,姜妘已然跑没影了……
“夫人!夫人和小公子干嘛去了!”
“去救火了,你方才未听见吗?”
“听见了……可我怎么感觉夫人不是去救火,而是要逃跑啊……”
“怎么可能?夫人和家主好不容易重归于好,怎么可能会跑呢?再说,你看家主不是也跟上去了吗?”
婢子心道也是,夫人就算要逃,也不会选这么明显之法,在家主眼皮子底下跑了。
“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家主一家三口都去韩家救火了,那我们呢?我们去不去?”
“去啊!家主和夫人都去了,连小公子都去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走!我们也去救火!”
于是乎,在长老带领下,楚家一行百余人,浩浩荡荡前往幽州城里街,救火去了。
救火队伍壮观无比,可当他们到达火场时,便会察觉,自家主子根本不在。
姜妘拉着须回一路狂奔,直至身后再无楚暮等人身影,才停下歇脚。
“可算把楚暮甩了,这家伙也太能追了。”
“小姜水我都佩服你!居然当着楚暮的面直接跑路!还好他愣了一会儿,否则不就把我们逮回去了!”
“我也只是碰碰运气,他追不上算我们运气好,他追上了我就说我们是急着去救火……咦?那小娘子有些眼熟。”
须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瞧见一女子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
“我也觉得眼熟,好像是韩家那位韩秀昭,我们见过她的画像。”
姜妘也记起来了,有一日她二人误闯族中一名叔伯的书房,瞧见过众多女子画像,其中便有韩秀昭,正是那女子模样。
她眸光半敛,道:“那迷雾不对,不似寻常雾气,只怕有鬼怪邪祟,我们进去看看。”
二人跟在韩秀昭身后进了迷雾。
那团迷雾外围层层笼罩,难见其中真容,谁知到了圈内,却豁然开朗,再无一丝一毫雾气。
只是那山林水榭,庙宇人家,处处透露着一股不对劲之气息。
姜妘闻得真切,那是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