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这段路不算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尚希在想互换的契机,闻肆觉也在走神,二人之间有种貌合神离的陌生感。
二人一起出现在前厅,闻景玉听到周围渐起的议论声,下意识望过去。
饶是他怕极了闻肆觉这座煞神,此刻也不得不得承认,他这表哥长了副绝顶的皮囊,站在尚希身边十分般配。
美人还是应该跟美人在一起,闻景玉小声感叹:“我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顾宁和他的关系不错,至少算得上熟识,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很怕他?”
“也不是怕,”闻景玉试图给自己挽尊,“试想一下,你从小就被父母耳提面命,一定要向着某个回回考年级第一的家伙学习,连带着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无条件正确,长大以后差距更是明显,好似小水沟和汪洋,人家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我躲着点也很正常吧?”
“你说的对,”顾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但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年级第一,很难共情你呢。”
闻景玉:“……”他现在找个没人的角落哭一会儿应该没人能发现吧?
前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尚希扫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面孔,无趣地收回目光。
这种场合一般会邀请生意伙伴来走个过场,前半场应酬,后半场才是家宴,但闻家很显然并不打算走寻常路。
今天的宴会几乎都是自己人,唯有尚希和顾宁算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外人。
但顾宁显然是受了家里的长辈委托而来,场面话说得很漂亮,连带着带来的礼物也是难能一见的大师绝笔。
她身量很高,鞋跟尖尖细细的,偏偏她的步伐很快,走动间微卷的发尾在空中荡出完美的弧度。
很符合尚希对她的第一印象——清雅恬静,还带着某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眼见尚希看向顾宁的目光越来越欣赏,闻肆觉忍不住侧了侧身,挡住了尚希的目光。
尚希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正百无聊懒地看着闻家的小辈给老太太献礼,每个人的嘴都跟抹了蜜一样,变着花样地哄老太太开心。
尚希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真心有多少暂且不论,至少面子上能过得去。
越看越无聊,好不容易挨到开宴,老太太将主持大局的工作交给了闻静后就率先退场,没再给别人探究的机会。
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面貌和身体素质都好得离谱,完全不像是要宣布遗嘱撒手人寰的样子。
看来外界在传的都是谣言,闻禾穗根本没有放权的想法。
尚希漫无目的地想着,衰老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像是这种有财产要分割的家族,虎视眈眈等着你死的人绝不在少数。
比衰老更可怕的是疾病,如果牧原现在还活着……世上没有如果。
尚希将种种消极的情绪从脑子里甩掉,专心致志地解决面前的食物,整个宴席上只有她在认真吃饭。
不是没有人对她好奇,只是他们实在不敢在闻肆觉眼皮子底下觊觎他身边的人,即使这人是他的前妻。
尚希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或者说她很少在意别人的目光是否会停留在她身上。
然而在外人眼中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尚希还在圈子里务工的那几年,总有人说她眼睛长在脑门上。
今天在闻家她也听到了一些嚼舌根的声音,却懒得去理。
谁知就在这时,顾宁向着她走过来,顺势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尚希有些诧异,却听见顾宁主动打招呼道:“你好,刚才在茶室没来得及跟你说两句话,我们能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吗?”
她的音量没有刻意压低,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这番示好的言论,纷纷投来隐晦的目光。
都说顾家有意和闻家联姻,闻景玉又没到法定结婚年龄,闻肆觉这个年龄早该成家立业,却因为尚希的原因孤寡至今,顾家想攀哪根高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尚希和顾宁两人见面,那场面堪比前女友和现女友线下对峙。
只是众人没想到,这两个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尚希对顾宁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友善,顾宁在她这里得到的待遇比闻肆觉还要好上不少。
顾宁问尚希脖子上的项链是不是DBES家的定制款,又问她的美甲是在哪家做的,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和她见面,更像是认识了好多年的闺蜜。
尚希越跟她深入交流越能发现,顾宁的兼容性很强,无论是金融时政还是奢侈品美甲,她都能找到最合适的话题进行切入。
“我今天没有准备多余的礼物,早知道之前送陈总那枚书签应该留给你,”顾宁故作遗憾,“陈总家大业大,也不缺我这一个。”
尚希张了张口,突然意识到几分古怪。
在茶室的时候,闻肆觉用着她的身体对顾宁的态度堪称恶劣,现在顾宁却完全没有提起那时候的龃龉,反而对着她有说有笑。
难道说……
不,就算顾宁能察觉到她前后态度的古怪,也不可能联想到灵魂互换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上。
尚希掀起眼皮,看着顾宁近乎于完美的笑容,接话道:“没关系,我从小就不喜欢念书,书签到了我这里只会落灰。”
顾宁温和地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闻肆觉的声音挤了进来:“那枚书签我放在茶室了,你可以继续拿来送人。”
话音未落,气氛霎时冷凝,众人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现下纷纷噤声朝这边行注目礼。
闻肆觉一直是礼数周全绅士有度的,极少会当面驳斥别人的面子。
就算他无意与顾宁联姻,也不会如此刻薄地拒绝她的好意,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闻肆觉脸上无波无澜,漆黑的瞳孔绕在尚希身上:“我送你回去。”
尚希知道他还在计较她的擅自主张,顾宁这边情况不明,最好不要暴露太多破绽给她。
于是尚希点点头,礼貌地朝顾宁道别,约定下一次见面再交换礼物。
闻肆觉跟闻静打了声招呼,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着尚希提前离席。
尚希将自己的猜想当做闲聊讲给他听:“顾宁好像看出了什么。”
闻肆觉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余光注意着尚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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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下,闻言漫不经心道:“什么?”
正午的日头很盛,好在他们可以直接去地下车库,避免了阳光直射,尚希的脸明明灭灭,闻肆觉看不真切。
“或许是我想多了,”尚希满脑子都是顾宁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么离谱的事情,怎么会有人一猜一个准。”
她声音压得很低,比起和他探讨,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直到闻肆觉为她拉开车门,尚希都没有主动向他投来目光。
闻肆觉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冲动,将那些克己复礼全都喂了狗。
“碰!”车门被甩上,巨大的声响唤回了尚希的神智。
她蹙眉:“干什么?”
闻肆觉低下头,上前两步,将她困在车身和自己的胸膛之间:“我们聊聊。”
尚希左右看了看,车库里面空无一人,这个地方又很刁钻,高挑的车身挡住了监控的视野,是个杀人分尸的好地方。
尚希被自己发散的思维逗笑了,身体往后一靠,抬眸和他对视:“聊什么?”
尚希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并不算矮,但今天闻肆觉没有给她的身体穿高跟鞋出门,导致她比男人矮了十几厘米。
他的身形能完全覆盖住尚希的身体,宽阔的肩背让她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闻肆觉一只手还撑在车门边框上,并不是很强势,只是虚虚地撑在她的身侧。
“顾宁以前和我没关系,未来也不会有任何关系,”闻肆觉一字一句道,“今天这样的礼物,不要再收第二次。”
尚希眨眨眼,鸦黑色的眼睫又弯又翘,透出一股狡黠的灵动:“你这是在警告我吗?”
闻肆觉不想用这么强硬的词语去形容他和尚希之间的交流,于是他说:“是恳求。”
尚希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没意思,她还以为闻肆觉要跟她摊牌了。
她受够了这种疑神疑鬼互相猜忌的日子,不管他是什么想法,都该到此为止了。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尚希伸手点了点他近在咫尺的胸膛,将那片软肉毫不留情的挤压着。
闻肆觉没有出声,胸腔中的擂鼓声却越来越大,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我喜欢你,”尚希盯着他目露错愕的眼,没有任何表白的紧张和娇羞,只有一潭死水的平静,“曾经。”
闻肆觉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大脑宕机了一瞬,他没想到尚希会在地下停车库这个窘迫的角落跟他说这些。
他选择性忽略了尚希的后半句话,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唇瓣颤动了两下:“……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尚希深吸一口气:“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喜欢你,曾经暗恋你,听懂了?”
她把曾经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发泄什么不满。
莫大的欣喜包围了他,只是还没等他品尝这来之不易的惊喜,记忆深处的对峙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怕不是还没睡醒。”
这是他当年亲口跟尚希说的,多年后的今天却化作一把无与伦比的利刃,深深刺入了他与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