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家鲜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几乎所有小辈都到了场,尚希品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暗流涌动的味道。
尚希小声跟闻肆觉取证:“今天是什么日子?”
闻肆觉顿了顿,余光瞟过走在前面的崔叔,确定二人的对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闻董事长年事已高,却还不肯放权,大家一直在等她宣布遗嘱,这次家宴很有可能就是探口风的最好时机。”
尚希诧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嘀咕道:“这种话跟我说干什么……”
紧接着她又想起什么,音量微微提高了一些:“那你怎么选在今天过来?这种局……”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激动了,连忙按耐下来:“今天你不该来。”
闻肆觉耸了耸肩,及腰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了两下:“闻家不经常搞这种大型聚会,答应了你的事情,总要做到吧。”
两人咬耳朵的动作落到别人眼中,实在是有些惊悚。
正如李柯所言,尚希的脸是十分有辨识度的,闻家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
闻肆觉带着前妻出席母家的宴会,这件事拆开来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合在一起却怎么看怎么不对。
而且看两人这样子……难不成是要复合了?!
闻景玫站在楼内的阶梯上,透过玻璃窗看到二人的身影,神色复杂。
闻景玉扭扭捏捏地跟在她身后,还在小声祈求:“大姐……求你放我一马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天知道他已经求了多久,可大姐就是不肯松嘴,执意要让他去国外看奶牛吃草。
闻景玫听着他哼哼唧唧的做派,眼角余光快要生成一把利刃戳在他身上:“看看你这个样子,去国外历练两年好像要给你杀了一样,省省吧,跟我这儿哭没用,你去找祖母说去。”
闻景玉哭丧着脸,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闻景玫冷漠地拍了他一巴掌:“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我是女人,”闻景玉瘪了瘪嘴,“这个男儿今天我就不当了。”
他拉着闻景玫的手臂来回晃动撒娇:“求你了姐……”
尚希刚踏进大门,就撞上了这“姐友弟恭”的一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打招呼还是该装作没看到。
闻肆觉眸光微暗,看见闻景玉还是会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心会不自觉地往下沉。
四人相对,八只眼睛来回对视一番,还是闻景玫率率先走下了楼梯:“来了。”
尚希反应迅速,谨慎地颔首示意,没有贸然开口。
“这位……”闻景玫的目光转到一旁的“尚希”身上,“尚小姐?还是应该叫弟妹?”
她看到二人的行为动作还算亲密,猜测他们有复合的可能,这才会在称呼上游移不定。
“尚希”一脸淡然地转过脑袋,将选择权交给尚希本人。
“闻肆觉”神色不太自然,冷冷淡淡地撇清关系:“没有复合,只是母亲记挂着她,今天就一起来了。”
“噢~”闻景玫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音,“姨妈已经在里面陪外祖母坐了一上午了,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出来。”
“闻肆觉”点点头,目光往外眺望一瞬,又转到躲在后面的闻景玉身上,目光渐渐放柔:“景玉。”
闻景玉听到他的声音念出自己的名字,立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求救的目光立刻向着“尚希”望了过去。
谁知昨天还对他和和气气的尚希却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阴毒湿冷的目光隐在闻肆觉背后,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闻景玉脊背一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尚希在闻肆觉的身体里,视角很高,完全没注意到闻肆觉在她背后搞了小动作。
看见闻景玉眼中的恐惧,她还以为是这具皮囊带来的威慑力太强,只能又叫了一声:“景玉,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闻景玉警铃大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得去看看二姐回来没有。”
尚希救不了他,他只能自救!
一边说着一边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完全没给尚希发挥的机会。
闻景玫则是用一种看到恐龙复活的目光看他:“怎么用这么恶心的称呼,还没听过你这么叫人。”
尚希不明白,只是去掉了姓氏而已,怎么能说是恶心的称呼。
她和朋友之间的称呼都是叠词,那岂不是更“恶心”?
闻肆觉的目光在闻景玉消失后就恢复了正常模样,安静地站在尚希身后沉默不语。
尚希和闻景玫简单交谈了几句,大多都是对面说她附和两句,简单的家长里短也不会露馅。
可闻景玫说着说着事业心就上来了,旁敲侧击地跟闻肆觉打听口风:“利州那边有个项目要开始招标了,你这边有什么一手消息吗?”
尚希心下一沉,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闻家大姐是有名的工作狂,恰好闻肆觉也是工作强度拉满的别人家的孩子,两人凑到一起,肯定少不得说两句生意场上的黑话。
尚希低咳两声,刚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就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
她转过头,闻肆觉一脸“娇羞”:“陪我去下洗手间。”
闻景玫听到了,善解人意地说道:“我陪你去吧,陈总一个男人也帮不了你。”
她显然误会了什么,因为闻肆觉似是而非的神情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性难以言表的生理期不便。
任凭闻景玫想破头都不可能知道,面前的二人早已换了身份灵魂,而闻肆觉这样说只是为了让尚希脱身。
若是聊得深了,闻景玫的洞察力很轻易就会发现二人的古怪之处。
闻景玫想的则是另一层面的事情。
这俩人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像是已经离婚的小夫妻,更像是热恋期闹别扭的小情侣,根据她的推测,复婚的概率很大。
当年闻肆觉说什么都不肯和尚希离婚,事情闹大了,他们也知道二人多半签订了离婚协议,若是离婚,尚希拿不到任何好处。
可这婚不但离了,尚希还分割到了不少的财产,什么净身出户什么感情决裂,一点都没见着。
在她看来感情不和是假,藕断丝连倒是真的。
闻肆觉不肯说项目细节有意回避,那是不是能从尚希这里入手?
闻景玫这样想着,主动迎上去拉着“尚希”往洗手间走去:“来者是客,有什么不便之处都可以跟我说。”
尚希不知道她丰富的内心活动,只知道不能让她和闻肆觉独处。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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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之间的习惯性动作完全不同,闻景玫只要稍微观察一下,闻肆觉满身的端倪藏都藏不住。
尚希大脑飞速运转,肩颈线条紧绷着连成一线,思考着什么说辞才能将眼下这个局面蒙混过去。
谁知“尚希”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用,他可以。”
这话拒绝得未免有些太直白了,却意外的符合尚希的性格,闻景玫大抵知道几分她的说话风格,并未起疑。
“那好吧,”闻景玫没再坚持,“你们小夫妻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自己解决。”
两人有惊无险地离开了闻景玫的视线。
尚希睨他一眼:“你演技好差。”
闻肆觉并不否认,他确实不善于流露弱势情绪,表演自然也没有尚希这个演员来得自然。
“抱歉,我下次注意。”闻肆觉假模假样地说着,“闻景玫只是看着平易近人,实则并不好应付。”
尚希正忙着打量四周,敷衍地哼哼两声:“我也没打算跟她单独相处。”
闻肆觉眉眼柔和了下来,跟闻景玉对峙的阴郁一扫而空,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如果有意外情况,你就说不知道,她从你这里得不到消息也不会再追问。”
尚希点点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声略带油腻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呦~阿肆回来了,这是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来人顶着一张三十出头的脸,五官算得上周正,却因为目光浑浊将颜值拉低了几分,看了就会让人心生不适。
他是闻老太太最小的一个儿子,没有血缘关系,是朋友家托孤来的,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也就跟血缘亲人没什么两样。
尚希脸色不好,冷漠地颔首,没有出声回应。
以前尚希就觉得闻肆觉面无表情的脸可以用来骂人,现在终于能体验一把了。
李遂亿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从小就没人管束,吊儿郎当招猫戏狗,造谣八卦总有他的身影。
因为他父母死得早,闻老太太当时正忙着公司上市拓展市场,疏忽了这孩子的教育,后面再想扳回来也难了,还带了点说不清道明的愧疚,以至于李遂亿养成了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性格。
“一年多不见,阿肆你这是……跟前妻复合了?”李遂亿夸张地围着二人转了一圈,硬生生让尚希生出一身恶寒。
闻肆觉并不喜欢这个小舅舅,两人年纪相差不多,李遂亿却比闻景玉还要顽劣不堪,有时候说话做事甚至不像一个成年人。
“尚希”伸手拉着“闻肆觉”的手臂,错开李遂亿挡在面前的身形就要离开。
李遂亿当然不肯了放他走了,他看到“尚希”这副反应,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味,不由分说地挡住他们的去路。
“喂喂喂,怎么说咱俩也是这家里唯二的外姓人,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太太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个顾小姐不是挺好的,干什么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地看向“尚希”,十足的挑衅姿态。
谁知“闻肆觉”冷哼一声:“你说的对。”
“要说我一棵树上吊死……”李遂亿还在故作深沉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听见他的回答狠狠卡了一下。
“啊,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