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去接点水帮你擦擦，要是你还介意，我带上手套，蒙住眼睛，这样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摸不到，总可以了吧？”
姜雀目光呆滞的盯着铁架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卡弥尔话的内容，好像也行。
“那你去吧，我要温水。”
卡弥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姜雀的意思。
他眼里笑意越发深，勾的眼尾都折出了一道细长的褶皱。
“是，大小姐。”
还使唤上他了。
卡弥尔将水打回来之后,取下自己的眼镜,慢条斯理的用黑布把自己眼睛蒙上了，高挺的鼻梁撑着布料，只留下了眼睛下方一条手指粗细的视线.
“脱了叫我.”
为了让姜雀放心,卡弥尔甚至转过身去,留下一个高挑的背影给姜雀.
姜雀盯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真心实意帮自己的,垂下眼睛,手指握住衣摆,却又没力气抬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件短袖脱了下来,姜雀喘着粗气,像是和人打了一仗.又晕又无力。
偏偏脑子里还有一些爱干净的本能在作祟,强迫她继续.
卡弥尔也不急,就这么闲适自然的站着,听见身后没动静了之后,才开口问道:“好了吗?”
“嗯.”
卡弥尔弯下腰,在自己的床铺上摸索。
直到摸到白色医用橡胶手套，拿起来，转过身，撕开包装，五指张开，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戴上。
他身高腿长,脸上缚着黑布,衬得他冷白如玉的皮肤越发莹润。
嘴角微勾,五官精致出色,两只手各带着一只薄薄的白色医用橡胶手套,像是要做手术一样举在胸前,一种莫名的色气充斥着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
姜雀被这种扑面而来的美色晃得越发不清醒,脑子里都是一些自己以前看过的po文。
医生这种东西,似乎玩的一般都挺花的.
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晃出去.
可那双手已经触到了她的脖颈,毛巾是新的,带着一股崭新的气味,沾了水越发的浓重。
修长的指节摁在毛巾里 ,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锁骨以上的地方.
擦了一会儿,卡弥尔又去拧了水,重新给她擦拭,一寸一寸的将她打理干净.
“手臂伸出来.”
鉴于卡弥尔现在看不见,姜雀直接将手臂递到了卡弥尔手里.
他顿了顿,继续冷静的给她擦拭,从肩膀,到手臂,再到小臂,最后甚至是手掌和手指缝都没放过,细致的仿佛在做一扬精密无比的高强度手术.
“另一只。”
他要什么,姜雀就递什么.
很快,姜雀就发现卡弥尔几乎不碰她肩膀以下,擦完了手臂,直接就跳到了腰腹,还把她翻了个面,让她趴在被子上,给她擦背.
白色冰凉的手套落在少女单薄的脊背上，像是在衡量位置，紧接着就是毛巾,一点一点，细致又温柔....
卡弥尔是医生，他知道人有208根骨头。
而背部的骨头很多,从颈椎骨,到脊柱,到胸椎骨,肋骨,最后到腰椎骨...
每一根骨头,他都在课堂上学过,骨头所在的位置,它有什么样的作用,它连接的是什么,它的形状....
等等相关的知识都在他的脑海里.
无比熟悉.
因此就算蒙着眼睛,他的手指接触到姜雀的脊背上,就知道自己手下是什么骨头,一寸一寸的摸过去,少女的体态,姿势,大小都在他脑海中一一成型.
他几乎控制不住的要颤抖.
少女的脊柱,单薄的蝴蝶骨,往下收拢的腰肢,隔着薄薄的皮肉和白色的医用手套,像是落在了心上。
他甚至能感受到掌心下胸腔中心脏的跳动，肺部的扩张和收缩...
“好了。”
卡弥尔又去拧了新的毛巾,摸索着,手指落到了少女的小腿上。
“其他地方,我就不帮你擦了,等过几天,你直接洗澡.”
他的意思是大腿和胸前。
姜雀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真情实意的道谢:”谢谢.”
高大的雄性单膝跪地,头顶的灯光打下来,路过黑布,在他脸颊处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阴影,衬得他五官越发立体优越。
可他头微微垂着,视线落到了少女的腿上，因为看不见,显得有些偏移。
可神情认真，缓慢的动作仿佛是信徒在虔诚擦拭供奉的神像。
姜雀的小腿被人握住,微微用力，膝盖便折起来。
手套的冰凉感让人不敢忽视，她忍不住偏头去看，可又被那逼人的美色吓得闭上眼睛。
救命。
擦到了脚掌,姜雀有些痒,忍不住缩了缩脚。
卡弥尔察觉到她的抗拒，适当的松了手，转头去擦她的脚趾。
莹白的脚趾不适应的蜷起来，姜雀声音不自然：“不用。”
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卡弥尔嘴角勾起笑意，大约能猜到她现在的神色是如何别扭。
想了想，音调含笑，带着调侃：“怎么？你有脚臭？”
姜雀闭眼，伸出的脚一下就心安理得起来，“是你手艺不太好，弄得我痒。”
卡弥尔没说话，刚刚擦脚掌的时候,她的脚不自觉往回缩,那才是痒。
这会儿,大概是不好意思。
卡弥尔也不拆穿,很快给她擦完了脚,将小腿塞回了被子里。
转过身去,声音淡淡的：“把被子盖上，否则我一会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不能怪我。”
身后一阵摩擦声音，又归于平静，少女的声音透着疲惫：“好了。”
卡弥尔解开眼睛上的黑布，扔到自己床上，也没回头看姜雀一眼，蹲下身子，端起水盆，离开了房间。
姜雀又开始头晕。
她最近总是头晕，最开始是因为精神力，现在又是因为抽血。
她像个瓷娃娃一样，随手的动作都觉得无力和疲惫，像是行将就木的病人。
卡弥尔很快回来，扫了姜雀一眼，叹了口气，走过去给她把被子盖好。
“我提前说了的，让你盖好被子，这可不能怪我看到了。”
姜雀手搭在眼睛上，明晃晃的灯光照的她眼睛疼，停了一会儿，问，“下次治疗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
“好。”
姜雀倒没什么不愿意的，抽血而已，她也不是没有献过血，就当学雷锋做好人好事了。
卡弥尔疑惑的看着她，“我以为就这么白白抽你血，你会不愿意？”
“治疗前你不是问过我意见了？我同意了，有什么好矫情的？”
姜雀声音有气无力的，却还是记得回答卡弥尔的话。
“就当是...为国捐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