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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 71 章

作者:春山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玉暗自蹙眉,他说的事,该不会就是杀人?


    “没错。”许才自嘲道,“那人恨那些丢下他逃跑的人,她要我帮他报仇。只有那样,她才让我见阿芝。”


    他起初并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甚至还跟踪过那人,但不管他怎么努力,对方总有法子甩掉他。


    那时,许才惶惶度日,在害人与见到许七氏之间难以抉择。


    直到对方带来了阿芝绣的布样。


    许才看到那布的时候,眼眶一瞬间就被泪充满。他几乎不能自已,拿着布样的手止不住颤抖。


    那是阿芝的绣品啊,起针收针都带有她独特的手法。


    “后来我为了见到阿芝,便答应这要求了。可我一个人,实施起来太困难,过了约定的时间我还是没能把人掳走。”


    林玉眼光闪烁:“所以你去找了叶茂?”


    “没错,”许才眼中隐有泪光闪烁,声音歉疚又悲凉,“我找到叶茂,告诉他叶珠死亡的真相。他听后果然伤心欲绝,我甚至都没有过多劝说,他就同意和我一起做此事。


    他扮作疯癫之人,整日在街头巷尾走动打探目标情况,为我们的行动找取合适时机。而我得到消息后则趁机将人掳走。”


    怪不得。林玉大约知道他为何改变态度将实情托盘而出了,原是因为叶茂。


    果不其然,下一刻许才就求情道:“我本就不想活了,但若把一切说出,我害怕那人会对叶茂不轨。可我没想到……”他看向奚竹这个变数,声音哀求道:“你们竟将他带来了县衙。进退两难,我只得说出一切事,我不求其他,只希望你们能保住他的性命。他本来不该参与到这里面来的,是我……是我将他拖了进来。”


    林玉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真相,她见许才痛苦万分的神情,心中亦是如同压上石头般沉重。但是——


    “樊花萃那时还才两三岁,难道她也参与到那行人里了吗?”


    面对林玉的诘问,许才明显怔住,良久,他缓缓闭了下眼睛,再说话时仿佛苍老了数十年:“她不是那行人里的。我为了完成和那人的交易,整日整日睡不着,这件事就像一个魔咒般在我的脑里缠绕。可是,那人却骗了我。


    在把最后一个人徐娘掳走后,我以为那人会兑现承诺。但他却说,阿芝死了。


    他说阿芝在定安三年就死了!你知道吗?!阿芝她在七年就死了,被吊死然后丢到河里了。连个尸体都没有……”


    许才再也忍不住,他放声嘶吼出声,把这些年的恐惧害怕全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纵使手脚还被绑在石柱上,他的身体依旧控制不住的萎缩起来,眼泪流过已经凝固的血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许才悲怆的痛哭声霎时充满这个本就不大的地方。


    情绪的爆发往往就在一瞬间,林玉看向这个布满皱褶的男人,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她对犹豫要不要上前的奚竹摇了摇头,静静等待许才发泄完。


    奚竹在一旁,同样看着许才。


    悲伤在空中浮动,一抹光却悄然从墙边的罅隙处照了进来。


    外面,已大亮了。


    “我和那人打了一架,但技不如人。我不知道她为何没有杀我……如果那时她就把我杀了的话,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六年后,我为学堂挑水,在山上盖了个茅草屋同叶茂住在一起,本以为一切平安无事的时候,那人又出现了。他要我用以前的手段,把一个名为樊花萃的人带走。”


    许才不肯,他已经见不到阿芝了,再也没有理由为她做事。可那人威胁许才,他若不去,就把之前的事情全部告发。


    “叶茂劝我不要去,他不知道我和那人的交易,也不知道那人手中有我的把柄。我当时实在是害怕被告上县衙,昏了头了,就按他说的做了。”


    许才记得,那是闷热的七月,蝉鸣一声一声叫着,如同女孩惊恐的尖叫声,在他的耳边绵延不绝。他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但事实是,恐惧与惊惶如同潮水般把他整个人淹没。


    他再也忘不掉那个夏日。


    “所以当她再来找我拐人的时候,我假意答应,但心里已决意求死。我把叶茂藏走,准备好绳子,准备同阿芝一样的方式离开。”


    竟是如此,那个神秘人究竟会是谁?先前那些人还有个由头,但樊花萃到底为何?林玉迫不及待问下去:“那人是谁?那些被掳走的人还有可能活着吗?!”


    许才摇头,黯然道:“我不知道,那人一向很小心,从不以真容示人。我夜里将人带到约定地点后,就被赶走了。她总会将一些东西丢到河里,作出落水的样子,至于是不是当真如此,是否是将她们推到水里,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那些人伤天害理,本就该不得好死。


    所以我恨,如果阿芝性格出众活泼好动,样样名列前矛,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些人丢下了?”


    因此,在林玉问阿芝是什么样子时,他毫不犹豫说出了相反的一面,即使可能会导致事情暴露,他也不在乎。


    直到如今,许才眼中的愧意只对樊华翠和叶茂,对其余人他毫无愧色。


    林玉不赞同道:“这不是她的过错,她没有做错什么,不管居于前还是后,一个人都不该被推到危险中。纵使徐娘等人有错,也应当几方对峙,坦诚布公说道此事,而不是不论真假一头认定。你只听那神秘人一面之词,有没有想过,若一切都是她的谎言又该如何?”


    一席话说完,许才完全愣住了,一时口不能开眼不能闭。


    林玉则想得更多,思绪万千,她一时理不清头绪,心里唯一想法是早日找到那神秘人,然而许才看上去是真不知多的线索。


    她心烦意乱之时,恍惚间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


    林玉心里一喜,想必是桂纶带着叶茂下山来了。想到此处,她便要叫上奚竹出去问话。


    这时,一直不语的奚竹突然把目光移向许才,指出一个被人遗漏的地方:


    “徐娘死后,你为何要特意扮作她留下脚印作出自杀假象?”


    林玉听到那句问话后怔愣一刻,随即想通。前些人落水假象都是那人自己处理的,而以这人小心谨慎的性格,会让许才帮忙伪造吗?


    更何况,这案子还是许才去报的。


    不像毁尸灭迹,倒像是生怕人发现不了似的。


    下一刻许才的回答便证实了这个猜想,“是我故意的。我受了骗,想报复他却打不过。有一次见面时,他行色匆匆无意掉下过一个香囊,我偷偷拿去比对过,但都没有结果找不出人。但我不行,县衙的人可未必,况且听说这位桂县令破案入神,我便穿上徐娘尺寸的鞋,去河边绑了一条丝帛,并偷偷将那香囊遗留在了那里。”


    这或许是一个突破点,林玉连忙询问:“那香囊是什么样式?”


    许才眉心皱起陷入回忆中,半晌才道:“花样纹路、绣工都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香囊。不过那布料倒有些特别,针脚细密,应是品质上乘的布。但不知为何,摸上去却有丝微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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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痛感。”


    轰隆——


    一道惊雷落到耳边,再听到这样的描述,林玉心跳隆隆作响,像是立马要破出胸腔。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神情,再确认道:“很轻很浅,开始摸不出来,后面次数多了才感受得到的?”


    许才嘴角微张,像是惊讶她怎么会知道,点头应了。


    因为她便是如此才发现的。


    是了是了,多半就是。林玉脑中思绪纷杂,万万没料到在此处竟能找到关于布料的线索。她早观察过,此处民风淳朴,百姓所用之布大多普通,未曾见过此般布料。


    那这人又是何来历?


    想到有可能有兄长的踪迹,她就不由跃动起来,脑中困意一扫而光。纵使一夜未睡,林玉依旧神采奕奕地从屋中出去,一眼便见到不远处的桂纶等人。


    桂纶行峻言厉,吩咐着底下人将叶茂带走问话。


    而叶茂立在原地眼神茫然,畏缩模样似小孩。


    林玉见此情景,连忙走了过去。她喊了桂纶一声,待他转过身后叶茂却突然怪叫一声。


    这一声使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林玉一瞬间血液倒流,眼神无意识地盯向前方,直到桂纶同她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小林,审问结果如何了?”眼下衙役不知她的官员身份,所以她暂时还是桂纶的“远房亲戚”。


    林玉便把一切道了,不过关于神秘人那段没说,只说许才是为了报仇所以才犯下那么些案子。


    桂纶轻叹一声:“真是没想到啊。”


    但他看过太多案子,人情凉薄,因果相依,大部分苦果就是这般酿成的。他唏嘘过后便恢复常态,肃声让人将叶茂带去审问。即使他面容严峻,指令清晰,但依旧挡不住眼里的浓浓倦意。


    “等等,”林玉及时打断,笑着对桂纶说道,“叔叔忙活了一晚,不如这人我去审吧?”


    押着叶茂那名衙役听见此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尴尬地停在原地等待指令。


    半晌后,桂纶点头应道:“好,辛苦了。”说罢后自己便回房补觉了。


    林玉则跟着那衙役一同,将人带去一间新的审问室。


    她一边走路,一边同那衙役搭话:“叔叔可真是辛苦,我来这几日就看他一直在忙案子,昨夜更是忙了一晚。”


    衙役对这个县令的远房亲戚很有好感,因为她不仅平和有礼,还扮作衙役帮着查案。因此现在拍马屁附和道:“没错,桂县令一向对案子都很认真,从来都是亲力亲为,对我们这些衙役也很好。昨夜我们上山之后,县令为了我们的安危着想,都是先一个人进去探了许久,才让众衙役进去的。下山之时,火把不够了,县令怕晚上下山出现意外,可是特意等到天亮才出发的。”


    他见县令与这个侄儿关系亲近,企图让林玉替他在桂纶面前美言两句,现下滔滔不绝,把昨晚的经过都说了个遍。


    怪不得,直到这个时辰叶茂才被带回来。林玉心里大致有了个数,她好奇地问道:“他一个人进去。叔叔的武功很好吗?”


    “那是自然!”


    那衙役并不疑虑她为何不知晓,一股脑地说得更加起劲,“桂县令的武功可是上天入地出神入化,往常我们出去办案时,最凶狠的罪犯都不能奈何他!有这样的县令,当真是桐遥之幸!”


    林玉装作没看见他溜须拍马的样子,心里暗想道,看来得多去向奚竹求教了。


    这办案子,身体功夫也必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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