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白带着江行舒回到了自己的家,可是江行舒对这里却无比陌生,进了屋子就找了一个房间把自己关了进去,任由傅秋白怎么敲门也不肯开。
“行舒?行舒?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傅秋白忍着痛,无力地伏在门上。
薄薄的一扇门,隔开两个人。
没有江行舒的存在,他的世界一片空旷。
曾经的怨恨,疯狂,爱-欲都随着她的逃避变成迷雾森林,他找不到出路,又怕找到出路,好像一旦离开那片森林,就彻底的失去了她。
他宁愿沉迷,堕落,痛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行舒......”
他的脑袋一次次磕向门板,像在乞求诸神显灵。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那种功亏一篑的感觉几乎把他逼疯。
“行舒......”
傅秋白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终于狠下心肠,转身去找来了钥匙。
然而,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他扫视一圈没有找到人之后,将视线转向一侧的衣柜。
从前,他常在那里找到她,每当她觉得不安全的时候,总是会躲进衣柜里,把自己藏起来。
他挨个拉开柜门,果不其然,在一格柜子里发现蜷缩在一角,浑身盖满衣服,却依旧在发抖的江行舒。
“行舒?”
他伸手去拽她身上的衣服,却被她死死揪住,不肯撒手,一张脸也埋在一堆衣服里,不肯抬头。
“行舒......”
“你走,你走。”
“行舒......”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一双圆眼自一堆衣物里抬起,嗓音颤抖着:
“你恨我,你骗我。”
傅秋白忽然觉得腿上发软,一下坐倒在衣柜边。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芬兰去,我要一个人回芬兰去。”
江行舒像是魔怔了,搂住一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埋,一遍遍重复诉说着要离开,她谁也不要了,她要一个人走,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她。
傅秋白瘫坐在地面的身子像是结上了一层寒冰,一股寒意自地面慢慢爬进骨髓,透进心里,让他几乎失去反应能力。
“行舒?”
“我要走——我要走——让我走。”
江行舒颤抖着身子,捂着耳朵,反反复复只念叨着一句话,几乎把傅秋白念到崩溃。
“我让你走。”
轻飘飘的一句话出来,江行舒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轻轻松开手,呆愣愣地看向傅秋白。
“你说什么?”
傅秋白没有回答她,而是半个身子探进衣柜,将脑袋贴到她的胸前,索取她的拥抱。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家了,我只有你,只要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你去哪里,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江行舒僵直的身子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她茫然地捧起他的脸,他放弃支撑着重量的手,环住她的腰,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带我一起走,好不好?”他低声哀求着。
江行舒愣了愣,像是分不清他话里的意思。
“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把你的心给我就好。”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很快在傅秋白的脸上汇成一道道泪痕。
“我的心......早就不成样子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只要是你的,我不在乎它是什么样子,我只要你。”
“为什么?”
“我爱你,行舒,我爱你。”
江行舒把头直摇:“不,不是的,你不会爱我,你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傅秋白捧住她的脸,额头抵上她的额头。
“我爱你,无论怎么样,我都爱你。”
“我对你那么坏,你也爱?”
“爱。”
“我生病了,你也爱?”
“爱。”
“那我杀了人呢,我杀了人你也爱么?”
“爱。”
她痴傻了一般盯住他的眼睛:“为什么?”
“我爱你,行舒,我爱你,别把我一个人扔下。”
江行舒几乎无法行动,傅秋白替她摘去手臂上的留置针,把人从衣柜的一角抱去浴室,准备洗漱换衣。
病号服褪去,一大片淤青暴露在眼前,被白皙的皮肤衬的触目惊心。
傅秋白不由得心尖一抖,一股恨意涌上来,声音跟着发颤:“他们打你了?”
江行舒把胳膊抽回去:“我不肯吃药。”
“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
行舒撇过头,不愿意说话。
他轻轻把人抱住:“好,你不想回答,我就不问了,好不好?”
江行舒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温热的水漫过身体,江行舒的身子抖了抖,傅秋白抓住她刚刚扎过针的手,让她抓住扶手,防止碰到水,自己掬了水帮她清洗身体。
江行舒的头发修剪的并不整齐,乱糟糟地堆在肩头。傅秋白猜出她当初一定极力反抗过,所以才有了那么一个参差不齐的发型。
胳膊上布满淤青,连锁骨位置也没有逃过,不知道在里面吃了多少苦。
傅秋白心里难受,江行舒的心里更加难受。
她坐在浴缸里,一双腿蜷缩着,怎么也不肯伸开,也不肯叫他碰。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揪着傅秋白的袖子,身子颤抖着,不像是在洗澡,更像是在受刑。
傅秋白于心不忍,草草把她清洗一遍后就用浴巾把人裹了,从浴缸里抱出来。
头发是要重新修剪的,他没让江行舒出门,而是叫人把熟悉的造型师请来家里。
江行舒就坐在镜子前,浮肿的双眼,和那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落入眼帘的时候,她泣不成声。
她揪住傅秋白的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会,”傅秋白捧住她的脸,认真回答她:“只是乱了,我们收拾一下,收拾一下马上就会好看的,好不好?”
江行舒哭着点头,却怎么也不肯松开他的手,就这么抓着让造型师帮她剪短了头发。
跟着碎发一起落下来的,是一连串的眼泪。
头发剪好后,江行舒看的很不自在,站到傅秋白面前一遍一遍地问:“我这样好看么?好看么?”
他捧着她的脸,柔声安慰她:“好看的,特别好看。”
新发型很短,只到耳下的位置,额前添了一抹刘海,把一双乌黑的眼睛衬的又大又圆又亮。
比起从前的妖娆乖戾,此刻的她更像受伤的小鹿,在看向傅秋白的时候,少了自信,多了疑惑,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十分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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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惊惧,都在那双眼睛里了。
傅秋白抓紧时间,在江行舒剪好头发之后帮她换衣拍照。
他替反应迟钝的她在造型师带来的衣服里挑选了一套乳白色针织套装,将全身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也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衬的更黑更亮。
一切准备妥当后才带她出门,江行舒心慌不已,坐在车里四处张望,发现前后都有车保护的时候,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傅秋白看了心疼不已,把人拉进怀里抱住。
“别怕,等办好了手续,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好不好?”
江行舒沉默着点头。
这年头,离婚的号不好拿,结婚的号倒是方便。
现成的照片,本人到场,他把她揽在怀里,快速走完流程,直到接过两个红本,他才安下心来,带人回家。
一路上,江行舒都捏着红本发呆,反复确认着它的功能。
“有了这个,江牧就不能带走我了,是不是?”
“是,有了这个,我就是你的合法丈夫,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江牧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那你呢?”她问他:“你不当我哥了么?”
傅秋白柔和的脸色僵了僵:“你还想要哥哥么?”
“想,要哥哥。”一提到哥哥,江行舒的脸上就挂下泪来,傅秋白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只要你想,我永远都是你哥哥。”
江行舒咬着唇,狠狠点头,难得主动扑过来抱住她。
傅秋白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好像并没有打算真正做他的妻子。
不想,还是分不清,他也不确定。
江行舒从医院逃离,到成为傅秋白的妻子,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而这几个小时里,江牧却像被点着了火一样,一心要拿到遗嘱,确定自己的地位。
因此在赵坤带人撤去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找江行舒,而是赶去医院看江远。
江远仍旧昏迷未醒,要想看到遗嘱,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回了家,开了保险箱,取了金条和尽可能多的现金,全部放进一个包里,提着出门。
葛含娇站在门口,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也猜出七八分来。
现代人,只有一种情况下才爱用现金这种无法追踪来处的资金,那就是见不得光的交易,比如贿赂。
江牧要去收买江远的律师,他要提前知道遗嘱的内容。
等那一大包金灿灿的金条混着粉红的人民币摆在杨律师桌上的时候,他扶了扶眼镜。
“江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牧开门见山:“别给我装蒜,我爸早就立过遗嘱了吧?把遗嘱给我。”
杨律师咽了口唾沫,平静道:“按照遗嘱要求,要等到立遗嘱人过世......”
“少废话,”江牧拍了拍桌上的袋子:“我知道人死了才能公开,所以我才带来了这个,别给我装不懂。把钱收了,把遗嘱交给我。”
杨律师垂首看向一袋子的金钱,没有立即回答。
“你到底再等什么?我爸他就不可能醒过来了,你现在开也是开,将来开也是开。我答应你,这是我现在能给到你的,等事成之后我再加倍,另外我的私人律师合同也给到你。跟我合作,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杨律师的目光再次落在袋子里,金灿灿的光芒印在镜片上,实在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