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舒的条件刚刚提出,江远的脸上便充了血,语气也不再平缓,眼睛里蹦出红血丝来。
“你知不知道那值多少钱?”
江行舒笑了:“爸爸,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十年前你给到大哥的份额,如今我也要一份,这才公平。”
“百分之一是你应当给的,不可稀释就当做支付十年的利息,你付得起的。”
“你的价钱,我当年可是付过了的。”
“一千万么?”江行舒笑了起来:“爸爸,一千万是我当年的价码,如今我的价码可是今非昔比了。”
说完身子后仰,双臂搭在沙发扶手上,露出完整的钻石项链来。
近十五克拉的奥本海默之蓝,十年前在日内瓦佳士得拍出,将近五亿的价格,买家未知。
如今这颗钻石镶嵌在布满碎钻的项圈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炫目的光彩,那光彩又反射到江行舒的脸上,极尽炫耀之能事。
“是谁在给你撑腰?”
江行舒笑笑:“肯定比哥哥的联姻对象要厉害的多。”
江远冷笑一声:“你闹这么大阵仗,就只是为了钱?”
江行舒听了这个话,面色忽然冷峻下来:“当然不是,你还有第二个选择。帮我把迟到十年的公道还给我,让他们付出代价,我就可以放弃股份。”
她看见江远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十年前的事情是江行舒心里的痛,却也是江远事业的一个拐点。
为了这个拐点,他阻止了江行舒报警讨要公道,十年之后,她又回来讨债了,而且不是一个人。
事情说完,江行舒无意再逗留下去,站起身来,也不管江远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自顾自戴上墨镜说道:
“这就是我的条件,爸爸考虑一下,但是别拖太久,我不像十年前那么有耐心,也不像十年前那么脆弱,我会再联系你们的。”
这场谈判,江秋白作为旁观者看完全程。
见到江行舒走了,便站出来问:“爸,行舒说的十年前的公道,是怎么回事?”
江远不想提及:“小女儿家,能有多大的事,是她自己非要往严重了想。与其关注那些陈年旧事,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拒绝她。”
江秋白便道:“那我去劝劝她,这么任性,总不太好。”
江远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抬眼问江秋白:“你什么时候知道她回来的。”
“我也是刚刚在订婚宴上见到她。”
江远一双三角眼死死盯住江秋白,似乎并不信任他。
“好,你去劝她,一千万可以,百分之一的股份,想都不要想。”
“顺便,查查她背后是谁。她一个伺候畜生的,没那个胆子来威胁我。”
江秋白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
“好。”
如他猜想的那样,他一直都知道江行舒在哪里,在做什么,但从未想过接她回家。
江行舒离了万丽酒店,便径直回了自己下榻的酒店休息。
刚一进门就踢掉了脚上那双刑具,褪掉身上一层皮,跑到梳妆台卸了妆容,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后把自己砸在床上,直到门铃响起。
江秋白作为谈判代表来找她,谁知一开门就看见江行舒穿着一件白色真丝吊带睡裙,不禁心口一滞。
江行舒知道他来,开了门也不打招呼,反身回了房间,继续把自己砸在床上。
江秋白跟进来就看见她的短裙几乎褪到大腿根处,于是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睡袍盖在她的腿上,这才坐在身边跟她讲话。
“还在生哥哥的气么?”
江行舒躺在床上,长长的黑色发丝撒了半床,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脸上因为卸了妆,反而更显得白皙清透,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闪着光。
“哥,我以为我会高兴的。”
她以为她会高兴,可以有能力站在江远的对立面直接谈条件,而不是像当年那样,在手腕上划了一刀子才换来带着一千万离家出走的机会。
可是并没有。
“他是我爸爸,你知道么,他是我爸爸,我的亲爸爸。”
没有一个女儿会想站在父亲的对立面,可是江行舒站在了那里。
与父亲作对让她很难过,可是一想到那个伤害了她的父亲却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她就无比痛恨。
人与人良心的差距怎么能有这么大?
“行舒,先别难过了。”江秋白俯身替她擦拭眼角。
有温热湿润的液体流淌下来。
江秋白极力克制自己想抱住她的冲动。
“脚还疼么?我再帮你揉揉好不好?”
她还不大适应那又高又细的高跟鞋,每每穿着总是磨的脚痛,因此没有拒绝。
一只手轻轻捏住纤细的脚踝,另一只手握住那只瓷白泛红的脚,慢慢揉捏着。
温暖宽大的手掌用力握住的一刹那,江行舒舒适地挪了挪脑袋,闭上了双眼。
“回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万一被他知道了怎么办?”江行舒找了个理由搪塞他。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
江行舒猛然睁眼,从床上支起身子:“你确定?”
“他不傻。”
“那怎么办?”
江行舒有些惊慌起来,江秋白却很淡然。
“按照原计划办。”
江行舒要进江氏集团投资部工作。
这一天江秋白回去的有些晚,刚一进门,佣人就告诉他董事长在书房里,叫他回来了立刻去见他。
江秋白一推开书房的门,就感受里面压抑的气氛。
江远坐在书桌后头,江牧坐在他对面,身边还空了一个椅子。
“爸。”江秋白很自然地往边上那个椅子上一坐。
“谈的怎么样?”
“股份的事情暂时搁下,但她要求进公司投资部。”
“投资部?”江远冷笑一声:“她还真敢想,拿着公司的钱给自己投资么?”
“爸,我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拖住她的好办法。”
“集团投资部从选定公司到尽职调查,再到最后决定投资,时间长,跨度大,而且最后未必能成。”
“如果觉得不合适,她一个部门负责人也没办法调动那么大的资金,等于耽误时间。如果真的不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投资渠道,况且我们不是还不知道她背后的人么?没准这次可以顺藤摸瓜。”
房间里响起轻微的指尖叩击桌面的声音,江远思考时有这个习惯。
“好,就按你说的办。”
看着江秋白离去的身影,江远久久没有移动。
“爸,真的就这么把行舒放进公司么?”
“不然呢?给她股份么?”
江远恶狠狠瞪了江牧一眼,心里遗憾,为什么自己的亲儿子比不过他的儿子。
就像当年自己,怎么努力都只能屈居第二。
“她进公司的事情你来安排,秋白我这两天会给他调开,人手什么的,你自己把握,等她干不出成绩再找个理由把她调走。”
江牧一听,顿时心里有了底,回到房间后不禁开始思考该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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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个绿色的盒子落入眼帘。
他记得这个,这是江行舒给他的礼物,不知道被谁放进了房间里。
江牧有些犹豫地走过去,抱起那个不算小的盒子,很轻,晃一晃里面有响动。
像信件。
拆开来一看,果然底部躺着一个信封。
伸手去拿时却忽然想起什么来,手猛然往后一缩。
不会是那个吧?
相比江牧的惴惴不安,葛含娇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她是葛氏建材的千金,按理来说该进入公司帮忙,可她眼下却无心运营建材公司。
下面有个弟弟在,因此很清楚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于是一心一意做起了她的零售公司计划,旨在提供高端的商品。
买手团队,供应链,商品选择,价格谈判,眼下忙得她团团转,因此在订婚的第二天便回到公司上班。
谁知刚到公司,秘书就告诉她:有个年轻女人来找她,说是她未来的小姑子。
葛含娇立刻明白来者是谁。
公司的接待室里,她看见了穿着黑色丝质一字领衬衣,一袭酒红长裙的江行舒。
黑色长发随意挽起,零零落落散下来几缕,配上闪亮的眼睛和丰润的嘴唇,不难理解当年才十几岁便身边拥趸无数。
葛含娇扬起她标志性的微笑,一脸和善:“来之前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去我办公室说话吧。”
“好啊。”
葛含娇的办公室是临时租用的,所以装修不算奢华,但是地段很好,一看就价格不菲。
之所以不着急装修公司,是因为结婚之后她将拥有江氏集团名下一间商场的三层楼,这是江家聘礼的一部分。
江行舒踱着步子打量着办公室,白墙白桌,干净整洁,但也太干净了。
“嫂嫂真有品味。上次订婚时初见,还没有来得及给嫂嫂礼物呢,我今天正好送来。”
说完打个电话,请人送了上来。
木头架子装订好的礼物,足有半米高,很扁,看起来像是画作。
葛含娇见了那份礼物笑了起来:“谢谢你的礼物。”
“嫂嫂不打算拆开来看看么?”
中国人在收到礼物时当面打开是不礼貌的,但葛含娇与江行舒都是国外留学,眼下也不讲究这个,于是叫人起了钉子,拆了架子,露出里面的作品来。
白雪皑皑的冷杉林,一派肃穆景象,与这一片洁白的办公室倒是极为相衬。
“这是芬兰一个新锐画家的作品,最擅长画芬兰风光。我读书的时候很喜欢,特意买了一幅送你,就当做是见面礼了。”
葛含娇笑笑:“你有心了,我去安排人挂起来。”
说着看向地上因为拆卸而掉落的木屑跟纸张,眉头一皱,按下办公室内线。
“让清洁人员进来一趟。”
画作挂好后,两人站在画前欣赏。
“我觉得嫂嫂很像这副画,洁白无暇。”
葛含娇听了道:“可是大雪之下是冷杉,覆盖的再好,也依旧能看见下面的黑色树干。”
江行舒笑笑:“都说人无完人,景无完景,可是我觉得嫂嫂就很完美。青藤盟校毕业,学历样貌家世样样出挑,嫁给我哥哥,真是委屈了,也不怕他变成白雪下的黑色树干么?”
葛含娇脸上一贯保持的笑容僵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嫂嫂能解除婚约。”
“我知道嫂嫂为什么会选择我哥哥作联姻对象,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才是江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我不希望嫂嫂扑空,所以特意来提醒你,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