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父子四人的情感交流告一段落时，我已经拿着鸡毛掸子百无聊赖地逗了花妞好一会儿。
眼见他们终于停下：“处理完这些毛茸茸的小问题了是吗？”
我掸去身上的猫毛，直起身来“要我提供点纸巾吗。”
韦恩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努力抚平皱巴的诊疗服领口“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用这么客气”我连连摆手“韦恩先生，那么你做好决定了吗？”我看向他。
韦恩的目光坚定如炬“我要救他。”
“明白。”我随即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那您可以把杰森先带回去了，我这边还需要做些准备。”
花妞终于抓住鸡毛掸子，邦邦给了几拳。
2
韦恩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不能今天就开始吗？”
他任性的语气活像是在问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培根。
“需要时间来准备”
我耸耸肩，往嘴里丢了颗薄荷糖，含含糊糊地说“我需要画符，制香，准备驱邪物料…”
我看向一旁的透明杰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窗边，和那个女鬼聊起来了。
“最重要的是——我要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迪克突然一个激灵：“等等！你是说…杰森现在就能回去？！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活像听见了什么奇怪传闻。
“当然，”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还是说…”
3
迪克的心思百转千回。
现在把杰森带回去，提姆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而杰森...他怎么可能轻易接受这个在他突发状况‘离开’后出现的下一任罗宾？
但转念一想，现在的杰森根本没有记忆啊！
迪克突然悟了。
［[这不正是让两人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机吗？等杰森恢复记忆后，至少不会对提姆太过排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迪克猛地僵住了。
［不对！我怎么会这么理所当然地考虑这些！不应该是B应该操心的状况才对吗？］
此刻正处于叛逆期的他并没有想到，当家庭里的每个人都是倔驴时，总得有驴不得不低下自己僵硬的脖子，来充当缓和剂的角色。
而未来，当他成为领头驴时，韦恩家的长男终究没能逃脱这样的宿命…
4
我哪知道格雷森内心已经演完了一整部家庭伦理剧，忍不住开口道：“还是说...你们没空照顾他？”
毕竟他们也是豪门阔佬阔少什么的，应该一个两个都忙得很。
“实在抽不开身也没问题，正好放在我这边，给他再调理一段时间，”我无奈摊手“毕竟我总不能天天上门给他熬药再监督他喝下去吧。”
［话说回来——欧美人有喝中药的习惯吗？他们家里有煎药壶吗？］我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杰森也歪着头，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表情变幻莫测的格雷森。
“额…当然不是！”他急忙摆了摆手，“要知道杰森回来了阿福一定会非常开心的！毕竟他一直在整理着杰森的房间。”
5
我转头扭开内室的门
他们仨的表情瞬间一片空白，就好像负荷过大而死机的电脑似的。
我在一旁露出月牙眼，这些小家伙可是比我还早就住在医馆里的…
6
格雷森率先跳起来“那…那些是什么！”
他的话语中甚至还带着点磕巴。
我看着他一跃而起，轻盈的落在我那面雕花屏风顶上。
”……”
此刻只有六个点能体现我的心情。
虽然那个屏风是纯实木的，但是也是老古董了，居然还能承受住他那大体格子。
一时不知该赞叹他磅礴的核心力量，还是该庆幸这祖传家具的质量过硬。
我现在更加怀疑他是杂技演员了…
7
“F！”而一旁的杰森也被这场面震撼到了，他触电似的跳起来，仿佛身上爬满蚂蚁似的，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
韦恩倒是没他俩那么夸张，但是也悄悄后退了半步，露出讶异的表情：“这些是什么东西？虫子吗？”
而某个透明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捧起一团，打算均匀地分享给每一个人。
8
——这绝对是容易让人心梗的画面。
医馆的各个角落里，三三两两散落着无数小黑球。它们头顶探出细长的触须，身下六对节肢窸窸窣窣地蠕动着。
我说实话——确实有那么一丢丢让人容易联想到美洲大蠊。
这些小家伙们是一种无害的灵物，本草螅，通常成群而居，喜欢居住在药材多的地方。
它们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够提升药材品质，按我爷爷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饲养他们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这数量也太过分了吧？
看着眼前东一团西一簇的小黑球，我忍不住扶额。
9
格雷森这时才缓慢从屏风处落下，像一只踩在雪地里的猫，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小家伙。
“我已经做好看见鬼魂的准备”韦恩先生揉着太阳穴。“但这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见鬼！”杰森则在忙着抚平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真的…我好想上去给它们一脚。”
“为什么偏偏是虫子？！”迪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语调仍然带着些崩溃，“虫子死后也能变成鬼魂吗！”
10
我微微一笑，将手伸向透明杰森：“这些是本草螅，算是无害的灵物。不过…”意示他将手里的那团本草螅递给我“不要随意触碰它们的触角——在开眼状态下，你们很容易被灵体入侵。”
他不情不愿地将那一团虫球递到我手上，小黑球们一碰到我的掌心就欢快地四散开来。
我随手捏起个黑球球：“这栋房子有结界，恶灵是进不来的。”
11
我逗弄着手中的小黑球：“无害的灵体可以自由出入，它们应该是我爷爷留下的，能够提升药材品质。”
“听起来像是...华国魔法界的益虫？”迪克小心翼翼地凑近观察。
“差不多”我将手中的黑球球顺势放在柜台顶上“刚才忘了交代，杰森回去后还得继续服药。你们会熬中药吗？”
韦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阿尔弗雷德应该没问题。”
12
他突然眼睛一亮，握拳轻击掌心：“等等！我认识你爷爷！老约翰以前也给我治疗过。潘尼沃斯——就是我的好管家，和他可是老朋友了。”
“什么！”我惊叫起来，说起来爷爷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经常会和我念叨小布什么什么…等等！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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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好像就是布什么斯的！
“这可真是太巧了，原来您就是小布”
我脸上咧开一丝奸诈的笑容
“爷爷经常和我提起您呢，他上次好像和我说过…您在给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当免费辅导老师来着！我一直以为只是同名呢！”
韦恩有些窘迫地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老约翰没和你聊起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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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在心里摆手。
他提起你可不要太多，我从小听到大的‘别人家孩子’小布绝对占大头，简直就是我的童年阴影。
什么人家小布成绩有多么多么优秀啦，没满18岁已经拿到了三个博士学位啦，年纪轻轻就有了个儿子性格特别好还活泼啦…
我一直以为这都是他编出来激励我学习的励志故事，毕竟爷爷每次回来过年的时候我问他要照片看，这老头总是神神秘秘地说’下次一定’。
谁能想到...这位故事里的优秀贵公子居然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还带着传说中的孩子！
这下好了，被他碾压了整整两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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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位格雷森先生，就是您那位''活泼优秀的长子小迪''了？”我意味深长地看向迪克。
转而望向一旁茫然的杰森：“那这位红头发的，想必就是''进入青春期的小杰''？”
格雷森的眼睛亮了下“等等！原来你就是老约翰经常念叨的’不省心的孙子’”他欢快地道。
“是的”我克制住自己不要露出狰狞表情，认下了‘不省心的孙子’这一称号。
［好你个老头子］
我的银牙都要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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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还是一脸懵地在对话外转悠：“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熟人相认大会？”
布鲁斯优雅地转移话题：“老约翰的正骨技术...相当独特。”
“确实”我接过话头“爷爷的正骨技术是一绝。”纯靠内劲复位什么的，连我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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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觉得自己严重低估了爷爷的社交圈，原本以为他认识哈维检察官已经很厉害了，但是连哥谭首富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灵光一闪·jpg
爷爷总不可能连那个黑漆漆怪物也认得吧…
我甩甩头，将这个恐怖的念头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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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包好药包，将他们送到医馆门口。
“记住，早晚各一服，饭后用，尽量别少喝。”
我晃着两根手指，目送三人钻进那辆黑色豪车。
雨幕中，车尾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拖出两道火红的痕迹，很快便消失在哥谭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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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豪车驶入韦恩庄园时，阿福早已站在台阶上等待。
当杰森踏出车门的瞬间，老管家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抚上少年的脸庞。
“老天啊...”他的语调中带上一丝哽咽“少爷...欢迎回家。”
而迪克则退去了欢快的表情，他望向一旁的灵体。
透明的杰森正兴奋地在大门上穿梭，时而从窗户里探出头，时而窜到一旁的柱子上。
布鲁斯的下颌线紧绷着：“阿尔弗雷德，杰森就拜托你了。”
没等老管家回应，迪克已经拽着布鲁斯的手腕，两个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庄园幽深的长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