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着眼前石化成雕塑的少年，我无奈地用指节蹭了蹭下巴。
这小子可真行，刚清醒就拆了把椅子害我增加工作量不说
现在又摆出这副世界观崩塌的样子，是等着我去安慰吗？
有点难搞…
“回神了没？”我敲了敲桌面，“先把这身衣服换了。”
我指着他身上被药汁打湿的衣服。
他乖乖站起，跟在我身后。
？
转性了？
2
我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却发现他翡翠色的眼睛又丧失了神采
敢情这小子是专门来克我的？
清醒时拳脚相向，昏迷后留着个空壳，合着全让我收拾烂摊子？
有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笑起来。
你问为什么？
当然是被病人逼疯的啊
看着这小子亦步亦趋跟在我后面的模样…
哎，我有一计·jpg
3
当杰森再次从泥沼中挣脱时，虚无感即将把他淹没…
已死之人，万物皆虚。
但是身上传来的异样束缚感挥之不去…
4
杰森疑惑低头，一条足有婴儿手腕粗的麻绳正捆在他腰间。
“你他妈把我当狗拴？！”他暴怒地转向黑发男人。
他称量着药材，头也不抬。
“你自己绑的”
“放屁！”杰森试图挣脱绳索，但解越心凉。
这手法…好像真是自己的风格。
“喏”对方终于从药秤前转身，晃了晃手机。
男人的嘴角咧出一丝嘲讽的弧度，“我这里有监控，你看不看。”
他调出监控，画面中的红发少年正熟练地将绳子捆在自己身上。
……
黑发男人缓缓走过来，帮着将绳子解开。
杰森警惕地望着他。
在这时，少年的肚子突然发出响亮的呻吟。
“咕——”
5
［这小子和块老旧电池一样，充电一整天，使用半小时］
我强忍吐槽的冲动。
“你的身体还在修复，正是急需养分的时候。”
我将他领到二楼在餐桌旁坐下
“稍等，马上开饭。”
6
男人走后，杰森打量着二楼。
和楼下古色古香的医馆不同，这里满是生活痕迹：歪倒的懒人沙发上搭着毛毯，窗台的多肉植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阵香气传来，“先垫垫肚子”
男人端着黑色小锅走来，舀出碗金黄浓稠的粥。
杰森接过那个小碗，警惕地用勺子翻搅。
内容很丰富，但是他认不全，占比最多的是一种黄色小粒，里面还参杂着燕麦青豆与肉类碎末
（其实就是清淡的小米粥，为了这小子的身体着想，还放了一点“肉”：）
7
或许是食物的香气起了作用，少年这次没再闹腾，捧着粥碗狼吞虎咽起来。
也难怪，这锅粥可是针对他的状况调配的。
这小子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整锅粥，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当然要用20808擦嘴。
“说正事，”我推过消食茶，“你现在的状态属于半死不活。”
他擦去嘴角的米粒“我不是你的傀儡？”
8
我差点被茶水呛到。
？
你就这么接受了吗？
且不说我不会炼制傀儡，就算真要炼，谁会选个爱拆家的红毛哈士奇？
炼只威风凛凛的白虎不香吗？
更何况这个行为本身就可刑可拷
——私自炼尸违反《修行管理条例》第38条
上一个拿尸体做傀儡的家伙还在执法队的监牢里踩缝纫机呢。
那家伙被判了500年，死后的灵魂也不能去往地府，几辈子都是他们的牛马。
9
“盗尸炼傀是重罪。”我无奈扶额，“是我先发现了尸气。”
忘记说了，我还是个道士：）
“追过去却发现是你，于是顺手从坟里刨出来了。”
少年狐疑地皱起眉：“你说我死了又没死，从坟里挖出来又说我本来就能活——这不自相矛盾吗？”
他连珠炮似的说完，我顺手给他续上茶水
“简单来说，”我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你确实死过但自行复活了；第二，我挖你出来时你的魂魄就快散光了，应该是死后有个一两年了；第三，我看你浑浑噩噩的就先带你来了医馆。
10
他眉头越皱越紧：“所以我是...自己复活后又被你挖出来的？”
“可以这么理解”我点头。
英语实在太难说了，中文——启动。
“但你体内只剩一魂三魄，加上脏器严重缺损...”我的话语严肃起来。
“为了救你，我做了大半夜手术，还给你吃了我的最后一颗保命药丸。”
我脱口而出的中文让他一愣，怪异地看向我
“这是中文？但是我听懂了。”
沉默片刻后，少年抬起头：“所以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这是我失忆的原因？”
“没错”
我重重地放下茶杯，给这场谈话划下了句号。
11
韦恩大宅的书房里，布鲁斯的电脑已经亮起了超过24小时。
他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思绪回到昨晚——
布鲁斯在夜色中造访了哈维的房间。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床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令人惊讶的是，这次哈维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光与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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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挣扎——他安静地坐在光晕里，完整的那半边脸露出布鲁斯熟悉的温和微笑。
“张医生的医术...或许比他祖父更精湛。”
哈维摩挲着眉间淡去的针痕，声音里带着久违的平静，“我能感觉到，那个‘他’正在沉睡。”
布鲁斯获得了一个久违的拥抱。
他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古龙水味——而不是火药与金属的腥气。
12
“你在调查他，”哈维在布鲁斯转身时突然开口，完好的蓝眼睛直视着黑暗骑士。
“如果确认无害…”政客的圆滑外壳第一次彻底剥落。“我不希望哥谭的月亮熄灭。”
黑色的背影在门口凝滞了一瞬。
“我们都知道，”哈维的声音混合着硬币的清响，“蝙蝠是会流血的。”
“...我会考虑。”
门关上的瞬间，哈维完好的那半边脸浮现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他们都清楚，对布鲁斯·韦恩来说，‘考虑’就等于‘会去’。
13
电脑的画面定格在那个亚裔医师身上——
昨天他为哈维治疗完，入夜后又不知为何离开了监控区，回来时背后多了个人形轮廓...被道袍遮掩，只能看出是个少年体型。
布鲁斯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
昨天他突然中途下车，可能是感受到什么魔法气息…
一直改变路线...也与追踪魔法波动有关？
布鲁斯观察着男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
墓园方向...他去那里做什么？
与他带走的‘人’有关？
那个''人’是否还有生命体征？
14
东方的确有一门炼尸术魔法...
张钰是如何学来的？
（你俩不愧是父子，脑电波都能对上：）
按张钰的侧写...
若是救人，一般会考虑送进警察局…
除非——那人本身就有问题。
14
阿尔弗雷德端着银质茶盘推开书房门时，恰巧捕捉到布鲁斯脸上的“蝙蝠把你做成表”的神情。
“容我提醒，”管家放下茶杯，眉梢微挑，“人类需要睡眠——即便您是哥谭首富也不例外。”
布鲁斯缓缓转头，那双铅蓝色的眼睛泛起疲惫又执着的微光——活像只被夺走小鱼干的猫。
“省省吧，老爷。”阿尔弗雷德熟练地挡回这记可怜攻势
“这套表情还是留给慈善晚宴上的名媛们更为合适——在我这把老骨头入土前，还期盼着能布置您的婚礼呢。”
15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墙上的古董钟，“还是说...您突然获得了氪星血统？”
最终，哥谭的黑暗骑士在管家不赞同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科动物般，灰溜溜地挪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