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正推敲着丹特先生的药方配伍,一阵异样感突起。
我抬头望向窗外,大片的云雾遮蔽了天空,不见一颗星星晨。
默默地叹口气,不愧是哥谭,连天象也望不清。
“前面停车。”我叩了叩驾驶座隔板。
司机透过后视镜投来疑惑的目光,还是听话地将我放在了路口。我望着车灯消失在夜空中,掏出随身的小本子倚着墙角演算起来。
2
我知道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像傻子。
很少有人会身着奇装异服在异国他乡的路边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
这个画面本身就非常神经质。
但是在哥谭,这座‘人才辈出’的魔幻都市,我反到没那么显眼。
正常人都不会往我这望一眼——谁都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某个新晋反派的出场首秀。
“巽位吗”
我抬起头,望着远处被黑暗笼罩的地界。
3
歪歪扭扭地拐了好几个地方,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这选址可真够讲究的。”
我对着眼前荒凉的景象咂舌。
这环境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漆黑一团,连盏路灯都欠奉。比起我常去的华国公墓,这里显然是最次的那种,连像样点的水泥路面都没有。
说真的,大晚上不在家里吃饭跑来墓地乱晃的也只会有我一人了吧;-)
4
这片坟冢像是城市的残躯,它紧贴着居民区的栅栏——活人和亡者就隔着一道铁网比邻而居。
我忍不住腹诽:[把阴宅阳宅凑这么近,也不怕半夜串错门?不愧是美丽国,愣是一点风水也不讲究啊。]
在绕过无数个歪斜的墓碑后,我终于来到那个散发着奇怪气息的土堆面前。
是的,那甚至称不上什么坟头,没有碑石,没有花圈,只有一个隆起的泥面散发着奇特气息。
5
我走上前去,感受着“风”从我身边掠过。
顿时一愣,这与之前感受到的气息均不相同——它更鲜活。
分明刚才还是尸气,怎么现在就大变活人了?
遇事不决,量子...不对,找师兄!
「师兄,在吗」
花妞问候.jpg
「有事说事,不要卖萌」
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
6
「这边发现一个僵尸,但是它好像活了」
猫猫震惊.jpg
「说人话」
我老实交代:
「追踪尸气到坟头,结果发现好像是个会喘气的」
「你确定不是人家刚埋下去的活人?」
师兄的嘲讽穿透屏幕。
宇宙猫猫头.jpg
7
「我也不确定,但是气息转变得太突然了」
我还在纠结
「先别管那么多」
暴躁老兄显然被我磨磨蹭蹭的态度气坏了,放弃打字,转用语音轰炸过来。
「管他死的活的,挖出来再说!你是想被佛波勒抓去盘问还是想上《走近科学》?」
他一下发了数条绿杠杠,大抵都是骂我的那套老话。
我才不听:)
转文字——启动。
8
手机揣回兜里的瞬间,忽然想起身上没带任何工具,难不成我要徒手挖坟?
「窒息致死只需六到十分钟」
一行大字在我脑海里盘旋
而我手头连一把铲子都没有
除非坟里的东西不需要氧气,不然…
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背后的剑上。
我咬咬牙,将ta取下。
“请君助我”我将剑竖靠在一旁的碑石上,行了个拱手礼。
9
剑在我的掌中发出嗡鸣。
我反手挽了个剑花,顺势一劈。
劲风流转,眼前尘土飞扬,地面出现一个深坑,露出底下的棺木。
顾不得多想,匆忙跃入坑中。
“好木头”我咂舌“和这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10
棺盖掀开的刹那,一个红发少年像溺水者般骤然吸气,随即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借着月光,我倒抽一口凉气——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淤紫伤痕,肢体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指甲缝里全是木屑和血污。
这孩子生前绝对经历过什么残忍的事情…
13
他嘶吼着,用那双涣散的绿色瞳子望向我
这不是起尸,却更叫人为难。
少年的三魂七魄残缺,只留一缕生气吊着。
他能活过来,一般是撞上了什么大机缘,比如九星连珠之类的。
如果没有遇见我,他也能凭借着一双手硬生生从棺木中爬出,靠着本能在街上游荡,哥谭街头将添一则都市传说。
好一点的结局就是被人捡走,但是以他的状况…
12
少年翡翠般眸子覆上一层雾霾,空洞地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们在黑暗中沉默对视,他破碎的呼吸声混和着哥谭的夜风传入我耳畔。
——
这可咋办?
送他去警局行不?
看着他身上那些青紫伤痕,在我踏入警局的那一刻,怕不是就要被当成施暴者抓起来审问个三小时。
13
“得罪了。”
我俯身将他从棺材中抗在肩上顺势带出。
竟然意外地沉。
这小子看着年龄不大,身上的肌肉还不少。
[这么小就开始健身了吗?]
感受着他的重量,我暗自吃惊。
从医疗箱中拿出一个蜡丸捏开,露出一枚黑黢黢的药丸。
小心托起少年的后颈,将药丸送入他微张的口中,指尖轻推至舌根深处,合上他下颌,手掌轻推咽部。
片刻后,感到喉结滑动的细微震颤——
还好,吞咽反射还在。
我用外袍裹少年的身躯,将他往身上背去,少年发出“%#^*”的声音,不知道在说啥。
我反手往他额间一点:“忍着点,这就带你去治疗。”月光下,我俩的影子重叠成一道,拖得很长。
14
回到医馆,我的腰已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先将少年安置在诊疗床上,忙不迭捶捶自己的老腰。
发现他自己坐起来,涣散的瞳孔里泛起一阵微光——定魂丸开始发挥作用了。
我将少年重新按回床上,剥下他穿得整整齐齐的定制西装。
看着眼前的一幕,倒抽一口冷气——苍白的躯体上布满了蜈蚣般的缝合线,有些部位甚至呈现出辐射状裂纹…
他的死因居然是爆炸么?!
目光转向他凹陷的腹部,我眉头紧锁。
这样的伤势早已超出常规医学范畴,天知道那些缝合线下还藏着多少脏器缺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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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指尖搭向少年的腕间,他的脉搏虽微弱但仍有节律;扳住眼皮,用灯笔斜照过去,翠绿的瞳孔变成一个小点。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
心脏没有缺如,脑功能尚存。两大命官无碍,还能救。
我掏出个瓷瓶晃了晃,倒了半天把最后一颗速效生肌丹塞进他手里。
“先吃掉”
他坐起来,把丹药倒进嘴里,活像个只会听指令的机器人。
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16
”会有点疼,忍耐一下。”我轻声说着,给他上了麻醉。
那些扭曲的肢体需要优先处理,不然按他目前肌骨生长的速度,等一晚上骨骼长好怕不是要坐一辈子轮椅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轻声自语。
活动了下手指关节,带上手套,拿起器械,一猛子扎进这场精细的“雕刻”活动中去。
……
手术告一段落,我长舒一口气,这时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
这小孩的遗体被某位手艺精湛的入殓师修复得很好,甚至严重折断的骨骼处都被打上了内固定。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我给他喂了速效生肌丹…
这导致我火急火燎拆了半天钉子:(
拆得慢一点那些个钉子就要和骨骼长到一块去了。
加上骨折处的肌肉组织在他逝去后固定成扭转的状态,这可比单纯做个骨折内固定术要复杂多了。
每一处的肌纤维、神经、血管,皮肤…都需要精准对位,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日后的运动功能。
我直起身,拉伸了下腰部。
今天可真的是废了半条命去。
17
收拾器械时我望着杂乱的台面,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招个助手,以后做手术…]
猛地甩甩头,将这个不靠谱的设想赶跑
做什么手术!招什么助理!
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什么的这种事情我才不要啊!
收拾完后,我叉着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这种程度的魂魄散离,光是重塑脏腑还不够,光是找到他的残魂也是麻烦一件。
“得,今天晚上就守着他吧”
我搬了张治疗床坐到他的身边。
18
还没等我安生多久
忽然,床上的人嘴唇颤动起来: “%t#*”
他无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嘴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B…D…爸…”
?
??
不是,这小孩最深的执念是他爸?
我有点哭笑不得。
但又转念一想,这得是多深的父子羁绊,能够让他在魂魄缺失时依旧念念不忘。
18
我的目光扫过一旁考究的西装,又想起那口价值不菲的棺材…
一个荒谬的猜测浮上心头:[该不会...这是哪个世家少爷惹了人,杀死他还不解恨,还要从墓园里偷出来换个地方埋…]
就在我的脑洞快要飘到天上去时,忽然想起他的状态:躯体还在修复中,急需养分。
我赶忙给他挂上了特殊调配的营养液
转头揉了揉太阳穴:“今天也过得太精彩了点”
我没忍住还是叹了口气。
今天的叹气指数已经超标了:)
夜风穿过窗缝,带着哥谭特有的金属锈味,我靠在窗边,暗暗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