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裙女生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一激灵，呼地一下坐直了身体！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一张清秀的小脸刷白刷白的，没有半分血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几缕被汗水濡湿的发丝黏在脸颊上。
让她本就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添了几分惊惶与诡异。
李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系统提示的，那个会引发车祸的女人，要开始行动了！
紧接着，就见那女生霍地一下站起身，身体因为急促的动作而有些摇晃，像是随时都会栽倒。
但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跌跌撞撞，目标明确，竟然真的就朝着驾驶座那边冲了过去！
那纤弱的背影，此刻却透着一股子不管不顾、豁出去的疯狂劲儿！仿佛前方不是驾驶位，而是她唯一的生门！
“我靠！”李明心头狂跳，这下是真信了！之前对系统的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
系统提示的画面，跟他妈高清重播似的，一帧不差地在他眼前上演了！
这要是让她冲过去，方向盘一抢，公交车失控，再跟那辆油罐车来个“激情碰撞”……
“轰！”
李明脑子里已经预演了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冲天火光！
不行！绝对不行！任务失败的惩罚是失去资格，但更直接的是——死亡！
“喂！”他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这天大的秘密，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了。
在死亡面前，这些都无足轻重！
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噌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死死拽住了那女生的胳膊！
力道之大，让那女生“哎呀”一声痛呼，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踉跄着几乎要摔倒。
“你想抢方向盘是不是？！”李明压低了嗓子，尽量不让周围乘客听见他话语的内容，但语气里的急切和凶狠，却毫不掩饰！
被他拽住的白裙女生，名叫张雅，是A市科技大学大三的学生。
此刻她满脸的惊魂未定，被李明这突如其来的一抓，更是吓了一跳。然后错愕地扭头看向李明。
她猛地甩了甩头，似乎想从那种濒死的噩梦和现实的惊吓中清醒一点。
她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此刻写满了震惊、不解，还有一种……一种让李明心里直发毛，仿佛被看穿一切的复杂情绪。
是了然？是同病相怜？还是……别的什么？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僵持在狭窄的过道上，李明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胳膊的颤抖。
车厢里其他乘客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好奇或不满的张望。
“搞什么啊？”
“这小年轻，想干嘛？”
“是不是吵架的小情侣啊？”
议论声渐起，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李明脑子飞速旋转。
寻思着要不要直接把这姐们儿打晕拖走，虽然暴力了点，但总比一起死强。
就在这时，张雅突然有了动作。
她没有挣扎，反而把脑袋凑了过来，嘴唇几乎贴到了他的耳朵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令人窒息的颤抖和某种确认般的希冀：
“你也……你也进入循环了吗？”
轰——！！！
李明整个人都麻了！
他浑身僵硬，瞳孔骤缩。
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女生。
循、循环？！
这姐们儿在说啥胡话？！
她怎么会……
难道她也……
草！
李明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不会吧？！
难道……这破公交车上，不止老子一个开了挂的？！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开局啊！这么刺激的吗？！
他的大脑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念头纷至沓来：她是谁？循环是什么意思？她的系统跟自己一样吗？她是敌是友？
李明下意识地顺着女生那张苍白但依旧清秀的侧脸，往车窗外瞥了一眼。
窗外是一条宽阔的大河。
夕阳的余晖给河面镀上了一层晃眼的金色。
波光粼粼，景色瑰丽。
可他娘的谁有心情看风景啊！
他强行按下心里的翻江倒海。
深吸一口气。
现在情况不明，多一个“同类”是好是坏还不好说。
他决定先苟一手。
没提自己那牛逼轰轰的“先行者试炼系统”。
只是冲着女生，极其沉重地点了下头。
算是默认了她那石破天惊的问题。
张雅看到他点头，那双盛满恐惧和绝望的杏眼里，骤然爆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芒，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紧绷的身体似乎也因此微微松弛了一点点。
但随即又被更大的焦虑所取代。
她急促地喘了口气。
也顾不上周围乘客异样的打量。
凑得更近了些，几乎是咬着耳朵，语速飞快却又带着哭腔：
“这辆车会爆炸！”
“我们必须马上下车！”
“立刻！马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明心脏咯噔一下！
果然！
她也知道会爆炸！
看来这“主角”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属剧情！
他也赶紧把头凑过去。
声音压得比她还低，谨慎地开口：
“前面那个灰衣大妈脚下的红塑料桶里面有炸弹！”
“司机！还有那个大妈！”
“他们是一伙的！都是疯子！”
这话一出口，李明清晰地感觉到。
旁边这个白裙女生的身体，猛地剧烈哆嗦了一下。
脖子发出“咔咔”的轻响。
一点点、极其艰难地转向了公交车前部。
李明也跟着她的动作，再次看向那个角落。
那个红色塑料桶旁的大妈，穿着朴素的灰色衣衫。
微微低着头，双手揣在兜里。
看起来那么普通，那么人畜无害。
甚至因为上了年纪，还显得有那么点可怜兮兮的。
谁能想到，她脚边那个在菜市扬随处可见的破旧红色塑料桶。
里面装的竟然是能把整辆公交车连同所有乘客一起送上西天的烈性炸药！
之前的爆炸……
张雅嘴唇翕动着，脸色更加惨白。
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几声不成调的呜咽。
李明懂了，他彻底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