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很细心。
在应怜睡着的时候还特地帮她拉紧了窗帘,导致屋子里只有昏暗的光亮。
在窗户被敲响的那一刻,应怜的第一反应是砸到什么东西了。
直到又一次均匀的敲击声。
应怜这才终于接受了窗外有人的事实。
谁会爬窗?
难道是专门负责擦拭玻璃的工人吗?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前,努力忽视门口的敲门声。
「感觉妹宝说胆小也胆小,说胆大也胆大。」
弹幕已经继偷到大小姐的称呼后又一连偷了应述和裴娇对应怜的称呼。
「是啊,如果是我可能更愿意去开房门。谁知道窗外是什么东西呢?」
「逃游不要吓唬我的妹宝T^T!」
应怜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了窗帘。
原本静音的窗帘却因为她过大的动作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就连原本站在门口的裴娇都不再说话了。
光线一下子洒进昏暗温馨的房间中,刺得应怜忍不住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的时候,应怜看到了熟悉又极其懒散的笑。
“哥哥?!”应怜惊呼,一时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出去了吗?”
那一刻,应怜看着他,一股安心感油然而生。
她想起了第一个副本的艾布纳。
其实他们并不相像,甚至性格都南辕北辙。可他们都在自己最恐惧、最无力的时候出现了。
像被欧莉娅扯头发的时候。
像今天中午她吓得摔倒的时候。
乃至现在,她在害怕自己永远要留在这个家的时候。
应述挑眉,再次敲了敲他身前这块透明的落地窗。
应怜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把阳台门拉开。
这时候弹幕才发现他们大错特错。
「?等等,你是说窗帘后面不只是窗户。」
「按照逃游的老套路不该在窗户上趴着一只长相丑陋的怪物吗?为什么妹宝打开反而是她家后花园啊?」
「是这样,你们没住过别墅吗?(装作自己住过的样子)」
应怜看着弹幕,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也有相同的问题。
可应述就像能看穿她的思绪一样。
“你当时非要把自己房间的阳台接到一楼,就为了下楼能看到最漂亮的景色。”应述刚被放进来就自觉地往应怜梳妆台前的椅子走去,轻笑着和她闲聊,“以前我还想过你事多,现在看来找你还挺方便的。”
应述坐下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应怜急急地抓上了应述的衣袖,她小声说:“哥哥,爸爸妈妈不想让我回学校,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应怜突然止住了。
她和应述同时看向房间门口。
门口不再是裴娇那猫捉老鼠一般的逗弄声,而是近乎粗暴的钥匙开锁声。
外面的人不再开口。
裴娇不说话,可谁又都明白她的意思。
应述不动声色地揽住了应怜的腰,朝自己的方向收紧。
“哥哥……!”应怜回神,低促地叫了一声,眉眼里有些许催促的意思,“你快现在带我走好不好?”
哥哥现在是应怜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了。
如果连应述都不帮自己的话……
应怜绝望地闭上了眼,那她就等着被关在这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三天吧。
“怎么露出那种可怜表情?”应述的右肘靠着梳妆台,姿势懒散地支着头,而另外一只手还能温柔地拍着应怜的后腰,“你想回学校,哥哥高兴都来不及。”
“真的吗?”应怜犹豫地睁开眼睛,可明显还是不太安心,“那你现在就带我走,立刻。”
中午的事应怜看在眼里,她不觉得应述在这个家有什么话语权。
所以应述想要带着自己离开只能靠偷偷溜走。
好聪明的宝宝。
应述的笑意加深了,在愈发急促的开锁声音下,他终于起了身。
他带着应怜走向了阳台,最后看了一眼门口。
裴娇似乎可以看到他们即将要离开,她已经不再坚持用备用钥匙开这个打不开的锁了。
“砰!”
猛烈的撞击声从门口传来。
应怜下意识抓紧了身旁应述的衣角,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走到阳台门口时,又是一阵猛烈的撞击。
应怜听着令人牙酸的门框断裂声,急忙打开了阳台门。她原本想让应述先走,却被自己的哥哥轻推一把,推到了门外。
“你先去找车子,就在早上停车的地方。上了车别给任何人开门。”说着,应述还把手里的车钥匙抛给了应怜,没有给她丝毫拒绝的机会,“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妈妈单独说。”
应述将阳台门反手关上。
此刻的应怜也真的只剩下了一个选项,那就是听哥哥的。
似乎也是感受到房间里不再有应怜的气息,门口的人不再撞击了。
裴娇伸长了脖子在门缝里观察。
应述就平静地抬头,和门上的缝隙对上了目光。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应怜已经离开了。
还好。
没让她看见这一幕。
“你凭什么要带我的宝宝走!”裴娇终于没有了刚刚的淡定,她尖叫着,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应述哼笑一声,“是我强行带她走的吗?”
“你看不到吗?是大小姐在命令我,让我带她回学校。”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屋门,挑剔地看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或许你该感谢我,没有让她看到你怪物的一面。”
“怪物”两个字深深刺痛了裴娇。
她发了疯地捅破房门,双目赤红,“你闭嘴!宝宝才不会觉得我是怪物!她是我最爱的宝宝……她比所有人都好看,她是我辛苦生下来的宝宝。”
说到最后一句时,裴娇的眼睛忍不住流下了血泪。
应述看着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裴娇,一时无话。
裴娇的脸依旧很完美。
可她为了深爱的宝宝,不惜把自己的脖子拉得细长,双手压得扁平。
她要一直盯着宝宝才能知道宝宝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宝宝翻身的时候会把被子踢开,她也要及时帮宝宝掖好被角。她的一切都是为了宝宝而存在的,宝宝……宝宝绝对不会觉得自己恐怖!
即便对应述说的时候非常笃定,可她的内心却把自己的动摇展露无遗。
“不会的……”接着,连她的话语也不再坚定了。
“连伪装都做不好,还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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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她吗?”应述讽刺地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不再去管失魂落魄的裴娇。
另一边的应怜觉得周围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周围都是佣人,按理来说这没什么诡异的。
可让她最难受的是每个佣人都没有在工作,他们的眼睛全部都紧紧盯着应怜。
这让她再次想起了自己刚醒裴娇就叫她起床的事了。
被人暗中监视的感觉非常不好。
但和这种实质性的眼神攻击相比,应怜居然有一瞬间觉得裴娇还挺体贴的。
无暇顾及其他,应怜不再去看周围的佣人,脚步不自觉地变快了。
无视掉。
应怜咬紧唇瓣,连头都不敢抬,只能看着地板走路。
从来到这个副本开始,应怜厌恶的视线就一直没消失过,从学校到家,哪里都有。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这是一个求生副本了。
自己不论逃到哪里,都会被这种视线监视着。
逃不掉。
一旦有了这个认知,应怜那份刚从房间逃出来的喜悦感就消失了。
哪里都一样的话,会不会在别墅一直苟活也比较好呢?
应怜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周围的佣人们依旧紧盯着她,一刻都不会停止。
她很想爆发,可她只能感受到浓浓的无力感。她连生气的能力都被剥夺掉了。
应怜越走越慢。
可应怜已经看到车了。
她哥哥的名牌车就在离她只有五米的距离。
只要再走几步就到了。
可她的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她停下了。
应怜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消极和留在家里的想法一直在侵蚀大脑,就连身体都开始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可她不该留下。
她攥紧了拳,干净短小的指甲在手上留下小小的月牙印。
此刻,终于有佣人忍不住走上前,心疼地捧起应怜的手。
“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快来人拿药膏!”
就是这样。
应怜抬起眼睛看着身边面露关切的佣人。
自己一个攥拳的动作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她就像没有受伤的权利一样。
学校的校规会避开她,检查纪律的学生不会杀她。
她不被允许死亡。
也因此,她会受到更多的监视和限制。
“放开我。”
应怜终于忍无可忍。
那名捧着她手正面露痴迷的佣人在突然听到应怜声音的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迷茫地抬起头,“大小姐,您刚刚说什么?”
他企图从应怜的脸上找到一丝属于应怜的情绪。
是被突然拉起手害羞了吗?还是厌恶被他这种贱民触碰?佣人贪婪地看着应怜的脸,甚至被吸引的身体微微前倾。
就在他要整张脸都凑上来的时候,他听到这位美丽的大小姐终于又一次开口了。
“我说,放开。”
大小姐的眼神瞥向了他,这次他终于看清了。
大小姐的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属于贵族的生来傲慢。
是啊。
他怎么配牵动起大小姐的情绪呢。
佣人的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