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是手机收到新消息的声音。
最最最无敌可爱的妹妹:姐,你真的替我见到了章老师吗?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啊?身体好不好?心情好不好?还记得我吗?
最最最无敌可爱的妹妹:姐姐姐,你快回我啊。
最最最无敌可爱的妹妹:姐!回我回我。
看见是妹妹发来的消息,蒋盼盼的目光顿时柔和下来,她挨个将每条消息都回了,再看向章零时已不复之前的锐利。
这个人对妹妹很重要。她不能杀了她。
蒋盼盼果断放弃了之前的心思,收起手机从座椅上起身,“走了,章老师,下次再见。”
章零没再纠正她那不合适的称呼,只态度平静,“嗯,下次见。”
她望着蒋盼盼头顶的那片鲜红字幕,心里清楚,这个能够再见的下次永远也不会来了。
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蒋盼盼又何尝不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呢?事实上,这本就是她为自己挑选的好日子。无论是死亡还是死亡的方式都不是她能够决定的,既然如此,那就挑个适合祭祀的好日子算了。
也算是她唯一能够自我决定的事了。
算上刚才的,她今天已经和三个不同的人说了类似“再见面”的话了,而她已经注定了食言。而现在,她还要在临死之前把第四个人拉下水。
她快走一步绕过了酒店走廊鲜活的绿植,走到一片悬挂着死寂图画的墙壁前,抬手,敲响了房门。
“你总算来了。”
房门打开,门背后是男人早就布满了期盼的脸。
是罗泽凯。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他问。
蒋盼盼的目光在他仍旧沾着水珠的胸膛和已经换好的浴袍上一扫而过,“可以,那我先去洗澡。”
她顺手将拎着的包放在床头,仿佛才想起的随便一问,“对了,你那个东西带了吗?”
那个……
罗泽凯懊悔地一拍脑袋,他就说总感觉忘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这个,当即迅速到,“我马上下楼去买。”
蒋盼盼则完全是随口一提,“不买也没事。”
反正她今晚就要死了,这玩意儿有没有对她用处都不大。
“那哪行。”罗泽凯出乎意外的坚持,“我现在就下楼,这玩意儿可不能没有。”他已经开始换上出门的衣服。
蒋盼盼原本将要去浴室的脚步停了下来,罗泽凯额外坚持的反应让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怎么?你害怕我有病传染给你?”
罗泽凯系鞋带的手颤抖了下。
他确实是担心蒋盼盼有病的。毕竟对方初中时就曾为了吃口饱饭而和他恋爱,更何况如今对方那一身昂贵的名牌服饰。他又不是什么见识短浅的傻货,自然清楚无论是衣服还是那包,都是正品。
那么,问题就来了,一个才初中毕业的乡下姑娘,没背景没势力,除了年轻嘴甜之外一无所有,究竟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钱的?
再加上,过去的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
罗泽凯承认自己心思狭隘,反正他只能往那几个特殊职业想。
可,就算如此,让他放弃这次发生实质关系的机会,他也不愿意。
他绝不会再让少年时候的不甘再延续到他的中年。至于这里面除了不甘是不是还掺杂些别的,他不愿意去想。
总之,他现在脑子里的想法就只有先睡一觉再说。
对于蒋盼盼的质问,他只佯装不知,强撑着笑到,“那哪能呢?我这不是担心你身体嘛。堕*这事毕竟对谁都不好,你说不是吗?”
蒋盼盼盯着他,没吭声。
罗泽凯已经站起身来,“好了,我出门了。”
蒋盼盼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早去早回。”
浴室门关上了。
罗泽凯明白自己这关算是过了,他松了口气,临出门前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来着?草莓味的要不要?我记得你初中时就喜欢草莓来着。”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女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随便。”
罗泽凯没太在意女人冷漠的语气,好歹恋爱过两年,他是清楚对方看似嘴甜的表面下臭硬的本性的。
房门被关上了,浴室的水声却迟迟地没有再响起。
蒋盼盼看着镜子,那是一张熟悉的女人的脸,是她的脸。
和初中时相比,她的面貌经历了时光和美容医院的洗礼,已经变了太多太多。有时,她也会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自己。
可现实从不会给她太多思考的空间,那个人的情妇从不止她一个,她要争、要抢,既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还要时不时害死几个人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样才能避免和前任们一样被活埋的命运。
她很累,每天都活在心惊胆战之中。
好在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为对方做事了。
她原本选中的目标并不是罗泽凯,可是在她回到老家后,他却是第一个跳出来找她的。于是她被果断安排了旧情人再复合的庸俗剧本。
原本,她偶尔也会觉得心中有愧。毕竟罗泽凯虽然居心不良,却也确实帮助了当时的她。因此也一直挣扎着试图换个人选,只是一直没有被同意。
因为这,她对罗泽凯本是充满愧疚的。
经过刚才的一遭,这愧疚却是终于没了。
浴室的水声终于再次响起了。
等罗泽凯拎着东西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已经盥洗一新的蒋盼盼,她正坐在床边上,手里拿着块遥控器。
“看电视吗?”
罗泽凯将兜里印着粉色草莓的包装盒扔在床头柜上,无可无不可地随口应了,“嗯,都行。”
于是墙面上的液晶电视便径直现出了画面。
是档野兽观察类的节目。
“这兽类可真贪心。”女人看着电视点评着。
男人只是附和,“是啊,真贪心。”
多年的夙愿成真,他还有点不真切的恍惚。
“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带了?”
“嗯。”
“那我吃一点吧。”男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确实是有些饿了。
于是女人便将东西递了过来。
之后的事,似乎全是印证了那句“吃饱了才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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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伴随着力气恢复的还有男人喷涌而出的情话,“盼盼,我爱你,一直都爱。”
女人的手停住了。她没有说话,只回应了对方一个比先前更热情的吻。
**的烈火烧得正酣。
激情一旦上头,总有人忘了灰烬会紧随其后。
没去看床上已经瞪着双眼死相惶恐的男人,蒋盼盼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他已经死了。”
那头很快给了她回复,“很不错。半小时之内,你记得也要和他服用同样的药,时间相差太久容易看出破绽。”
蒋盼盼回了一句“知道了”,又把电话卡取出来折断扔进马桶里冲走。
做完这些,她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男人死不瞑目的脸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
她看着他,忽然又想起初中那条幽静的小路。
“喂,”面容青涩的男孩从大树背后跳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喊她,“蒋同学。”
她于是停了脚步,疑惑地看他。
她认得这个人,五班的罗泽凯,和她同一年级,周一刚因为在课堂上拿游戏机外放打游戏被罚在国旗下做检讨。但是,她记得他并不是因为检讨,而是——
“我课桌抽屉里那些牛奶和零食都是你送的吗?”她直接了当地问。
男孩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片刻后,他呆呆点头,“……是我。怎么,送点礼物都不行吗?”
“没有,我没说不行……”
“那你是不想要?”一提到这,男孩的声音猛地高了八度,近乎是恶狠狠的,“告诉你,蒋招娣,我想送就送了,你不想收也得收,甭想着把它们扔了!你要是敢扔了,老子明天就找人来把你打了!”
正准备说话的女孩:……
这人脑子里确定没有坑吗?
说真的,她有些怀疑了。
男孩却已经自以为戳破了真相,他越说还越气愤,“告诉你,蒋招娣,你不喜欢也没有用,别说老子的牛奶和零食了,连老子的花你也得收下。”
他掏出藏在身后许久的玫瑰,猛地一把塞到女孩怀里。
他力气大,本就长期营养不良的女孩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上,好歹才弄清了现状,“这是……表白?”
她看向男孩,“你喜欢我?”
男孩犟着脖子,偏不回答这个问题,只神情凶狠像个恶霸似的,“你就说吧,到底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女孩愣了,下意识看向对面的人,对面的人脸早已涨得通红,一双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但她知道他在等她的回答。
她重新低头看向手里的玫瑰,鲜艳,娇嫩,是镇上花店至少要买八块钱一枝的好货色——大伯给她一天的饭钱甚至都没到这个数。
而这捧玫瑰,却有二十二支。
捧着玫瑰,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换来的是男孩脸上一瞬间迸出的剧烈欢喜。
而她则心怀鬼胎。
恰如此时此刻。
她想,真倒霉,罗泽凯,你竟然会遇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