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承瑜理所当然地答应了她。
红玫瑰被从花店买来,摆在了酒店的床头柜前。没有瓶插,它就那么孤零零地躺着。
罗承瑜已经开始脱外套。
二十多岁年轻男人的身体毫无疑问是好看的,王思琴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从那张被她暗恋了许多年的脸,到经过锻炼后宽阔的肩膀,再到那双与个子相符的显眼长腿。
她的视线停留在中间。
没有任何遮掩,她得以很清楚地看清那东西的全貌。
她盯着那儿,忽然意识到,即便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男人,在这一点上也和她不怎么喜欢的前夫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男人都是一样的肤浅。只是她的记忆美化了他。
男人已经开始动作,幅度略微有些大了,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红玫瑰不小心掉了下来。王思琴盯着那片被砸落的红玫瑰花瓣,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记忆:
面容青涩的两个女孩在教室里前后排坐着,其中一个手里捧了束红玫瑰。她正艳羡地看着,忽然一支红玫瑰递了过来。
“毕竟请我吃了整整一年的饭,也送你一朵吧。”
“喂,你怎么一直盯着花看啊?拜托,你不是嫌少吧。虽然我也想把一半的玫瑰花都送你,但就罗泽凯那家伙的抠门劲儿,我要是把他送我的玫瑰花一半都送给你真的会被他说的。”
“算了算了,我真服了你了,别一直盯着看了,这一束玫瑰花都送你了行吧。完了,等下罗泽凯真的要把我骂惨。”
乡镇初中常见的破旧教室里,独属于十几岁少女的青涩声线叽叽喳喳地响了许久,最终又渐渐地淡了,耳边传来的依旧是男人**时的低沉嗓音。
他说的是什么,王思琴头一次没有注意去听,她只是盯着那掉在地上的红玫瑰,想着,原来上一次章零送她的那朵粉色菊花,并不是她第一次收到的花。
原来已经有人送过她花,原来她已经拥有过一束红玫瑰。
原来如此。
****
直到关门声沉重地响起,罗承瑜还有些想不明白。
不是之前还说初中起就开始暗恋他吗,怎么不过是进行到一半,却又露出那样的神情,还主动地和他提出了结束?
难道是自己技术太差?
可不对啊,他谈过那么多女朋友,没一个说过他不行的。再加上他当时真的有被那身材震撼到,所以是抱了当长期pao/友的想法来动作的。
——他没想着让对方当自己女朋友,因为在他看来王思琴不过就是个中专学历的村姑而已,远远不够格。当然,章诗玥也不够格,她只是长得好看且家里有点小钱,但说到底还是个没家世没背景的乡下人。
他心里还惦记着老总家的女儿。
这话又扯远了。总之,他虽然没想和对方谈恋爱,但确实因为那身材想保持一段比较长时间的床/伴关系,所以也使了劲儿试图让对方满意。
可怎么迎来的是这么个结果?
难道真是他技术不行?除了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原因。
直到见到来找他的表弟时,他心里都还在想着这事儿,于是便主动地问了。当然,他的说辞仍是“我有一个朋友”那套。
表弟的答案也十分干脆的,“那哪能是因为什么?不就是那男的技术不行呗。不然十多年的喜欢哪能就这样潦草地结束。”
表弟说着还凑近了看他,故作神秘地探听,“话说回来,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上次和咱们一起去足/浴店的那个郑总。嗐,那家伙我可在当时就听足/浴店里小姑娘说了,他有点早那啥……”
原来郑总也不行吗?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说也?
坚信自己很行的罗承瑜黑了脸,果断绕开了这个话题,“公司的前台今天有和你打电话吗,那两个女的今天还来了没?
“说还是每天都在来。”
罗承瑜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说的那两个女的,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前女友,因为气不过被他戴了绿帽所以最近天天来公司闹事。另一个嘛,则是他在酒吧里遇见的,本来以为是个会玩的,没想到是个chu,家教又严,现在对方家里知道后正领了人想找他讨说法……
他偶尔会疑惑酒吧里遇见的女孩是怎么知道自己公司地址的,但想起自己酒醉后一向话多,或许就是那时候说漏嘴的。
比起思考这些,如何赶走来公司闹事的两个女人这问题显然更令他烦躁,就算是报警,也因为涉及到情感纠纷而被和稀泥地处理。
别无办法的罗承瑜只好暂时躲回了老家网络办公。
他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这两个女人能快点走了。
但表弟没有说出他想要的回答。
“那就还得再躲一段时间,”罗承瑜捶拳,气愤又无奈。“艹,这两个女的真他妈烦人!”
确实烦人,罗泽凯想,要是早知道那两个女人那么难缠,他或许也不会把自己表哥的公司和家庭地址爽快说出去了。只是那时嫉妒心占了上风,就难免想给人找点不痛快。
现在他倒是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行为了,不然也不至于困在老家这个无聊的城市那么久。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有趣的玩意儿。
想到和他约了今晚在酒店见面的蒋盼盼,罗泽凯心里已不由得火热起来。
另一头,王思琴却是一回到家就开始掏出了手机。
电话一接通,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盼盼,你在哪?我想见你。”
“哦,是思琴啊,”隔着话筒,蒋盼盼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十分疲惫,“晚一点儿吧,思琴,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咱们明天再见好吗?”
她像是已经累到了极致,每说一个字声音便不由地低了一分,最后还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那声音太过明显,即便隔着话筒也有些难以忽视,何况王思琴又从来是个不喜欢为难朋友的人。她只不过是犹豫了一瞬,“好的,盼盼,那我们明天再见吧。”
“嗯,好。”
两人说着就要把电话挂断,然而下一秒,蒋盼盼的声音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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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又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对了,思琴,”她仿佛才想起来似的,“再过几天不是你的生日嘛,我给你买了礼物,应该这两天就会到了,你记得收到短信就去取一下。”
“记住一定要去取,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她再三强调。
好友的郑重其事令王思琴有些一头雾水,不过她并不是个会拒绝朋友的人,因此思索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的,我一收到短信就会马上去取的。盼盼,那咱们明天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半晌才终于回应她,“嗯,思琴,咱们明天见。”
通话结束了。
王思琴握着手机,好友一反往常的态度令她心底浮现些许不安,却又想不明白这不安究竟是为了什么。
算了,不要再想,反正依照她愚蠢的脑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还不如等明天见到盼盼,一切就会弄清楚了。
她如此安慰自己一番,才觉得心里终于好受了些,正打算关了手机去补觉,“叮咚”,新的日历提醒已经从手机上跳了出来。
屏幕下方的则是一条所谓的哲理名言,内容是——
“所有承诺的明天,都是时间设下的骗局。”
蒋盼盼把电话若无其事地挂断后,听到的便是章零这一句宛如感慨般的低叹。
她故作不懂,“什么?”
章零瞥了眼她的头顶,那上面的字红得已经刺眼了。
姓名:蒋盼盼(曾用名:蒋招娣)
出生日期:阴历1999年1月11日
死亡日期:阴历2023年12月4日
是今天。
这个刚刚在电话里和好友许诺着明天的人,是一个已经不可能拥有明天的人。
而从她刚才接电话的神情来看,或许她对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但章零并不是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既然对方要故作不懂,那她自然也不会穷追不放。
“没什么,”章零选择绕开话题,“我挺高兴你妹妹还记得我,也意外你会替她来看我,不过现在已经过了中午,这位家长还不打算离开吗?”
这话说得还真是直接。
蒋盼盼有些意外地挑眉,她可从没想过妹妹常常挂在嘴边那位什么都好的章老师会是这样的性格。怎么说呢,确实很坦率,但,也容易令人有点莫名的不爽。
“章老师这是着急赶我走吗?”
“早说了不用叫我老师,我已经辞职很久了,现在只是个无业游民罢了。以及,我并没有要赶你的意思,只是想你或许还有一些别的重要的事情需要赶紧处理。”
她意有所指道,“毕竟,这一天已经快要结束,你的时间所剩不多了,不是吗?”
蒋盼盼一愣,目光平添了几分锐利。
这人,像是看出来了什么。
如果她真的看出来什么,她不介意亲手解决掉她。
幸好,她杀人已经很有经验了,或许不会让眼前这位受上太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