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瑶又来到了谢景和的书房,谢景和正坐在书桌前,提笔写着什么。
沈知瑶乖巧的坐在琴台前,上次她遗忘的古琴,仍放在琴台上,干净到连灰尘都不曾沾染,可见有仔细打理。
谢景和看了她一眼,说道:“劳烦公主殿下稍等片刻。”
他侧头示意道:“去挑本书吧。”
沈知瑶近来迷上了话本,反射性问道:“有话本吗?”
谢景和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
沈知瑶脸色讪讪,站起身,强装镇静,上前挑选起了书。
她先前话本看的并不多,父皇管的很严,她日常也要学习很多东西,只是近日为了多了解一下男女情爱之事,才看起了话本。
沈知瑶抬头,看到了一本书页泛黄的治国论,她垫起脚,艰难的将那本书抽出,又回了桌台,认真翻看起来。
静谧的氛围流淌,沈知瑶看的很入神,连谢景和什么时候处理完公务都不知道。
谢景和敲了敲桌子,咚咚声传来,沈知瑶看向了谢景和。
谢景和仍是那副清冷的模样,缓慢开口道:“开始吧。”
沈知瑶收起书,放在了一边。
曲声传来,比上一次流畅许多,只是仍显滞涩。
一曲作罢,谢景和站在案牍前,身资卓越:“公主,您不适合弹琴。”
沈知瑶一愣,喃喃道:“我已经练习了许久。”
谢景和眼神无波,仍做肯定答复:“公主殿下,弹琴讲究心境,您目前心不静,且含有太多世俗的欲望,又不擅长音律,自然是弹不好的。”
“不要说我了,便是世间弹的最好的琴师教您,十年也不能出师。”
沈知瑶呆坐着,他的话,犹如利刃一般扎向了她,什么叫世俗的欲望?
是暗指她为了登上皇位,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想要引诱他吗?
少女的手放在古琴上一动不动,细嫩的手指被今日的过度练习给磨的发红。
谢景和目光不为所动,沈知瑶终于确认,谢景和对她并无好意。
沈知瑶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谢公子,我只想弹的流畅些,让父皇听的开心。”
莫非是他还对几日前的事耿耿于怀?
沈知瑶站起身,语气十分诚恳:“前几日是我太过唐突,只是一时被公子的相貌迷惑,才做了错事,希望谢公子不要计较。”
她一本正经的道歉,态度端正。
谢景和转过了头,原本冷硬的面容有些古怪。
沈知瑶继续道:“我会好好练习的,以后再也不敢唐突谢公子了。”
谢景和语气停顿:“如此……甚好。”
他视线在沈知瑶嫣红的手指上停顿,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练琴很辛苦,莫要伤了手指。”
沈知瑶呆愣住,连忙伸手接过,捏住了瓶身,刻意避免与谢景和的手指接触。
不得不说,谢景和作为老师,是十分严厉的。
沈知瑶弹错一个音,就会被他点出,然后重来。
沈知瑶咬着嘴唇,一遍一遍练着琴,再也不敢起什么别的心思。
只不过,谢景和不能为她所用,那她就得想想别的法子了。
转眼来到了六月,谢景和有时忙碌公务,顾不上教她,她就自己私下练习。
那日谢景和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了她的心中,她性格向来好强,旁人说她学不会,她偏要认真学。
只是可能她真的在琴上面,没有太大的天赋,每次谢景和都是冷着脸点评,而她苦于是自己要求学琴,丝毫不敢反抗。
她见识了谢景和的严肃,看见他就心慌害怕,更别提有什么别的心思。
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又装起了端庄大方的公主模样。
近日,父皇身体愈发不好,她也给书院告了假。
谢景和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手中的书翻来覆去也没翻几页。
片刻后,书房门被打开,月生走了进来。
谢景和的视线落在了他身后,却并未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将手中的书放下,缓步走到琴台前,看着那把古琴。
月生恭敬回道:“公子,公主殿下差人过来回话,今日有事情在忙,就先不来了。”
谢景和沉默的点了点头,伸手拂过琴弦,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可有说什么事?”
月生眉梢微动,诧异的回话:“不曾。”
“还有一事,夫人派人,寻公子去鹿怡园用膳。”
“嗯,下去吧。”
房门再次被合拢,只留下谢景和一人目光沉沉的坐在椅上,手中摩挲着温润如玉的棋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谢景和起身,向鹿怡园走去。
鹿怡园灯火通明,门口的丫鬟看见谢景和皆埋下了脑袋。
谢景和大步走至屋内,只见一妇人样貌生的十分美丽,眼角只略微有几道皱纹,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此时正跪坐在蒲团前,诚心念佛。
谢景和站在她身后,没有打扰。
崔氏听到动静,身侧的丫鬟连忙将她搀扶起身,谢景和接过了崔氏伸出的手,两人前后坐在了茶几旁。
崔氏目光落在谢景和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温和的声音响起:“你有好些日子没有过来了吧?”
谢景和开口道:“近日公务繁忙,府中也有许多事要处理。”
崔氏沉默了下来,蠕动着嘴唇,那脸上又出现了几抹苦涩。
谢家本家家宅安宁,往上数除了还留有的谢老夫人,便只剩下崔氏和谢景和的父亲谢昭,以及二房与三房。
谢昭此人不成器,年轻时便十分风流,崔氏年轻被哄骗进了谢府,两人琴瑟和鸣不过两年,谢昭就原形毕露,和身边的丫鬟爬了床,被崔氏当场抓住。
崔氏身为崔家嫡女,自小万千宠爱长大,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当即命人处死那丫鬟,想要和离。
谁料此时肚中已怀了胎儿,谢昭又痛哭流涕发誓再也不做混账事,崔氏这才停了和离的心思,可谢昭此人生性风流,又怎忍的了近十月的寂寞,躲着崔氏在外逛了花楼。
崔氏得知此事后,大闹一场,心中却放不下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给了谢昭一次机会。
待谢景和出生后,两人又过了几年恩爱日子,生下了谢琬宜,直到崔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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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谢昭养了外室,她又一次毒杀了那外室。
两人之间终究有了隔阂,崔氏也在这么多年中,看着谢昭身边出现的一个又一个女人,心灰意冷,潜心念佛,为以往手上沾染的鲜血忏悔。
而谢景和,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谢昭不争气,谢太爷又去得早,二房和三房每日虎视眈眈盯着家主的位置,若非谢老夫人偏心谢昭,而崔氏又生了谢景和这个儿子,这谢家家主之位早被二房三房争夺了去。
谢景和幼时便展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慧,长相又精致的十分讨人喜欢,只是性子冷,对谁都是淡淡的。
谢老夫人担心崔氏和谢昭两人教坏谢景和,便将他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谢琬宜却是崔氏亲自带大的,而她最近几年才觉得亏欠这个未带在身边的孩子
崔氏轻咳一声,嗓音有些滞涩:“不说这些了,景和,母亲今日煲了你爱喝的汤,你快来尝尝。”
语罢,几名丫鬟迅速布置了晚膳,崔氏拿起汤碗,盛了一小碗汤,放在了谢景和面前。
月生暗叹口气,公子早就不喝这些汤水了,可崔氏作为公子的母亲,竟然未曾察觉。
谢景和面色无常喝了几口,并未拒绝崔氏的好意。
崔氏想起近来听到的一些传言,有些迟疑道:“景和,听说,前几日公主去了你的院子?”
谢景和拿着汤勺的手一顿,放下了碗,发出清脆的一声,他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状似无常点了点头。
崔氏打量着谢景和的神色,又继续说道:“若是陛下去了,这公主殿下又无兄长可以依靠,倒是个可怜的。”
见谢景和并无异常,崔氏面上挂了几分试探,“景和,你年龄也不小了,先前寻来的画像,你都拒了。那崔修已经与阿琬定了亲,你可有看中的姑娘?”
“母亲,此事不劳您费心了。”
“景和——”
崔氏几次劝解,都没什么成效,此时也有些急了:“景和,你若是有看中的姑娘,便告诉母亲,若没有,母亲看姝儿是个好姑娘。”
谢景和打断了崔氏的念叨,站起身告辞,“母亲,我还有些公务尚未处理。”
崔氏脸色一僵,也不敢挽留,喃喃道:“那你先回吧,记得要常来看母亲。”
谢景和点了点头,转身便大步离开了。
崔氏盯着桌上并未动几勺的菜肴,心下生出了几分后悔。
张嬷嬷上前一步,崔氏开口问道:“景和莫不是被我给气走了?”
那不安的神态透露出一股非常人的模样,张嬷嬷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安抚道:“小姐,公子只是近来有些忙,您别放在心上。”
崔氏一手抓紧了张嬷嬷的胳膊,张嬷嬷吃痛,却没有挣开。
过了片刻,崔氏又恢复了平静,“景和从不和女子接触,怎会邀公主进府,他莫不是对公主起了心思?”
“小姐,您想什么呢?公子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公子自小就聪慧,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咱们公子啊,可是比谁都明白。”
崔氏松了口气,只是这心中仍是不上不下的,隐隐带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