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溪自欺欺人的事不只是与傅清黎分开,还有父亲林峰远的去世。
她试图将曾经的人和事屏蔽出自己的世界,只敢在父亲的生日和忌日敢回南青,仿佛这样父亲就一直活着。
这样的情绪拉扯,在一年前得到了改善。
又逢父亲的忌日,她在南青高铁站偶遇高中闺蜜何夏朵,她们从大二变故发生后断联。
谈及过往,何夏朵比她先落泪,心疼地抱住她:“溪溪,你要相信一切都会过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突然意识到,同样是受害者家属,周叔的儿子周乐言哥当年从大学退学,复读高三考了警校,毕业后选择回南青继承周叔的衣钵,当了刑警。
姚姨为了支持儿子的选择,克服了心理阴影,住回曾经的家属院照顾他的起居。
只有自己是个胆小鬼,躲在江城用想象麻痹自己,不愿面对现实。
看到她这般懦弱,父亲在天有灵,该有失望啊?
想通的那一刻起,林溪没那么害怕面对过往,逐渐不再回避记忆,勇敢地面对自己内心的脆弱。
可一涉及傅清黎,她的第一反应还是逃避。
晚上,何夏朵听她说起offer的事,沉默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溪溪,你是因为傅清黎才不敢去北城吗?”
“……”林溪没有回答,但何夏朵明白自己猜对了。
“林溪,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本身并没有错,你没有想打扰他的生活,更没想过要去拆散他们,只是单纯地爱着他,真的不需要让自己背负这么重的道德枷锁,也不需要因为莫须有的自责放弃自己的人生。”
她听到林溪鼻子吸气的声音,知道她在哭,却还是狠心往下说,“上学时你就很有主见,做了决定的事很少多说。可现在已经拒绝的事,你却和我提起,是因为你心里知道,这次机会有多难得,对你的事业将是多大的突破。江城只是个三线城市,你真的要一直这么逃避下去吗?”
“我……”林溪哽咽,“不想,我想好好生活。”
“那就坦然面对,不打扰别人的爱,是你一个人的事,不要有心理负担!”何夏朵怕林溪思虑太多,继续从另外角度开解她,“而且你看,我和我老板同一幢楼上班,三年了我都没碰上过。北城那么大,你和他的圈子不同,其实遇到才是奇迹。”
谁知奇迹来得这么快!
确实如预料那般,自己仍无法坦然面对傅清黎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的场景。
看到他们的幸福,自虐地拿自己和傅清黎的过往去对比,再被那些不被爱的细节狠狠刺痛。
林溪低着头走进洗手间,想洗把脸,让自己清醒点,不要陷入回忆。
可进门没几步,就有人挡在自己面前。
淡蓝色衬衣,灰色半身裙。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林溪瞬间清醒,想躲开又觉得没必要,索性抬头无畏地面对苏怡安。
苏怡安双手环胸,一脸倨傲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林溪,傲慢开口:“你来北城干什么?”
质问的语气让林溪很不舒服,但苏怡安现在是公司的甲方,不宜发生冲突。
但她也不准备和她虚与委蛇,于是简单回答:“工作。”
“工作?”苏怡安的声音尖锐戏谑,“我打听过了,你一个月前才进颂嘉,就这么巧?清黎一回国,你就来了北城,说来工作你自己信吗?”
林溪不打算解释是颂嘉主动发的offer,也不想与她纠缠:“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你入职颂嘉不就是看中邹颂是清黎的发小,好找机会继续纠缠他吗?怎么六年过去还没放弃攀高枝,真打算回来当我们见不光的小三?”
听她说起,林溪才知道邹颂和傅清黎是发小。
细细想起来,她与傅清黎五岁相识,十几年的相处,他从来没带自己见过北城的朋友。
原来他从来没想过让自己真正进入他的世界里。
林溪一阵心寒,面上却不显情绪。
如何夏朵所说,分手后她拉黑了傅清黎的联系方式,彻底从他们的世界消失,从没想过去破坏他们的幸福。
当年听到那些话觉得难堪,是因为觉得自己无意间占了别人的位置,导致相爱的人分开。
可如今再听这些,她却觉得可笑,明明是拥有傅清黎爱的人,为什么还要对曾经的失败者这般咄咄逼人呢?
林溪不答反问:“怎么?你们感情出问题了?”
“当然没有!”苏怡安矢口否认。
“那你怕什么?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更何况我没有你那么大度,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情!”
说完,林溪转身就走。
回旋镖扎回自己身上,苏怡安气急败坏地朝着她的背影低吼:“林溪,我们很好,这次你没有机会趁虚而入,所以别再痴心妄想,赶紧滚出北城!”
傅清黎六年来虽对她漠视,但不会恶语相向,今天把话赤果果撕开来讲,就是因为林溪的出现!
这让苏怡安怎么能不恨!
林溪性子遇强则强,别人好言好语她容易心软反思,可这样的威胁让她觉得问心无愧,并没有义务给别人的情负责。
她刚勾起唇苦笑,就瞥见走廊处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抬头见傅清黎眸色深邃地望向自己,面上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们感情真好啊,来趟洗手间都要跟着!
在一起两年,她从不知道傅清黎这么黏人,明明那时自习都要和自己分两个教室。
林溪心里突然生出怨怼,这么明显的爱与不爱,他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分不清,为什么当年不爱却要选择和她在一起。
她紧抿着唇,情绪上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小跑着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傅清黎下意识想去追,又觉得不妥停下脚步。
林溪方才的情绪,和以前生气和自己闹脾气时一模一样。
廖医生说过遇事时有正常的情绪发泄,就不无需过多担忧。
他稍觉心安,摸出根烟点上。
薄烟模糊视线,他的思绪却越发清晰,方才捕捉到的信息颠覆了他的认知,亟需得到确认。
没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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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怡安整理好情绪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但偏重的高跟鞋声还是泄露了她恼怒的情绪。
“苏怡安。”
声音低沉清冽带着磁性,磨得人耳朵发痒,却让她的笑僵在脸上。
傅清黎怎么在这?他什么时候来了?有听到什么吗?
可转念一想,林溪比她先出来,若是两人遇上,自己不会没听到动静。
他这么正式地叫自己,更像是特意等着她。
难道他后悔了?
她心头一喜。
看着傅清黎暗灭指尖的烟,直起身从阴影中走出来。
随着他精致的五官暴露在光线下,苏怡安才发现他脸色阴霾,清冷中带着阴沉,竟是兴师问罪的神色。
这般强烈的情绪表达,在他身上很是罕见。
上一次,要追溯到他找不到林溪,冲回家质问傅文勋。
她亲历了那次的争吵,那刻的他像极了煞神,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气。
对比之下,此刻他怒意不盛,更多是急切。
“林溪之前就认识你?”
苏怡安瞳孔紧缩,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但颤动的眼睫毛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犹豫半晌,才支支吾吾说道:“不……不是,刚才在会议室才认识。”
“你六年前找过她?”
“没有!”苏怡安厉声,对上傅清黎冰冷的眼神,毫无底气地辩解,“我没去找过她,我不认识她。”
傅清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打算和她浪费时间:“离她远点!回去告诉傅文勋,别想找她的麻烦,你们知道为了她,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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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颂一上车就感觉车内气氛沉闷,傅清黎剑眉深锁,神情紧绷,浑身散发着压抑不住的阴郁。
邹颂试探地问:“和嫂子吵……架了?”
傅清黎沉默不语。
“没见到?”
不能吧,林溪要是不在,傅哥能在20楼能待半小时?
“见到了。”傅清黎伸手捏了捏眉心,神色难得颓然。
邹颂不敢再问,窝回座位疯狂给纪嘉礼发消息。
傅清黎之前把林溪保护得很好,他和纪嘉礼听到无数次她的名字却从未见过,不过他们明白傅清黎是怕牵扯太多,会让傅文勋盯上林溪。
那时的他不过是名学生,没有能力对抗商场沉浮多年的傅文勋。
他们分手时,他正在国外上学,听纪嘉礼说了个大概,但也只能在需要的时候提供了邹家的人脉、资源。
傅清黎到美国后,他飞过去看望,傅清黎道谢没提起林溪,可看得出失去了林溪就像是抽走了他的魂,眉宇间都是无望的颓败。
这几年林溪的事都是纪嘉礼参与,沉默如傅清黎,也只是偶尔与纪嘉礼交心。
邹颂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傅清黎这样的情况,只能求助纪嘉礼。
可还没等到纪嘉礼的回复,傅清黎反手盖住双眼,声音沉闷嘶哑:“我现在才知道苏怡安六年前就去找过小溪,她也一直以为我和苏怡安这些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