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薛荔衣踏着夜色回来了。
晏阿音警惕地看着他,见他越走越近,手里似乎握着一把尖刀。锋利的刀刃,在夜色里倒影出冰冷的光。
刀??
他要干啥!
晏阿音惊恐万分地缩到角落里,开始哆嗦:“薛薛薛薛荔衣……你你你你你你……”
他竟然想对她动手。
他他……
薛荔衣走近了她,掠过她的身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屋门旁边的流水处,蹲下身,开始处理手里的野鸡。
“你干什么?”薛荔衣奇怪地问。
晏阿音坐起来,盯着他手里的野鸡:“你抓鸡了?”
薛荔衣处理着野鸡,头都没回:“晏大夫,人长着眼睛是用来看的。”
晏阿音看着他熟练地处理野鸡,沉默了半天,清了清嗓子,干笑:“啊哈哈,好吧,原来是杀鸡啊……”
她还以为他意图不轨呢。
薛荔衣瞥了她一眼,好笑地回过头。
他从衣兜里掏出几颗野果,随手扔到她身边。
“先吃吧,干净的。”
“果子。”晏阿音喜滋滋地擦了擦果子,咬了一口。
下一秒,某人的脸酸出五里地。
“呕!!!”
晏阿音捂着脖子狂吐。
晏阿音呕完,悲愤地看向薛荔衣。
谋杀。
这是谋杀。
不,这是赤裸裸的明杀。
薛荔衣看着她的模样,十分无语:“你就不能挑个红一点的吃吗?非得吃里面最绿的那颗。”
“……”
晏阿音默默地捡起里面最红的一颗果子吃。
还行。
这颗挺甜的。
她就喜欢绿果子,不行吗?
薛荔衣处理好了野鸡,问她:“这野鸡,是交给你烤还是我烤?”
晏阿音二话不说:“当然是你烤。”
活肯定是他干啊。
她才不干。
薛荔衣:“那你是更喜欢吃脆一点的黑炭呢,还是更喜欢吃黏糊一点的黑炭?”
晏阿音:“当然是我烤。”
晏阿音气势汹汹地走到薛荔衣身边把野鸡夺了过来,碎碎念:“烤个野鸡都烤不好,居然能烤成炭?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给我一边儿去,碍事。”
薛荔衣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靠在屋子外墙,悠闲地看着她生火烤鸡。
晏阿音倒是很认真,专注地烤鸡。
没多久,烤鸡的外皮变得金黄酥脆,晏阿音撒上香料,登时香气四散。
晏阿音嗅了嗅,陶醉道:“好香。”
她正准备把野鸡拿下来,薛荔衣忽然道:“你是不是应该先去洗个澡?”
“啊?”
晏阿音满脸迷茫。
薛荔衣:“你不觉得自己脸上多了什么吗?”
多了什么?
晏阿音迷惑地搁下烤鸡,走到旁边的流水边,低头一看。
活脱脱一个小黑人。
晏阿音惊恐地抹了两把脸,赶紧跑远了,朝着河水边跑去。
“不许动我的烤鸡——”她离开了,还记得远远的抛来这一句话。
过了很久,明月当空,晏阿音把自己洗干净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回来。
忽然。
她刹住脚步。
她盯着薛荔衣嘴里叼着的一个鸡头,陷入了沉默。
看看身边空空如也的地面,又看看薛荔衣,面无表情地问:“我烤好的鸡呢?”
薛荔衣认真地把鸡头啃干净了,扔进火堆里,然后双手枕在脑后,向后躺了下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堪称潇洒。
“吃掉了。”
他说。
回答她的时候,就像是在回答“饭吃了没”这种问题。
“……?”晏阿音呆了。
“薛荔衣。”晏阿音叫他的名字。
薛荔衣应了一声,瞧着她越来越狰狞的脸色,安慰她似的笑道:“我在。”
“薛荔衣你完了你居然吃了我的烤鸡!!!还敢这么得瑟!!!我要把你揍成红烧旋转滑翔大猪头让你在客云河上飞漂一百八十里!!!”
晏阿音怒气冲冲地朝他扑过去,狠狠压在薛荔衣的身上。
她也不管其他了,手脚并用,手抡成拳头往薛荔衣俊俏的脸上挥舞,使了全身的劲势必今晚要和薛荔衣决一死战。
然而男女体力相差悬殊,薛荔衣一开始还笑眯眯的一动不动,等到她在他身上扑腾了会儿,他才挑了挑眉,腾出一只手将她两只手反剪在后面。
三两下轻而易举把她压在了身下。
晏阿音:“……”
“乖,不许打人。”他含笑。
薛荔衣见她的神情从恼怒化成不甘,便松了钳制她的手。晏阿音爬了起来,可蹲在地上之后就不动了。
薛荔衣瞅了她一眼。
过了片刻,晏阿音慢吞吞地往外挪了挪脚,蹲在门槛外面,抱着膝盖,背对着他一声不吭。
薛荔衣似乎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她低着头,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小发雷霆地骂道:
“我的烤鸡,呜呜呜,王八蛋,死王八蛋,臭王八蛋。”
她方才回来的路上高高兴兴,走路都是飘的,就想着回来有烧鸡吃呢,谁知道薛荔衣这个臭王八蛋把她烤好的鸡全吃了。那她吃什么?她还饿着肚子呢。
晏阿音越想越委屈,手在地上画圈圈,用沙子画出一个丑不拉几的薛荔衣,然后一脚把沙子踹散,就当是把薛荔衣踹飞了。
身后似乎有翻动火堆的声音,但晏阿音没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晏阿音准备第三次把丑得人神共愤的沙人薛荔衣踹飞时,旁边似乎有什么被推到了她的斜侧方。
晏阿音正生着气呢,侧头看过去,忽地便愣了。
只见,荷叶上面是被叠成小山一样被烤得色泽鲜亮的鸡肉,几乎都是肉多的部位,鸡腿、鸡翅膀、鸡胸。鸡皮被烤得焦黄,色泽油亮还冒着热气,色香味俱全,一眼望去叫人食指大动,一看就知道才从荷叶里拆出来。
晏阿音愣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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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呆呆地抬头看薛荔衣。
他站在旁边,眼睫淡淡,斜睨着她:“刚才骗你的。你先前佐料加的不够多,味道淡了,我又加了些苏子叶,用荷叶包了重新烤了,刚刚时辰才到,你尝尝味道吧。”
晏阿音低头看向面前的荷叶烧鸡,忍不住捡起一个鸡腿咬了一口。
荷叶鸡烤的火候正正好,显然是经过薛荔衣的处理变得更好吃了。表皮焦酥肉质鲜嫩,油而不腻,咬下去汁水在口中炸开,鲜香细嫩,肉质一点都不柴,咽下去,饥饿的肚腹立刻就被安抚得熨熨帖帖了。
晏阿音吃得心满意足。
薛荔衣轻笑了声,这才走回去,在破屋门旁边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晏阿音吃饱了,摸着圆溜溜的肚子,觉得满足了。
她瞥了薛荔衣一眼,把荷叶上剩下的另一个鸡腿推到他旁边,然后用脚戳了戳他的腿,叫道:
“喂,薛荔衣。”
薛荔衣没动,也没睁开眼睛,淡淡道:“做什么。”
晏阿音佯装不在乎道:“给你留的,你刚才就吃了个鸡头,其他什么都没吃吧?”
薛荔衣:“我不饿。”
晏阿音立刻命令:“给我吃了!”
薛荔衣听见她中气不足的咆哮声,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倒真的把鸡腿吃了。
他吃东西很优雅,不像她狼吞虎咽,动作粗鲁。
晏阿音觉得他吃东西的优雅戳伤了她的自尊心,不满地扭头,宁愿去看天上的月亮,也不想看着他。
没多久,薛荔衣忽然低声道:“方才鸡没烤熟,吃了会拉肚子,知道不?”
晏阿音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但她梗着脖子不吭声。
只是努力地抬头看月亮,好像这样就听不见。
薛荔衣幽幽地道:“就你这种生存技能,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得怎么办。”
晏阿音随意地瞥他一眼:“咋的,你要走啊?”
“我是说如果。”
晏阿音不屑地道:“不就是烤个鸡么,我又不是离了你就不行,别把自己看那么重要,忒自恋了。”
她坐在门边撇嘴碎碎念。
薛荔衣看着她的侧颜,懒洋洋的没说话。
晏阿音看着远方,动了动嘴皮子继续念叨,半晌,说累了,打了个呵欠,麻溜背对着他躺下睡觉。
一夜过去。
第二日,晨曦微露。
薛荔衣早早便醒了,借着溪水简单洗漱了下:“走吧,我们叫车回客云。”
晏阿音没睡够,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嘀咕道:“叫车?你睡一晚上睡傻了啊,我们没银子,怎么搭车?”
薛荔衣:“谁说我没银子,我有啊。”
“……?”
晏阿音迟缓地抬起头看他。
薛荔衣见她不说话,挑眉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别这样看我,我会误会你爱上我了。”
晏阿音反应过来,大喝一声:
“薛,荔,衣!”
“有银子你不早说!!!害我露天睡一晚上,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