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昏沉,也不知过了多久,邬凡执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睁开眼。
鼻尖充斥着一股花香,而他似乎是在一间屋舍中躺着,邬凡执神色微敛,猛的从床上坐起走下床。
当看到眼前景象是何处之时,邬凡执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了,退后几步跌坐在床上。
也不知是不是那茶的问题,到了现在,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
只要醒来自己不是躺在那副棺材里便好。
屋外脚步声轻缓,邬凡执抬眸朝着门的方向望去,等着推开门的人。
沈识川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推开门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眼中闪过一瞬即逝的错愕,边走边解释道:“这是银耳莲子汤。”
沈识川将碗放下便要走,可在他要接近门的位置时,门突然间被一阵风给关上,那一霎那,沈识川抬手遮挡,只见墨发衣袍被震力吹起。
邬凡执此刻衣裳不整,墨发凌乱,面色惨白的甚至带有些青紫。
邬凡执有气无力的说着:“上仙坐会儿吧。”
沈识川迟疑片刻,嗓音略显低沉地嗯了一声,坐在离门不远处的一个位置上。
邬凡执见此,站起身便朝着沈识川走了过去,在站起的瞬间,邬凡执的脸色好了许多,也有了活人的色彩,不再苍白。
“上仙与我,曾经是不是认识?”
“为何如此说?”
“第一次见面时,我便觉得上仙长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不过那故人是个凡人。”
“许是长的相似吧。”
邬凡执忽而一笑:“希望是如此。”
邬凡执撑着下颌,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银耳莲子汤上。
这些东西,都是他曾经不曾碰过,看到过的。
在天界,邬凡执几乎都以真面孔示人,就算被认识又能如何呢?
就算天界与鬼界再如何的好,也不会干涉鬼界中的太多事。
更何况这天界识得他的人并不多。他在他们的印象里,依旧是被封在枯山鬼域当中逃脱不了。
而那个所谓的夜神能够知晓他是谁,也是邬凡执故意让他知道的。
心里还未落下证实,又岂敢做出行动。
唯一真正知晓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位粉衣人。
也不知是为何,自己会对他如此信任,那个人到底会不会是他。都还需要足够的证据来证明。
邬凡执手中施展出一道术法,鬼气散下的一刻,一个拨浪鼓出现在邬凡执的手中,邬凡执将拨浪鼓递给了沈识川。
“这是我在人间时,留下过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拨浪鼓?”沈识川接过手,转了转,哒哒哒的声音清脆悦耳,环绕于耳畔。
邬凡执嗯了一声:“虽然破旧了一些,可也能发出些声响。若是日后上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皆可摇响这拨浪鼓。”
“这拨浪鼓……”邬凡执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会儿,随后笑了一声,“连接着我的五魂六魄以及心脉。上仙可别弄丢了。”
“我怕魂魄散,灰飞烟灭。”
这话里的意思不明,总觉得这鬼心里在算计着什么。
沈识川将拨浪鼓放在桌面上,并没有要收入囊中的意思:“如此重物,在下不敢收。”
“有何不敢的?我都不在意,上仙怕什么。”邬凡执意思很明显,不管他收不收,都得收下。
有些话不好明说,况且这鬼还有几分装傻充愣的意思,就算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至于这个拨浪鼓是否真的连接着他的五魂六魄,皆不好说。
他的五魂六魄,不一定全都在。
若是都在,他逃出枯山鬼域的那一刻,又岂会无法投胎转世。
沈识川沉默许久,方才将这拨浪鼓从桌面上捡起。
眼前事物美好养眼,眼前的人亦是如此。
明明无风,可窗外花儿却摇摇晃晃的,格外显眼。
这一幕,邬凡执很喜欢。
但沈识川却不喜欢,当即便使出一道灵力,让花儿静了下去。
邬凡执想不明白他这是何意,便也没有开口问,只要他能将这拨浪鼓收下便好。
邬凡执将目光收回,撑着下颌,姿态慵懒惬意。忽而呲笑出声,嘴里低喃:“人间繁华。真想再去走一遭。”
话音落下,邬凡执手中便施展了一道术法,顿时间,眼前浮现出一副景象。
沈识川看向眼前飘浮的景象,眯了眯眼,这鬼怕是不知人间早已不是这般模样了。
于是,沈识川便施展出一道术法,而画面中是如今人间世道的模样,与邬凡执记忆所想的截然不同。
“几百年过去,这世道已然改变。何为繁华,何为贫穷。单靠自身已是无力改变的。”
邬凡执嗯了一声,极为赞同:“单靠自身的却是无力改变。”
“步入朝廷,是悲剧的开始。未步入朝廷,也是悲剧的开始。唯有修道之路最好走,可也是最难走的。”
邬凡执平淡地回应着:“修仙问道,远离是非之地。人人都想。只可惜心不静,气不凝。生不出灵核,走不了这无上仙道。”
“富了,贪念滋生。穷了,操劳成疾。”
“倒不如死了痛快。”
沈识川深思熟虑后,回应了邬凡执:“可人总想活着,未必会像你这般想。”
邬凡执毫无在意地哦了一声,道:“论我说,就应该把他们全都杀了。这般,便能了无牵挂,生死看淡。”说到此处,邬凡执语气顿了顿,自嘲道,“和我一样……无情薄凉。”
“你这鬼想的倒是好,只可惜鲜少人会有这般想法。”
邬凡执也只是敷衍一笑:“的却很少,甚至少的可怜。”
“你……”
“活着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邬凡执心中想不明白,呲笑出声,反问道:“我都已经死了,还能有什么想要的?”
邬凡执换了个坐姿,假假地唉了一声:“我在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双亡,吃百家饭长大。我若是不想活着,也没必要吃他们家的饭。到最后落下这个下场。”
沈识川对人世间事知晓的并不多,何为冷暖,沈识川并不懂。
“你是怎么死的?”
邬凡执有些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便随意说了一个。
“火,烧死的吧。”
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棺材里,一个满是诅咒封印的棺材里。
三百年一次封印,三百年一次苏醒。
他等了很多个三百年,已经数不清了,他就连自己多少岁数都忘了。
沈识川顿了许久,问了个傻子才会问的问题:“疼吗?”
邬凡执摇了摇头,笑着回应着:“不疼。”
他想在这停留,想与眼前这人相处,他的眼睛很好看。里面都是美好的事物,粉色的花朵在他眼里绽放。
方才喝了茶后便出现状况,想必他喝不了茶。
这茶,苦。喝不了。
就如他的命一样,苦,承受不住。
沈识川并没有留下多久,与邬凡执说了一些其他的事后,沈识川便又去了一趟落仙山。这次,邬凡执并没有说要去。
尘庾是个什么样的人,邬凡执并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他来天界,除了喜欢外,其实,还是为了找一个人。
沈识川走了之后,邬凡执也起身了。
邬凡执拍了拍衣袖,闭眼的一刻,苍紫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与常人无异,他推开门,离开花山的一刻。
一把黑伞便出现在邬凡执的手上,哪怕邬凡执身上有沈识川给的玉石,邬凡执还是会打伞。
那玉石拿在手上后确实是可以抵挡天界的灼烧,不过,能用多久,邬凡执不知道。还是撑伞安全一些。
他怕疼。
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是皮外伤,况且也不疼。
可这光照在皮肤上,非单单灼烧皮肤,还有他的魂魄。
邬凡执将身上鬼气掩盖,就连伞也换了种色彩,从上到小。除此之外,他穿着的衣袍也换了一抹色彩,雪白的衣袍。
伞下带着流苏,将他的面貌遮掩了一些,邬凡执喜欢在身上带一些银饰,尤其是腰间,银白色的银链半挂着。
这般走在天界,应该就不会过于显眼了吧?
他做事,有他的想法。他并非是是都要与沈识川说,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的人。看着好,不一定是真的好。
邬凡执心里这么想,但是却也觉得沈识川好,像是个好仙。心里的两个想法在打着架呢。
邬凡执脸上还带着一块银色的精致面具,这面具将他整张脸都挡住,只留下一双眼睛。
邬凡执眼睛无神没有关,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眼睛看。
邬凡执不懂这路怎么走,只知道一味的向前走,往这山下走去。
他还真是没想到这天界,既然这么大,这些仙神住的倒是挺远,哪里是上天庭。
邬凡执手中施展着鬼气,想要直接用鬼气找到路,只可惜,他一用鬼气,便出现了状况,一股仙气从远处朝着邬凡执飞去。
邬凡执一个转身躲开仙气,将鬼气尽数收起,掩盖。看向仙气使来的方向,神色冷了几分:“何人。”
那仙人从空中飞下,就站在邬凡执眼前,对他点了点头:“在下小悦阁,竹念尔。方才我见此处传来一股鬼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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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是冥界派鬼来了天界,方才动手。还请上仙见谅。”
邬凡执嗯了一声:“无妨。”说罢,邬凡执便要离开。
竹念尔见此,伸手想要将人拦下,可人却已经没了踪影,化为白雾消散在原地。
竹念尔瞧着白雾,皱了皱眉头:“方才明明瞧见此处有魔气的,怎来了却什么也未见着呢?”
“方才那仙倒是个生面孔,兴许是新飞升上来的小仙吧。”
竹念尔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在这遇花山下呆了许久,来来回回的走着,在用灵力探察鬼气。
这一走,邬凡执便离开了遇花山。
印入眼帘的,是很多的长仙桥,仙桥下是仙湖,湖里种植着许多的莲花,仙气弥漫,看不清湖的色彩。
邬凡执撑着伞的手紧了几分,他在想要不要将伞收起来,他的这一身装扮,会不会太过于招摇了些。
邬凡执将伞抬了抬,看向天空,他伸出手,感受着暖阳,见阳光落在手上什么事都没有时,邬凡执才逐渐放下心中的顾虑,将伞收了起来。
于是,便在这长桥上行走着。
此处并没有什么仙使,只有走不尽的桥路。阵法蔓延,想来应该只是障眼法。
“桥,仙莲。此处再往前走,应该就是七方殿。七方殿里住的是若见殿,这人不好惹,还是不往前走了。”邬凡执嘴里低喃着,自顾自语的说着。
误闯误进,离开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而在七方殿里的人,一直都盯着眼前画面瞧,瞧着里面的人,这一身装扮还有脸,应该是个新面孔。
莫非是新飞升上来的仙迷路了?
若见并没有多想,只是使了一道法术,将这阵法开了一道口子,而里面的人只要往前走,就能离开。
这天界还真是走到都会被监视。
只要落入谁的地盘,谁都能知晓来的人是谁。不过他们并不会多去在意,毕竟都是仙神,没必要做一些有的没的。
邬凡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般,直接就离开此处仙桥。
这天界弯弯绕绕的,走到哪都找不到路,邬凡执就这样在这天界到处闲逛。
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仙神,不过他都有意避开,并没有直面碰撞。
邬凡执此番要找人,不想闹一些别的事。
邬凡执只记得他名唤什么,至于他在天界的住所在何处,邬凡执是一点都不知晓。也不知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是否还记得起自己。
可他此时还没在这天界待多久,他在幽山域设下的阵法便出现了晃动。
一察觉到出了状况后,邬凡执立马便赶了回去,消失在原地。
不管来的鬼是谁,只要阵法出现动荡,邬凡执都会回去一趟。
天界至冥界虽远,但要想立即回去,也有的是法子。
邬凡执在自己身上下了道术法,除此之外,还在幽山域大殿内也下了一道术法,只要他想回去,便可立即回去。
不过眨眼间,邬凡执便回到了幽山域。
而他也没有判断错,确实是有鬼来了,来的这鬼还不是别鬼,而是玉葑。
邬凡执此时就坐在大殿的座椅上,门,霎那间被推开了。
邬凡执若无其事的坐在高座,并没有将目光放在来鬼的身上,依旧是专心的把玩着手里的玉石。
玉葑见‘玉嗤’什么反应都没有,便开口唤了一句:“殿下。”
邬凡执没那个闲情与他说一些有的没的,冷声道:“玉葑殿下来我这幽山域做何?”
玉葑沉默片刻后,道:“殿下近日是不是碰见过两个命魂?”
一说到这两个命魂,邬凡执本暗沉无关的眼眸在此刻阴沉了几分。
“玉葑殿下口中说的那两个命魂莫非是乌焦沟镇镇主和镇主夫人?”
玉葑嗯了一声:“不错,正是这两命魂。”
邬凡执依旧是一脸的淡定:“玉葑殿下何处得来的消息。”
一提到那两命魂,那两命魂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想要冲破封印。只可惜,这封印他们冲破不开。
玉葑听后笑了一声:“殿下怕是忘了,投胎鬼经过之处必是我这鬼市,容貌尽毁的就更是了。”
邬凡执皱着眉头,哦了一声:“可我听银雁说你鬼市不收容貌尽毁的命魂。”
玉葑:“许是误会。”
邬凡执嗯了一声,并没有要交出那两命魂的意思。
玉葑言语重了几分,要说的话都藏在这两个字当中:“殿下。”
邬凡执装作听不懂,又嗯了一声。
玉葑脸明显一沉:“这两命魂对我来说极其重要,还望殿下能将这两命魂归还于我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