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母回家后便一人在灶房忙活,整整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一是今个发生了那样的糟心事,二是得知了秋妧更悲惨的过往,宗母也是从姑娘家一点点长大的,比家里其他人更能体会她的不易。
“让你去叫个人,咋去了这么久。”宗母摆好碗筷,招呼着众人赶紧坐下。
如今天凉,夜里大家都在屋中吃,这屋里的桌椅高,坐着比院里小凳舒坦多了。
秋妧走到怀雪身旁,紧挨着她坐下,这小丫头来时就说了,要挨着她。
“娘,今个怎么做了这么多。”秋妧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六碗荤菜,笑眯眯对着宗母道:“闻着真香,娘手艺真好。”
宗母就喜欢听别人夸她,她大手一挥,指着宗安吉道:“去,去将娘屋里那一坛子屠苏酒拿来。”
屠苏酒又名岁酒,往往都是过年守岁那日喝,寓意驱邪避疫。
宗母早早就买了这酒回来,原想着过年再喝,但今这个日子实在特殊,不如今日就喝,到时候再买些回来补上就是。
“娘,今个您可真是大手笔。”宗安吉早就惦记这屠苏酒了,这酒浓烈,与往日喝的青梅酒全然不同。只可惜价也贵,平日根本不舍得喝。
宗安吉将酒取来,除怀雪外,给每人倒了满满一杯。
“娘现在老了,唯一念想就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宗母一口饮下半杯酒,脸上全是慈母忧愁,“以后你们有啥事别憋在心里,咱们是一家人,就得同心协力。”
宗母看向宗骁,叮嘱着:“你已经娶了亲,以后就得对媳妇好,咱们宗家可没有对媳妇不好的先例。”
“娘,俺三叔不就打三婶。”宗安吉这话一出,宗母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娃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不会说话。
“娘,我会的。”宗骁举杯饮下杯中酒,他看了眼秋妧,唇角勾着一抹笑:“我们会好好过日子。”
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只有宗骁知道他现在过的有多幸福。有人关心他担心他,甚至愿意赚钱同他一起养家。
娶秋妧回来,是他幸事。
秋妧不喜酒,酒量更是差的不行,只抿了一口就红了脸。
宗母还以为她是因为秋家的事委屈的,便咽下到嘴的话,没提秋家。
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除秋妧和怀雪外,剩下几人全都醉了。
宗母还好,神志是清醒的,她牵着怀雪的手,慢悠悠回了屋。
宗安吉就不行了,他贪杯,人已经晕死过去。秋妧扶都扶不动他,最后还是宗骁提着他衣领将他撵回了屋。
“咱们也回去吧,明个歇一天。”秋妧觉得宗骁没醉,要不怎么能把三弟送回屋。
可收拾完桌椅再扭头,只见那人呆呆倚着门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秋妧上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醉了?”
“有点。”宗骁应了一声。
“那我扶着你回去。”秋妧搀着他胳膊,在月夜下二人慢慢回了家。
秋妧把他扶到炕边,没让他直接躺下。
“你先别睡,我去弄些水来,你擦擦脸。”秋妧受不得不梳洗就上炕,即使醉了也不行!
宗骁乖乖坐在炕边,等着秋妧回来。
好在去吃饭时,灶房里烧了一锅水,现在虽然没那么烫了,但也能凑活用。
秋妧把布巾打湿,递给了宗骁,“擦擦。”
宗骁目光落在那截白细手腕上,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伸手握了上去。
“怎么了?”秋妧觉得那双手有些烫人,还以为他发了热,不由担心问道:“可是今个冷风吹着了?”
“以后别什么也不告诉我,全都一人承受。”宗骁是真的喝多了,他仰脸看向站在身前的秋妧,似祈求一般,“你我是夫妻是一家人,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
看来是真烧糊涂了,秋妧手背碰了下他额头,果然烫。
“好好好,你先擦擦。”秋妧把布巾塞进他手中,又哄着他撒开手,“以后什么事也不瞒着你,这样总成了吧。”
“嗯。我也不瞒着你。”宗骁说完直接仰头倒了下去。好在后面有床被褥,没磕到脑袋。
-
翌日,秋妧是这个家最早醒来的。
她穿好衣裳,直接挪到炕尾,摸了摸宗骁额头见不烫了这才放心。
昨个夜里她起来看了好几次,生怕他烧起来,她可是记得冯婶家小宝发热后的难受模样,如今这世道不能小瞧任何一场病,一个不慎人就没了。
秋妧下了炕,拿着钱袋轻手轻脚出了屋。
今个不去山下摆摊,她日子也清闲下来,想着不如再研究一些吃食,趁着这几天热度大,来摊位前的人也多,多准备一样没准就能多赚一笔钱。
银钱可是现如今最让人有安全感的东西,有了银钱他们才能过个好冬。
秋妧提着竹篮去同村屠户家买了好些猪皮回来,如今天冷正是做猪皮冻的好时候。
她都已经想好如何做了,这东西成本低,就算卖三四文钱一块,那也能赚不少。
“这不是宗家那媳妇嘛。”村里人醒的早,这时候早已有人坐在门前择菜唠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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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昨个那热闹真是大啊,没想到这媳妇竟然是抵债过来的,我就说谁家舍得把姑娘嫁过来。”王家媳妇看向秋妧,眼中全是戏谑,前些日子她还嫉妒过秋妧,可现在她却觉得她可怜的很。
爹不疼娘不爱,嫁来宗家后日日干活,瞧瞧这大清早的让她一人出来买东西,这不是磋磨是什么。
秋妧没想到昨个的事这么快就传开了,不过也好这事传的越快,大屯村知晓的人就越多,想来秋石头更是没脸再出来,她耳边也能落个清净。
“宗家的。”王家媳妇冲她招呼着,故意当着村里人问她:“你别瞒着嫂子,嫂子是实诚人看不得姑娘家受委屈,你告诉嫂子,宗家是不是私下里总欺负你。”
“?”秋妧只觉莫名奇妙。
王家媳妇觉得自己猜对了,抵债嫁过门的媳妇咋可能过好日子,她坏笑道:“那宗家坏得很,你这妹子可真命苦,爹不疼娘不爱,夫家更是磋磨人。”
秋妧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宗家,但秋妧知道若这人真是个好的,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戳她痛处。
“磋磨?”秋妧眼眸一转,装糊涂道:“嫂子,啥是磋磨啊?”
王家媳妇一噎,狐疑地看向秋妧,她不知道这姑娘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竟不知啥叫磋磨。
“咳咳。就是让你光干活,手上全是冻疮和茧子。”
秋妧继续装傻,她蹲下身子把手放到王家媳妇手旁边,“嫂子,你看我手上茧子还没有你的多哎。”
周围几个妇人笑出声来,臊的王家媳妇脸颊通红。
她瞪了秋妧一眼,觉得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秋妧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回了家。
她生火烧水,将刚买的猪皮冷水下锅,又往里面放了些葱姜黄酒压腥味。
猪皮弹软,熟的也快,秋妧把猪皮从水里捞出,用刀背刮去猪皮后面的肥肉,然后将猪皮切成细条状。
猪皮冻若是想做的好吃,必须干净有滋味。
秋妧又用清水冲了几遍,见没有一点渣渣这才放进锅中。
她往锅里倒了好几碗水,又把平日用的卤料取了一小包干净的放了进去。
剩下就是熬,大铁锅怎么也得熬一个多时辰。秋妧趁着这空档又去后院喂了鸡。
当时买回来的那五只不仅全都活了下来,现在还能下蛋呢。
不过天冷,好几日他们家才能在鸡窝里摸到一个蛋。
秋妧把鸡蛋宝贝的揣进怀中,正要起身离开。
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声响,“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