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住处,黎昭妍发现司如镜果然信守承诺,已经为他们在殿内的别院重新安排了房间。每人都有一间宽敞的独院,布置雅致。
遣退侍从后,她环顾四周,总觉得少了什么。
连猩不在。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他的存在?
她来到隔壁,抬手敲门,却在即将碰到门板时停了下来。
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要主动去找他?
可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敲了敲。
“连猩?”
……
还没回来?
她皱眉想着刚才宴会上他那副醋意横生的模样。
她不过是客观评价了几句司如镜,怎么就招惹了他那么大的不满?
而且,自从到了澜汐城,他的心思倒是比自己还要多。她竟然要主动来哄着他,难不成,自己成了他的侍从?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一定是他想到自己还没蜕变,心胸狭隘,小心眼发作了。
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她在澜汐城可是有任务的,只要盯住顾衡便可以了。
她又来到顾衡的房间,敲敲门,发现他也不在。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往回走,瞧见一道身影从走廊尽头晃过——
那身扎眼的粉衣极为惹眼,她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人是宴会边缘那一串灵侍中打扮最浮夸的一个。
她犹豫片刻后悄悄跟了上去。
她远远吊着,小心躲在廊角、石柱与墙根后,最后看到那人来到一堵矮墙前,低头摸索片刻,竟拉出一块砖。
“最近修炼怎么样?”
“那个继承人失踪那么久,说不定会重新选拔,你可要替爹争口气。”
“见到城主,记得多提爹的名字。爹得了权,才护得住你。”
那边的声音低低哑哑,黎昭妍听不太清,只依稀觉得像是一个孩子在回答。
……
过了一会,那粉衣男子离开了。
黎昭妍见他走远,悄悄走近,伸手摸了摸墙面,轻轻抽出那块松动的砖。
一个拳头大的孔洞露了出来,她将眼睛凑近一看。
这是一个宽敞的园子,静悄悄的,里面盘坐着二三十个小孩子,年龄不过五六岁,正气沉丹田地修炼着法诀。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开始修行了?
她脑中突然想起传言,詹净月不允许灵侍接近自己的孩子,这些孩子里资质出众的,会被送往族内接受修行训练,由长老挑选出最优秀的继承人。
看来这粉衣男子,应该就是在暗中探望自己的孩子。
她蹲在墙角看了片刻,便转身,打算沿着来时的小路回去。
回到住处,她推开顾衡的院门,却发现屋内空荡荡的。
又去沈青岚的房间,同样无人。
这下黎昭妍真的愣住了。他们不是说要从长计议,先休息观察的吗?怎么都不见了?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该不会……他们瞒着自己去调查了吧?
想到这里,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明明宴会上顾衡说要慎重行事,转头就背着她和沈青岚行动?
他是觉得自己没有经验,会拖后腿吗?
黎昭妍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千里迢迢、千方百计地想掌握主动,结果被所有人抛在后面,连他们什么时候行动都不知道。
连猩生气不理她,顾衡和沈青岚又瞒着她行动。
她算什么?
累赘吗?
就在她想自己出去再找找线索时,突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来人竟然是司如镜。
他步履轻缓地来到黎昭妍的小院中,身后跟着几名侍从,手中捧着食盒和一些器具。
黎昭妍看到那一排排摆设,原本想开口拒绝。
男子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些都是城主的吩咐。”
想到可能是因黎山的缘故,她便收回了话头,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殿下,请用茶。”
院中石桌旁,两人入座。
司如镜亲自奉上茶盏,在递交的瞬间,黎昭妍微微一怔,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触感,像羽毛拂过。
她垂眼一看,见他的袖口下摆微微拂过她的手背,淡香在周围散开。
即便看不到双目,但也能看出此人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男子,面若敷粉,眉峰斜飞,唇角微翘,哪怕不说话,也自带三分恭谦温柔。此刻他坐得比平常更近些,身上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
“殿下初次执行任务,便独自一人,想必不太习惯。”他的声音温柔,带着几分关切。
黎昭妍觉得他的位置太近了,那股香气仿佛萦绕在她身边。
“还好。”
“你的女儿……她是如何失踪的?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她转移话题道。
司如镜沉默片刻,那双被白绫遮掩的眼似乎在“注视”着她:“并无异样,那日傍晚她未归,次日,便收到了绑匪的传信。”
“道友放宽心,想来……”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推开。
连猩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绿眸冷冷地扫过庭院,落在司如镜身上。
黎昭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
“他可不是什么道友,只是一个翡翠宫的灵侍。”
男子神色微滞,转过头,那双蒙着白绫的眼睛对准了门口。
只怔愣了一瞬,他便笑了,笑意缓缓漫开,“这位小仙长说得是,我只是此处主事,并非玄门中人。”
黎昭妍侧头,瞪了一眼门口,却见连猩倚在门边,漫不经心,眼角勾着明晃晃的恶意。
不多时,司如镜便带人告辞。
路过连猩身边时,他侧过头,视线像是隔着白绫在看他。
“这位小仙长,我们见过吗?”
连猩声音冷诮:“怎么,没了眼睛也能瞧见人?”
司如镜摇摇头:“只是,感觉有些熟悉。”
连猩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阁下对谁都这么说?”
话音落下,司如镜的笑容微微一僵。
司如镜带人离开后,庭院里忽然安静下来。
黎昭妍看着连猩沉着脸走进来,不明白他这是又犯了什么病。
连猩走到石桌前,视线落在她刚才放下的茶盏上,拿起看了一眼,扬手将茶水泼在院中花树下。
黎昭妍看他动作粗暴,不由皱眉:“你干什么?!”
连猩没有回答,重新斟了一盏新茶:“殿下离这种人远些,靠勾引主子上位的下贱灵侍,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你胡说什么?”黎昭妍有些恼怒,“司主事不过是在尽地主之谊!”
“尽地主之谊?”连猩冷笑,绿眸凌厉,“那为什么偏要挑在无人时过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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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亲自给你倒茶?为什么要坐得那么近?”
连猩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
黎昭妍本能地后退,却不想身后就是廊柱,退无可退。
连猩逼近到她身前,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中。
“这些,殿下当真都没察觉?”他俯身凑近,森绿的眸子一寸寸扫过她的脸,“他看你的眼神,恶心得很。”
那张逼近的脸,满是怒火与占有欲。
四目相对,黎昭妍呼吸微滞。
——荒唐!
她一瞬间心跳紊乱,下意识屏住呼吸,随即恼羞成怒。司如镜那样的身份与年纪,本该是她的长辈,连猩却偏要往龌龊处揣测。
“你是不是有病?!”她猛地推开他。
掌心狠狠抵上他的胸膛,少年心跳剧烈,震得她指尖发麻。那一刻,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可很快怒火淹没了这点慌乱。
看着他的脸,黎昭妍胸中涌起被冒犯的愤怒。
他凭什么敢这样质问她?
“你不过是我的侍从,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话一出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黎昭妍心中一震。
她立刻有些后悔。连猩严格说来是自己的师弟,而不是侍从。可她为了与司如镜划清界限,只下意识把他往最卑贱的身份里压。
连猩愣了片刻,绿眸中的怒火忽而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可怖的平静。
“侍从?”他的声音极轻,像是从齿缝里挤出,“就算是个侍从,难道连提醒主子的资格都没有?”
“还是说,殿下要为了一个外人与我置气。”连猩向前走了一步,那双绿眸紧紧锁住她。
他缓缓抬起手,朝她的脸颊伸去。
黎昭妍后退半步:“我的事不用你管。”
连猩的手停在半空,五指慢慢收拢放下,青筋在手背上凸起。但他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温和的笑容。
末了,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退后一步:“那我下次便不多嘴了。”
“殿下好好休息。”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开,宗门服的袖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耳边似乎还回荡他的声音。
等她回过神,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风轻拂过廊檐的声音。
黎昭妍在石桌旁坐下,浮躁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一个连猩而已,没必要。
她来澜汐城是有目的的,顾衡的每一步行动都关系她能否获得机缘。若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错失机缘,那可真是前功尽弃。
天色昏暗时,她听到门外有说话声。
——是顾衡。
她立刻起身开门,看到顾衡和沈青岚并肩而立,两人神色间带着隐隐的兴奋。
看到黎昭妍开门,顾衡略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
“阿妍……你怎么在这里?”
黎昭妍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中了然。果然,他们是故意背着自己行动。
她上前主动道:“顾师弟,我查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想与你商议。”
沈青岚警觉地看着她:“你查到了什么?”
黎昭妍心里一动。
她看过书里的剧情,没有自己的部分,系统只给她大略看看,但即便如此,她对后面的剧情走向也有数。
“我查到了工坊,城外……有一间秘密工坊。”
可她说完这些后,却发现两人目光奇怪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