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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顽石

作者:葱葱郁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抱着他一会儿,但他身体越来越凉,她也知道自己撞到了铜墙铁壁。


    掉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他不会醒过来。


    她要做点什么。


    单禾悠拿出金镯子给他戴上,又召唤出青珠剑,“粒粒你在这里守着他,给他施清心咒,不要停。”


    天色已经几乎要黑到完全,只有一两只大雁略过天空嘶哑地哀嚎两声。


    粒粒看着单禾悠干净利落地捡拾东西,它只能瞥见她的背影,薄薄一片,但清瘦有力恍若她要动怒就能把这座山捏碎。


    一瞬间的事情。


    它也确实有乌鸦嘴的资质。


    单禾悠身旁刮出一阵带着腥气的红雾,连带着略过山崖的几只雁都如同撞见了邪煞,陡然躲开唯恐避之不及。


    异样的红雾挑逗着粒粒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它颤巍巍地问,两颗镶在嘴角的长牙都化得似一团软水,它赶紧随了单禾悠的意给江扼施清心咒,“悠悠,天黑了,你要去做什么?”


    单禾悠一只眼睛变成红瞳,环视四周,她的视线落在了江扼的一角衣袍之上。


    “悠......悠?”粒粒试探性问道。


    单禾悠不答话,她向前走两步站至洞穴口,外面一角月光漏下,隐隐映照着青山巍峨的轮廓,轻风飘飘还搜刮过草木花香,抬眼望去,漆黑的景色显得清丽舒朗。


    但这一切都在瞬间改变。


    青珠剑瞬间拉满十道灵力劈出一道血光斩碎对面一座高山,那高山顷刻间化作碎土,单禾悠又是一道血刃劈过去紧贴地面刮起一阵狂风,狂风席卷而过,山石化成的碎土向着远方飞扬。


    她依次劈出十道血刃,斩碎了周围四座大山。


    环山连绵的大地,红风扫过,光秃一片,一座座大山的驻地俨然凿出平夷。


    粒粒话不成句,眼前只有一道道一闪而过的红光,“悠悠?”它还是不愿放弃叫着单禾悠,它都怀疑她神智不清,在心底颇为扭捏地比较了一下顽石和她的危险性。


    江扼都没那么让人害怕了.......


    单禾悠拉满十道灵力,直到她转过身来,瞳孔变色,与身旁溅起的红雾相衬相依。


    粒粒彻底腿软,单禾悠一眼红瞳,发着致命而富有吸引力的光,而那光每一闪耀都既迷人又危险无比,那里面释放着骇人的力量,洞穴里的光就好想要被她吸干榨干一滴不剩。


    青珠剑加满十道灵力,方向倒转。


    这一次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悠悠你清醒一点,江扼我们可以就回来的,你先冷静下来啊!”粒粒一边施着清心咒,它毕竟答应了单禾悠要救下江扼,另一边逐渐靠近江扼的腰身,它看见江扼的黑镜在那里,事到如今它只能联系恩竹过来解决这事了。


    单禾悠如今这鬼魔缠身,灵力强悍的样子,它不向外求救,怕是还没见到顽石就小命不保了。


    单禾悠猛地一甩,一道血刃直朝着粒粒而来,从刚刚这血刃的攻击范围和强度来看——它逃无可逃,在洞穴里的任何人都无法幸免。


    粒粒心间骂道我粒粒千算万算就想安度晚年,怎么如此唏嘘短命!?


    血刃擦过它的长牙,削掉了它一小段牙齿,一擦过就越变越小,掀起的风越来越烈,最终化成一个点,劈在江扼手心那一抔黄土上。


    黄土块碎开,变成一块一只手大的黑石,黑石从头到脚裂出大大小小的缝隙,如果这个时候一脚过去,它会烂的稀碎。


    “顽石,你的下方是这附近最后一座山,我碎开这座山也不过片刻,你逃不掉。”单禾悠说话的声线平静,但又里里外外透露出威严冷然,顽石如果这一刻有了拒绝她建议的决定,大概会被她立刻踩个粉碎。


    粒粒从这些话里听了出来,这还是单禾悠,只是气场和战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它也记得恩竹和它提过一嘴单禾悠非同寻常的身世。


    它立刻有了底气,跟着单禾悠把矛头对向顽石,“你到底对江扼做了什么?我们不是来取你性命的,你又不吃妖你这是要做什么?”


    顽石碎成几块不大不小的小碎石,暴躁地在洞内狂跳。


    儿童辣条音咚咚作响据理力争,“谁要杀他,我就附着他身上而已,他那么厉害要是醒过来我哪里还有命啊!我不要为自己自己考虑的?我不是看他晕过去就附在他身上了嘛,他一直睡着不醒过来就行,我哪里敢杀他啊!谁知道他一心求死,我拦都拦不住!”


    单禾悠二话不说拎起他,“告诉我解决办法。”


    辣条音哼哼唧唧不服气,“我解决不了啊,他自己想醒就可以的啊,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就先干掉你。”单禾悠手心一用力,顽石立刻大喊,“等等!我的绝招就是附梦啊,虽然我爱吃人但他又不是人,你们说我害他做什么,我就是想有条活路我做错了什么啊!”


    “附梦?”单禾悠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顽石巴巴凑上来,“对呀,让他沉睡在梦里。”


    单禾悠想了下,“顽石,我可以不杀你,但有要求。”


    顽石干脆利落,“说。”


    “你附在他身上,让他做个好梦。”


    “哦,简单。”


    洞穴里火烧开了暖和不少,单禾悠拿干草给江扼做了一个枕头将就,她就躺在粒粒身上半眯着眼。


    她很爱睡觉,有一点时间能休憩静静心都是件好事,每次有了能好好睡一个大觉,她都倍感珍惜尽情享受这种宝贵的时刻。


    她一夜无眠。


    隔天大早。


    顽石一从江扼梦里出来就开始大声逼逼,“你们听我说都听我说,据我观察,他一般不做梦,做梦也没有好梦,我挑了一个晚上才挑到个好梦送给他。”


    粒粒听了这话很是好奇,它的印象里江扼是个威风凛凛,战力超高又不屑于与人废话的冷酷小哥,“怎么可能??他的人生有什么不顺利的吗?他才多大灵力就到了这个水平,还需要挑梦挑半天?”


    顽石这个时候又开始卖关子,几颗石子拼接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嘲弄不屑的表情,他哈哈大笑,“看来你们一点也不了解他呀,不过我还是有道德的,他的梦对于你这种无关人士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粒粒牙齿嘶嘶一叫,“你什么意思?你这种杂种妖怪还有道德了,有什么道德?你不过就是怕江扼知道了撕烂你的嘴,装什么装啊!”


    顽石扫了一眼江扼身上澎湃的灵力,他还在外面世界吃人的时候,江扼这种级别的妖怪他都是绝不和其待在方圆十里的距离内,“那我敢说你敢听嘛!小心他知道了撕烂你的嘴!”


    粒粒捂住耳朵,“我光明正大的怂包,又不像你死要面子!”


    它心底有数,江扼这种话不会往外说的人,它要是知道了一两个他不愿透露的秘密,他哪里会让它好过。


    顽石气得跳脚,几颗小碎石朝着地面砸啊砸,单禾悠听得心情有一丝不悦,她扔了颗小石头,砸中了顽石脑门,顽石抱着脑门嗷呜嗷呜骂天骂地。


    单禾悠睁眼瞪它,“好吵。”


    顽石重重撼了一下地面,也不说话,背对着墙壁身体一下大一下小,像只生气的会膨胀会憋气还不好惹的刺猬。


    刺猬在面壁思过,骂骂咧咧。


    单禾悠看他这状态反应。心道他这和村里小孩有什么差别,话多幼稚爱发脾气耿直还暴躁。


    她余光盯在江扼身上看了一眼,他还睡着,姿势一点没变。


    她道,“我又没说错,你太吵了。”


    顽石又猛地朝墙壁一撞,它挥手耗费一点灵力给江扼搭了个隔音屏,暴躁发言,“这就行了,我不会吵到他睡觉的!”他说着还要去指江扼,“还有我不说话了,也不会吵他了行吧。”


    大动静一闹,单禾悠分离出去的目光一下收回。


    她嘴角勾了下,到觉得顽石说话好笑,“你就没吵到我?我要好好睡觉好吗。”


    顽石回头瞪她一眼,又瞪江扼一眼,气哄哄地哼一句,“你要死不承认我有什么办法,你当我傻子啊。”


    他指着江扼道,“他昨晚做美梦,你昨晚做噩梦,你一整晚都没睡好还不能说明点什么吗?”


    听出来顽石话里的阴阳怪气,单禾悠想了想,蹙了下眉,淡淡道,“我担心他不是很正常吗?”


    粒粒也跟着单禾悠怼他,“他这种狼心狗肺喜欢吃人的家伙当然理解不了。”


    顽石压根不拿这两人说的话当一回事,它端起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我理解不了你个灵宠就能理解?我天生就擅长解构你们的神智好不好?我恐怕比你们更了解你们自己。”


    单禾悠也不和他争辩,她担心江扼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而粒粒和他犹如棋逢对手,互为死敌,两个人很快扯到另一个话题,吵了半天又能扯到一个新的话题重新开吵。


    单禾悠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她出门探山,清风舒爽拂人,这山长满了高大的松树,针叶细长挂着露珠安静流淌,两只松鼠雀跃地在林间穿梭,只露出一截弯弯的翘尾巴。


    一路上,她劈树杈,捡木材,看着松鼠阖家团圆地蹦蹦跳跳,摘松果钻进树洞里美美囤物,走进林深处有几棵果树,树底下还有几丛茂密的野草,可以食用长势也好,就是费眼睛去找还要区分哪些能食用哪些不能。这些年她不是和爹娘在海上捕鱼,就是上山打猎抓柴下地插秧和泥巴。


    在山上找点吃的垫肚子也就家常便饭。


    火红的太阳从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林间水汽腾腾、雾霭飘飘,清新的空气涌入鼻尖。出来走走心情也好。


    单禾悠还搜找了挺久,她来的衣兜里带了几个饼,但一早上起来还挺冷,要是嚼饼就干巴巴冷嗖嗖,吃饭都没劲。


    一个人要是吃饭都没劲了,那这一天就没什么劲了。


    说到没劲,她就想到了江扼。这人还躺在洞里,身上本来就冰冰凉凉,洞穴里温度也低,就算做美梦在洞里那样躺着哪里会舒服,哪里会有劲。


    她不喜欢没劲的人。


    她不喜欢他一句话不说,不喜欢他就安安静静躺着,还随便可能传来噩耗。


    烦躁。待久了洞穴,十分烦躁。


    好在她心情好几分了。


    她慢悠悠寻着来的路打道回府,把兜里的果子野草都整齐摆放好,洞穴里还有几个破破烂烂的瓦罐也能将就着用,她看着这些罐子出神地想了想,仔细问了问自己的肚子。拉着顽石给她带路,粒粒拎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瓦罐,她找到了一处清泉,到了点水回来够吃够喝。


    她先回来了,那两个人半路斗嘴斗着斗着打起架来,谁都不让谁。


    她架起火堆,把冷饼撕成小碎小块洒进瓦罐里,又把野草果子都劈成小块溅出一点汁水才扔进罐里,再盖上另外一个瓦罐。


    单禾悠干完这一桩一件心底一阵舒坦,她拿着果子剩下的还没切好的果核啃,“江扼我真搞不懂你,虽然我知道这令人崩溃的世界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你怎么一声不吭啊,你说一说或者找点法子散散心多好,不要想不开,你这就是只为难自己,你对你自己太苛刻了。我要是你,谁对我不好真惹毛了我,我打过去就是。反正我是有事绝不往坏处想。”


    说着说着,她觉得自己有点先入为主。虽然依据她的推测,江扼很有可能就是有些事情郁结在心里,但事实如何又哪里说得准,江扼的事毕竟是他自己的事,她说得多了。


    她心底窃窃私语还好我就是默默吐槽,你最好没听见。


    啃完果子,她从身上撕了块布,沾着水给他全身擦了擦,“你快起来,起来了以后早上可以吃丰盛五谷杂粮粥,中午吃鸡鸭鱼肉,晚上小点心小菜茶酒少不了你,你可以吃胖一点,你看看你胳膊,哎呦,太瘦了都是皮包骨头,你......”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要说多了。


    算了,那就继续说吧。


    “不过你得道升仙了,要是真当神仙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吧。那个时候你想做的事情应该都可以去做了,还有什么烦恼呢。对了!你这么想当神仙,不醒过来怎么当?你说是不是?所以你还是赶紧醒吧,你做的美梦睁眼了才能成真。”


    她说到这里就没什么要说的了,她已经说了很多话了,嘴巴都有点干。


    但洞穴里太安静了。


    只能听得见瓦罐煮粥的闷声,嘶嘶地一响一响。


    这里静得她想要说说话,不说说话心里就有点不安稳,感觉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


    洞穴外,又传来粒粒还有顽石的吵架声,太阳也高高飞起,布下细密的光线如蛛网般笼罩这巍峨青山,洞穴得到一些边角料。


    单禾悠伸伸胳膊伸伸腿,探进光圈里。


    她看着光圈出神,鬼使神差道,“江扼,快起来晒太阳,这样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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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段路,粒粒和顽石都吵了大半天,吵东吵西什么要紧事不要紧事吵一堆。


    这两人回来的时候,单禾悠就自觉打了一碗水喝,她已经先照顾好自己填满了肚子。


    粒粒犹豫了一会儿,它觉得这粥有点脏配不上它矜贵的胃,但又耐不住饥肠辘辘惹人低头,干坐了好一会儿,它才放下那点的身段低头,“悠悠我也喝点,我不嫌弃的。”


    单禾悠揪它耳朵,不满道,“我辛苦做的,你有什么可嫌弃的?”


    粒粒能屈能伸,赶紧低头,“不敢不敢,我喝点啊。”


    顽石用不着吃这些东西,他也没有这种习惯,他就吃人但单禾悠...昨天晚上她周身红雾的样子他可是见过的,给他胆子他也没命能吃单禾悠。


    他闭目养神,去江扼的梦里探了一遭,他在里面大概看了一下,随后出来看着那瓦罐里透明状的汁水,他要使点劲才闻得到那罐里的粥味。


    他有点不确信,又进江扼梦里走了一遭。


    进去了很快他又出来,脑子里思路还断断续续,单禾悠就心满意足地蹲下来看他,“快点,我们俩打一架,我赢了我就走。”


    *


    顽石这方面还是靠谱的。恩竹让她进来就是练习眼力劲还有速度的,顽石也想赶紧了事,藏匿在山林之间频繁变换姿态,他和单禾悠耗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顽石觉得单禾悠实力到了,拼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变换形态,她一招扫过来,他吃痛地摸摸屁股,又变回原始形态。


    顽石心疼屁股,“好了好了结束了吧!我可不干了啊!累死人!”


    单禾悠收剑,睨他一眼,“江扼怎么样?”


    顽石耐心只有一星半点,一个问题之后就用光了,“我都说了没我的事,他主要看他自己想不想醒,他潜意识里就不想醒,就是要关着自己的神识不出来我也没办法,还有啊,我看了下他做的美梦,我也不理解他这人,整整快一天了吧!我给他挑了好半天,他就做了一个,还是个破破烂烂的梦......我都不想说,就他这样我是安慰不了他的神识,全看他自己了!”


    单禾悠还没开口,他又回道,“我字字句句属实,保真!保真!”


    顽石以为单禾悠还要追问,赶紧下山走到前面,但她这一路都慢慢地走在后面,不急不缓,回去路上没再说一个字。


    她回去休息了一会儿,再洞穴里拿个树杈画画,给粒粒讲故事,她也不管顽石会不会听也会讲一些他们石头怪的故事,她这些故事看得多,要说的时候娓娓道来也就不成问题。


    顽石都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吵闹地爆发尖锐的吼叫,单禾悠安静下来会听他说话,他会问几个他好奇的问题。


    比起顽石,单禾悠更像石头怪一族的人。因为顽石对石头怪的事情知之甚少。


    单禾悠临近傍晚又出去摘了几颗新果子,她半路上听见了狼叫不过就几声,很快整座山林又安详静谧起来。


    一路上,草丛都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瞥一眼过去就能看见一颗圆圆的石头脑袋,但顽石还是在她身后尾随了一路,他一直都不知道单禾悠早就发现了他。


    训练阵里面是一个特别的世界,地理环境和妖物动植物都是真实的,但唯一特别的就是时间不同。


    训练阵在训练者进来后时间会变慢,随着训练者心情的变化,时间快慢完全不一样,多数情况训练阵内时间流逝要慢得多,但这要和外面的世界做个对比,不然在训练阵里待着对于时间的感觉和外面没有区别。


    单禾悠吃完晚饭,拿出半面黑镜她想和恩竹说说话,但他一直没连接,她就只能给他留句话。


    “师傅我可能要晚点出来,还有你别担心,一切都好。”


    她有点担心。


    本来就有,这又加了一点。江扼心情郁闷地进来训练阵还不愿意出去,整日清闲的恩竹又没了动静,实在蹊跷。


    顽石见她下午不走,晚上也不走,一直心口堵得慌,这下听见她还真不打算回去,心底防线彻底崩溃,“大姐,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走好不好,让我的狱中生活幸福一点好不好,你知道你劈了的那四座山我要补多久吗?”


    单禾悠捕捉到一个信息点——她劈了四座山。


    不经他提醒,她记忆里还真没有这段记忆。


    这一点和上次江扼跟她说过的事情重合到了一起。


    但这不重要,这力量两次出现都是保护她,至少绝不会害她。


    单禾悠懒得听他倒苦水,“那也不怪我。”


    脚边还有一摊没有下锅,此时干黄枯燥的长条叶草,顽石在一边大声哔哔宣泄脾气,她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牵着几根草编来编去缠在一起,顽石看不懂她的操作,也不愿意细想,委坐地上一直看她。


    单禾悠坐起来,顽石愣了一下,“你要干嘛?我就是说了两句啊!”


    一件枯黄的草编衣服,从他的头上套下去,把他全部包住。


    他一下说不出来话。


    “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单禾悠打量他这反应不禁笑了起来,拍了下他的头,“你放心我不打你也不伤你,我就是想着来一趟不容易,你让我们好好歇歇吧。”


    这草条刚下来适合吃,清脆有味道,留的时间一长就有劲道有韧性,使劲缩成长长一条,很适合做衣服。


    单禾悠看他穿好了衣服,不禁想到顽石下次肯定能成为捉迷藏躲草丛里的高手,不会再轻易被发现。


    辣条音拉长,还带着点稚气,“怎么歇?”


    “让他再做个美梦吧。”单禾悠看了一眼躺着的江扼,随口道。


    洞穴外又有几只大雁仓惶略过,飞入林间,传出悠远浩荡的几声清音,打破了夜里的安静。


    单禾悠打打哈欠,趴上睡得香呼呼忘乎所以的粒粒身上,懒洋洋一叹,“睡了。”


    等洞穴里传来的都是沉沉的呼吸声,顽石跑到洞穴口坐了一会儿。他在验证他刚才穿上那件衣服的感觉有没有错,那衣服不好闻但很特别,线条编织整齐而简单,穿着穿着就觉得舒服。


    坐了一会儿,他确认了,不是他的错觉。夜里就是很冷,身体和心灵都有种孤单单飘零的感觉,进来洞穴里面就好了。


    暖和一点。


    他想那好吧,他大人有大量,勉强穿着这丑的要命的衣服进来歇一歇吧。


    也许是他心情不错,那晚洞穴里的所有人都是一场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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