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的攻击速度极快,每一根藤蔓都听从着她的号令,在单禾悠背后猛追。
腿被一根藤蔓缠住,单禾悠就拿剑砍断藤蔓,但每一次逃脱,下一次就又是藤蔓缠身。
化蝶相比起她,作战经验太过丰富。化蝶太知道怎么消磨一个人的耐心,信心还有神智。这远远比肉身攻击要更让人绝望。
一根粗壮的藤蔓在身后猛追,单禾悠直往一颗大树上撞,在快要撞到大树的前一秒,她拉着青珠转了个弯。
她和青珠的配合更上一层楼。
但在空中绕过两圈后,单禾悠背上曾经被扎过的伤口又一次疼痛起来,身体紧跟着一抽失了力气,眼看和藤蔓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试图避开,但这次真的没了力气。
这根藤蔓缠住了她一节腿。
紧随其后的一根缠住了她另一节腿。
还两根藤蔓拉扯住了她的两条手臂。
最后一根藤蔓攥进了青珠剑,不让它有分毫行进的可能。
单禾悠被四肢藤蔓牵引地大张大合。
这个力度算是一个人刚刚好可以承受住,又难以承受住的重量的限度。
看见单禾悠痛苦狰狞的表情,化蝶才怜惜地摸了下自己流着血花的眼睛。
“怎么样,小东西疼吗?我知道你老家伙给了你只云鸟通风报信,他现在也不放心地在这里看。不过,你知道吗?我原本没想和你动真格,但是你上了我的眼睛,只要那老东西敢再把你放进来一次,我就会挖了你的眼睛。这个世界上,只有完全一样的疼痛,才能称之为感同身受。”
“化蝶,你既然知道那你就把粒粒放了,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和它无关。”
“和它无关?不就是因它而起怎么叫无关了呢?小东西,我告诉你,你越是在意的人,我才越是要毁掉。”
粒粒从她的手掌里幻化而出,只不过它的体型非常小,还紧密双眼浑身战栗,嘴里喃喃说着些胡言乱语。
一根尖刺穿破它的身体,它闷闷哼了一声,但依旧眉眼紧闭,没有半分鲜活的色彩。
单禾悠慌乱地摇着头,拉扯间,她的手脚有了或粗或细,或大或小的伤痕,,但她还是全然看着粒粒紧皱的眉头。
她不想要别人因她而受伤,她会愧疚,会觉得抱歉,更不知道如何弥补和挽救。
她不觉得身上的伤口疼,只觉得粒粒一定很疼很疼。
恩竹手指轻轻一挥,整个幻境突然遭受一股猛烈的扭曲力,化蝶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脖颈,大口大口吐血,“老东西,你永远不要让我找到出去的机会,否则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啊啊啊啊啊啊,老东西,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死后做厉鬼,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松手。你要做的事情是给我徒弟做个老师,不是杀人嗜血。你若是没有分寸,那就别怪我了。”
“啊啊啊!”化蝶的头颅扭曲地一颠一颠,色彩艳丽的眼睛几乎异化成两个漩涡,“凭什么,凭什么永远都是你们说了算,我的自由从我出生的那一刻便要剥夺,凭什么啊?老东西,我问你们,你们一个一个自诩天下正义,你们一个两个维护天下正义,我就要维护吗?我就要像这个世界爱你们一样爱这个世界,这些丑陋的人吗?凭什么?你们,一个两个,去地狱有资格,来教我做事,没有。”
“你要做什么?”恩竹问完这一句,眼前的两人一虎消失不见,他眯了眯眼。
化蝶若要死亡,她的周身就会化成另外一片界域与其他空间隔绝开来,因为她是这样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强,也要这样死去。
但时间太久了,就到让人忘记她有这一招,让人也猜不到死亡界域在训练阵里还有如此大的功效。
不过可惜,训练阵从她们这些作恶多端的妖魔进来之际,便被施了咒法,训练阵内不得死人,如果非要死人,那么在训练阵察觉到犯人有杀人的念头并付诸实际,也真的有人可能即将死去,它会自动限制住犯人的所有法力,让其在短时间之内变成一个残废。
化蝶走了一部死局,或者说,她就是不想活着了。
恩竹手指一捏,打算帮化蝶加速这个界域的崩裂,也正好送她上路。
此刻耳边却又一阵极快的风略过,还似乎故意往他脸上拍打。
“你可真是她的好师傅。”江扼以一种极为蔑视的语气和他说话,随后便与他擦身而过,片刻不耽误。
恩竹一听便知道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回来了,他大概也知道训练阵里单禾悠绝对死不了,但再心思缜密的人也有机关算错的一天。
何况江扼才初出茅庐。
于是,恩竹出言提醒道,“江扼,她没事的。”
江扼只是回头瞪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一只要射穿恩竹头颅的箭,利落不拖泥带水,不容许任何人或挑衅或质疑。
他道:“我知道。”
然后他依旧飞速前行,树叶树枝被他这样凌厉的剑风剑速杀得歪斜,四处逃窜。
留恩竹在原地,诧异地重复着他的话,一遍一遍才让他相信这是江扼的话,“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
死亡界域内。
化蝶幻化而出的藤蔓又一次刺破粒粒的另一个胸腔。
然后便是贯穿了粒粒的心脏,粒粒跟着又是一句闷哼。
它手和脚悬在空中纹丝不动,浑身血液向下汇聚,是偌大的水滴状。
单禾悠大喊:“你松手,你松手啊,粒粒不会死,死得会是你。”
“那又怎么样?我临死之前,就是要看见别人比我痛苦,尤其是你这样快乐幸福的人,你现在这样愤恨,恨不得杀了我的表情,我看了有多爽多兴奋吗?好多年,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你这么灿烂的笑脸了。”
她眼前,一根根藤蔓荆棘穿破松垮的□□。
粒粒像一块案板上的烂猪肉,身上泛着根根鲜明的血丝,还有几只苍蝇围着它转,想要吃它的肉和血。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这个画面严重地刺激到了单禾悠。
她的瞳孔从黑色变成红色,接着就是一整双眼都是红色,散发着萧杀狠辣的气息。
青珠剑跟着灵力大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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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水涨船高直接震碎了剑身的藤蔓回到单禾悠的手里。
“你活腻了,我便送你一程。”
单禾悠迅速凝聚起一阵红色妖风,眼里痴狂而清冷地赏玩着这个世界,有一点漠不关心的凉薄。
她轻而易举挣脱了四肢的藤蔓,然后捏断了化蝶的脖颈,当化蝶空洞的双眼充满血水时,单禾悠才无关紧要地松开了手。
粒粒随之如尘粒般消散。
单禾悠自言自语,“看清楚了吗?幻象。这死蝶给你打了毒素,模糊你神志,你看见的都是些假的。现在相信了吗?我醒一趟就为了救这么个废物,搞笑。”
她说完话,交接过这副身体的掌握权。单禾悠的瞳孔又变成了纯粹的黑。
一副躯体架在半空中,单禾悠头隐隐作痛,睁不开眼。
一只大手拖住她的头,熟悉的力道拉过她背着。
她松散的四肢有了依靠,隔着纱布,温暖的躯体也叫她不舍挣脱,她的头重重靠在江扼的肩头,但还是有其他的话要说。
她都记得的,他的狠心不留情,他的一走了之没有告别。
心狠。
人坏。
这个时候来当好人,没用。
她单禾悠不吃这套。
“江扼我和你说,我就是讨厌你。你现在来接我了,我也还是生气,除非你——”
还没说完,她就看见身下的人眼睫毛直愣愣地扑腾,恍惚间还好像小声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江扼和她说了对不起,她想着去确认,但手腕被人拽住,接着又身下的人又腾出一只手来在她手上折腾。
又一睁眼,她看见那个冰冰凉凉的镯子又回到了手上。
江扼似是怕她慌乱中没听清,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比起第一遍,清晰且清楚。
单禾悠收回了她还没说的几个字,眼睛睁睁合合耐不住睡意。
她头一起一掉第五次的时候,眼睛自江扼接过她头第十次尝试完全阖眼的时候,江扼又给她喂了一颗甜甜的药丸。
糖丸入口即化,单禾悠额头又一次抵在了江扼肩上,彻底地放松了下去。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这么放松。从早上起来打了半天的怪,体力和精神的消耗都极大。
她也有很多问题想问。
化蝶真的死了吗?
刚刚自己怎么回事?
体内的毒素解了吗?
还有,别扭的人,不留情面的人一切都,顺利吗?有她这么波折吗?
但身下的人像一张温暖的床,有热水烧的正好的新火炉,有适宜的温度,棉花松软的被褥,还有体贴的床榻大小。
好累,她想睡觉。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不会通融的人。
这反倒显得她别扭了。
她才不是。
她双眼迷迷糊糊地闭着,没注意到江扼的耳朵通红,也没用听到他后面低声的话语。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