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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最后的炼金术师

作者:莳也湜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无数逆转、飞速旋转以及正常运转的时钟越过的场贵子,黑色的甬道中时不时有几丝或银或红的光线一闪而过。


    的场贵子好似沉溺在一片幽寂深海之中,不可动弹、无法逃离。


    在这不知深浅的甬道之中,唯独那双宛若宝石的红眸依旧熠熠生辉。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千四百二十六个呼吸后,的场贵子周身一轻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庄园。


    灿若金黄稻穗的阳光倾泻而下,照耀着一簇簇亭亭玉立的粉色蔷薇。


    象牙白的恢弘庄园静静伫立,熹微之光映衬着它越发如梦似幻。


    的场贵子鸽血红的眼眸中折射着星星点点,她感受着体内并未消失的力量,心念一动操纵倒地的皮匣飞至空中。


    她接近雕刻精致的白色大门,伸出手准备叩响金色的门环。


    “啪嗒”一声,庄园主动为远方的来客敞开大门。


    的场贵子手指微不可察地拨动瞬息,皮匣不慌不忙移动着选择进入这座未知的建筑。


    阳光淅淅沥沥透过纱帘洒入,为大厅中央低着头的男人身影平添三分光彩。


    金色的发丝犹如顺滑丝绸,白色的衬衣随着男人手上的动作时不时泛起褶皱。


    的场贵子远远望着男人的背影,飞至高处观察男人的一举一动。


    男人手上摆弄着一个造型复古、通体散发着腐朽的时钟,除去它停止转动的指针以外,它看起来与甬道中的时钟们别无二致。


    男人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专心致志,的场贵子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坐在空中欣赏着落地窗外盛放的蔷薇。


    无风无声的环境,难得的幽静好似整个空间的时间都停了下来。


    粉红的蔷薇、异常的空间、正常的力量,一切的一切拼凑出的场贵子面前男人的身份。


    如果的场贵子没有猜错,他应当就是被誉为人偶之父的人偶师——罗真。


    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中过去良久,凳子上一直忙碌的男人终于抬起头回过身。


    金发扎在耳后,一双碧绿的眼眸望向空中黑发红眸的小人偶:“初次见面。”


    男人一双碧绿的眼眸,平静、温和。


    当他开口的一瞬间,的场贵子默默计时、略有躁动的心莫名安静。


    即便的场贵子没有回话,他也丝毫不介意。


    金发男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的场贵子操纵皮匣来到罗真面前,她双手交叉置于小腹淡淡地道:“身为制作者,竟然不记得自己作品的名字。”


    罗真摇摇头,碧绿的眼眸仿佛想要透过躯壳望进其中的灵魂:“爱丽丝的使用者,我想知道的是你。”


    折扇凭空出现,的场贵子把玩着扇子:“我是贵子。”


    的场贵子巡视整个空间,心中等待狐之助的回答时开口问道:“这里是你开辟的异时空,将我牵引至此所为何事?”


    早在来到这里时,的场贵子便在心中呼唤狐之助。


    不过狐之助好似与她断联,大抵是被隔绝在这处异空间之外。


    罗真垂眸柔软地笑着:“在这数不清的无尽岁月里,你是爱丽丝第一个使用者。”


    金发的男人笑容温软无害,碧色的眸子中是远离俗世的澄澈:“我很好奇,使用这孩子的人是什么样的。”


    像阳光一样纯粹的人,温暖、柔和的同时没有一丝杂质。


    的场贵子对于这种人的存在向来无法拒绝,她颔首来到与他平视的高度:“安静于我难得,于你热闹也是同样难得。”


    “既如此,不如聊聊天。你可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同时也可以令我知晓他人的样貌。”的场贵子打开皮匣,倚靠着一角轻声道。


    狐之助被完全隔绝,是的场贵子从未遇见过的珍贵时刻。


    在没有时之政府监视下的空间,她或许可以从罗真这里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的场贵子回想着卷轴上的资料,语调清浅:“为何将爱丽丝上交时之政府,你开启的爱丽丝游戏不正是想要塑造完美的人偶吗?”


    罗真创造拥有自我思维的七个人偶,目的是为了从人偶的争斗中角逐出拥有完整蔷薇圣母的完美人偶。


    这也说明完美人偶及其难得、珍贵,既然爱丽丝如此珍贵为何还要将其上交时之政府?


    罗真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时钟不在转动的指针,眼中浮现几似微光:“是赠与不是上交,是作为一件礼物送给时之政府。”


    “那人帮我稳定空间,为表达感谢,我将爱丽丝送给了他。”


    的场贵子轻声追问:“那个人是谁?”


    罗真碧色的眼眸中无端出现茫然,半张的唇瓣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他眉毛微蹙,片刻后无谓地笑了笑:“时间过去太久,我忘记了。”


    他眉眼弯弯,打量着面前的小人偶:“说不定你会遇见他,毕竟你们都是审神者。”


    在罗真漫长的岁月中,令他焦头烂额的事情只有两件,且都成了曾经。


    第一件事:炼金的最高秘密——生命炼成。


    第二件事:时空紊乱。


    作为人偶师的罗真,其实还是一名炼金术师。


    他得到蔷薇圣母后,尝试的第一件事便是炼成自己。


    经历过无数次失败后,他最终还是取得成功,将自己的躯壳进行生命炼成,获得永生。


    获得永生的他不死不灭,这也说明他需要在人类世界不断转换身份。


    为了能够获得安宁、摆脱这种生活,罗真尝试制造时空锚点与轨道。


    不出意料,他也成功了。


    他将时空锚点间的轨道作为爱丽丝游戏进行的场所,将七个人偶陆续投放至时空中的任意节点。


    当人偶们苏醒找到契约者时,爱丽丝异空间便会开启。


    然而人偶与契约者之间的强烈牵引会导致时空错乱,从而也会导致异空间扭曲。


    这是罗真意想不到的事,时空宏大而复杂,修复时空无异于成为罗真最为棘手之事。


    就在他焦头烂额、不知所措时,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那人不仅几下帮他恢复时空秩序,还帮他在轨道中央开辟了如今这样一个安静的、独属于他的空间。


    空间的时间是处于时空逆流中的正向时空,时间的流速是正常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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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分之一。


    奇怪的是,如此一个帮了他大忙的人,他却想不起来那人分毫。


    唯一记得的便是,时之政府有时前来寻求帮助时传话的小狐狸。


    小狐狸总是念叨,称那人为“审神者”大人。


    的场贵子再次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字眼,抓着折扇的手腕收敛一瞬:“说不定呢。”


    的场贵子眼帘下垂,遮住眼中的幽光:“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审神者?”


    罗真手指一顿,抬起眼瞥向的场贵子身下的皮匣:“你们身边有相同的小狐狸,难道我说错了吗?”


    的场贵子闻言眼中流光乍现,含笑肯定:“没错,你说的对。”


    嫣然蔷薇远看似一片粉红海洋,白昼清明始终如一。


    的场贵子细细数着自己的呼吸,眼睛若有若无扫向罗真与他手中的时钟:“与其说是稳定空间,不如说是静止。”


    的场贵子细数呼吸,以此来计算自己抵达这里的时间。


    然而即便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庭院阳光照射的角度也丝毫未变。


    整个空间好似陷入停滞,在这里她感觉不到一丝时空的波动。


    与其说是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将空间扭转稳定,不如说是那人直接将整个空间停止。


    罗真愣住,他清亮的双眼注视着停止的时钟,声音清淡:“曾经的这里时间流速纵使缓慢,却也是流动的。但……具体是何时开始停滞的,我并不记得。”


    的场贵子淡漠的眉眼间多出几丝无奈,她将折扇上下颠弄:“时间于你来说虽已不再珍贵,但你度过的漫长岁月却并非没有意义。”


    “你需要一个正确的时钟。”


    【你需要一个正确的时钟。】


    同样的话从两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罗真手指微松抬起头望向的场贵子的目光迷茫而又怀念。


    多么熟悉,他好像听过,却忘记是谁说的了。


    罗真站起身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她,双手递出一直摆弄的时钟:“你能修好它吗?”


    的场贵子摇头,折扇默不作声地抵住罗真的双手:“我的能力是你赋予的,既然你都无法修好它,我自然也没办法。”


    罗真柔亮的眼眸仿佛被一层薄纱覆盖,嘴边的笑意变淡的同时却又加深些许莫名的意味。


    他突然走动起来,从楼上拿出两只时钟。


    一只逆时针旋转,一只顺时针旋转。


    罗真的声音绵长又柔软:“时空玄妙,既定而又未定。如果能够选择去往未来与过去,你想去往哪里?”


    两只时钟的指针有节奏的摆动着,的场贵子无名指上的蔷薇戒指无端绽放红色的灼灼之光。


    红色的光束对准罗真手上两只时钟的中间,他微笑晴朗继续解释道:“戒指连接着契约者,强烈的情感既是依附也是束缚。这份力量能够令你前往契约者所在时空的过去与未来,作为爱丽丝的第一位使用者,你想去往哪里?”


    “滴答、滴答、滴答”指针不缓不慢地转动着,的场贵子弯起地唇瓣也随即张开。


    的场贵子将戒指对准其中一只时钟,冷水般清然的声音缓缓流出:“我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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