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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餐桌礼仪

作者:莳也湜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庄园寂静无人,永生的暗夜玫瑰在庭院中肆意绽放、栩栩如生。


    的场贵子坐在玫瑰从中的白色高脚椅上,黑发柔顺、眉眼恬静。


    猩红血月似一把锐利弯刀高高挂在天幕之上,其散发的诡谲幽光与的场贵子血红的双眸重叠交织。


    倏然红色的双眸被耀眼的银色洗礼,飘逸的银发从的场贵子的眼前闪过。


    泛着冷色的银发如同一束银河,瞬间斩获的场贵子的视线,同时也为这诡异的暗夜平添一丝亮色。


    “啊哈~夜安啊,爱丽~”银发红眸、四肢修长的吸血鬼从空中降临,轻巧地落到的场贵子的面前。眼尾上扬的血族优雅地抬起小人偶地右手,悠然在其手背上落下一个冰凉地吻。


    的场贵子眼波淡淡,她瞥着园中的血色玫瑰声音浅淡:“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她边说着边不紧不慢地抽出自己地右手,一把精致小巧的折扇凭空出现。


    费里德嘴巴微张刚想要回答,一张手帕又不轻不重地堵住吸血鬼嘴中所有言语。


    的场贵子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划过费里德的嘴角,意有所指地道:“看来,你还得学一学餐桌礼仪。吃完饭擦嘴,可是基本中的基本。”


    费里德狭长的眸子中红光闪烁,他嘴边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爱丽,你看错了吧,人家嘴巴明明干干净净的呢。”


    手帕被冰冷的大手收回左胸口袋,费里德自然而然地坐于的场贵子对面:“为了在你睡觉前见你,我可是特意加速赶回来的呢,饭都没吃几口。”


    费里德迎着月光打量着自己整齐的指甲,他眸子半合似回味似思索。


    半响他猛然抬起头,摊开手笑眯眯地道:“快到我都没品出是什么味儿,不过惊吓过度的家畜味道本来就不好。”


    “呵。”一声轻笑从的场贵子的唇间溢出。


    费里德歪着头,嘴角的笑停顿几秒。


    笑容似凛冽寒冬中的冰晶飘雪,不是那种柔软、惹人怜爱的笑容,却是费里德第一次看见的、属于冷冰冰小人偶的第一个笑容。


    的场贵子为费里德口中的“家畜”感到好笑,她透亮的瞳孔第一次出现费里德的身影。


    她侧头,双眼直直对着翘着二郎腿的血族:“用家畜称呼人类,还真是有趣。”


    的场贵子为血族的高高在上与天真的傲慢感到好笑,即便是在人与妖共存的现世,也没有哪个妖怪会用“家畜”称呼人类。


    在现世,人类几乎出现在大部分妖怪的菜谱上。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哪个妖怪会觉得人类是他们的家畜。


    吸血鬼以人类的血液为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食人的妖怪是相同的存在。


    许多妖怪认为人类是脆弱、渺小的存在,他们会认为人类不如他们、是弱于他们的存在。


    但是没有哪个妖怪会认为人类是家畜,这种傲慢、蔑视的想法是妖怪没有的。


    不过有些妖怪会轻视人类、不理解人类的想法,那是因为妖怪与人类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的场贵子之所以对费里德的话感到好笑是因为——吸血鬼与人类并无物种差异。


    吸血鬼是被转化的人类,现在的他们在很久前也都是人类。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口中的家畜正是曾经的自己。


    自己说自己是家畜,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笑的呢!


    费里德始终不曾移开眼目,他至始至终盯着浅笑的的场贵子,自己的嘴角也始终弯着一如天空的血月。


    不过下一秒,他的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的场贵子嘴巴一张一合,她好笑地继续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活得太久,你们倒是将曾经的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还真是忘本。”


    的场贵子折扇轻轻摇晃,她半掩着逐渐抿其的唇瓣一字一顿地说道:“吸血鬼曾经也是人类,你们和人类并无区别。”


    费里德轻扬的嘴角随着的场贵子的话语逐渐闭拢,浓郁的血色在他的双眼中逐渐蔓延。


    两个人隔着亮白的圆桌遥遥相望,微风吹过院中的万千玫瑰掀起一阵红色的海浪。


    寂夜寒凉,不到一分钟,费里德唇边再度绽放比之前更肆意的笑。


    吸血过拍拍手,双眼放光地望向面无表情的的场贵子:“这还是爱丽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这么长的话呢~”


    的场贵子红眸怔忪一瞬,她探寻的目光将费里德整张脸巡视一遍。


    漫不经心得虚伪笑容总是将那颗冰冷心脏的真实掩盖得彻彻底底,她倒是有些看不懂他了。


    优雅矜贵得血族纵身一跃,修长得双臂张开好似将高空上的红月拥入怀中。


    明快、清脆的语句从他口中传来:“弱肉强食,他们被血族活捉,自然沦为供血族食用的家畜。”


    “实力低下被帝鬼军捕获的血族,不也沦为了人类的阶下囚吗。只是一个称呼与身份,我们与人类确实并无区别。”


    【帝鬼军】


    狐之助的世界观解说中有讲到,是大灾难后幸存下来的人类组成的对抗吸血鬼的军队。


    今日费里德提起,的场贵子垂下的眼眸中落下点点波纹。


    如今的场贵子身处吸血鬼占领的地下区域——桑古奈姆,想要完成支线任务,她势必要去人类幸存者区域走一趟。


    血月的投影背后是一片虚无,费里德背对着的场贵子的脸上是与人偶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那种不带一丝感情、从上自下投射俯视整座庄园的寒凉目光仿若寒武纪年遗留的冰雪,红色眼瞳从内向外是此起彼伏、经久不退的黑色。


    的场贵子心里盘算着,缓缓抬眸看着那个背对她的身影。


    她有些好奇,哪怕是在这种无人能够窥见的时刻,费里德的脸上还会挂着那抹戏谑、虚假的笑容吗。


    人偶瓷白的关节从弯曲想要变成直立状态,当的场贵子准备站起身的时候,费里德抢先一步转过身。


    费里德面向的场贵子的瞬间回到座椅上,他支着头半开玩笑地道:“我们也是一样的,你不需要进食也不会死亡,你和我也并无不同。”


    “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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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探讨这些理念,我更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去吃饭了。”这一刻,凉薄的吸血鬼向他的所有物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的场贵子白皙交握至大腿的双手暴发一阵白光,在吸血鬼明晃晃的目光下,一个白色光团出现在费里德面前。


    的场贵子颔首:“这是俄里翁,我的人工精灵。”


    被点到名的小精灵在空中左右摇摆两下,好似在打着招呼。


    眼见它好动活泼,竟然雀跃而下,开始围着银发红眸的费里德一个劲地打转。


    俄里翁虽然是专属于人偶的人工精灵,但是它也有属于自己的意志。


    从爱丽丝人偶诞生到现在已经过去数不清的岁月,它一直被尘封在人偶体内,早就寂寞空虚坏了。


    好不容易等到爱丽丝人偶有了使用者,的场贵子放它出来后,它简直一刻也不想停下。


    的场贵子性子喜静,俄里翁虽然喜欢自己的使用者,但也无法安安静静的陪伴在的场贵子左右。


    沉寂漫长岁月的它来到外界后,恨不得每日不着家的疯玩。


    人工精灵能够作为监视器,也可以一分为二将自己的半身化为器物供使用者使用。


    因此的场贵子也没有一味的拘着它,而是放它出去隐身跟在费里德的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一石二鸟,一来可以满足俄里翁的新鲜劲与好奇心,二来也可以让的场贵子足不出户了解费里德以及血族的各种事项。


    空中的俄里翁火花呲啦,眼见着越转越快,身后还留下星星点点的莹莹微光。


    它速度越来越快,每每在绕过费里德耳尖时稍稍放慢节奏。


    的场贵子额角脉络难得跳动一瞬,她小声无语地呼唤道:“俄里翁,回来。”


    听见主人命令的小精灵,身形发生剧烈扭曲。


    它硬生生在空中一个急刹车,随即调转方向把自己藏到人偶柔顺的黑发中。


    小精灵一会儿轻轻拉扯的场贵子的发尾,一会儿亲昵地贴近她的侧脸。


    如此行径,惹得一贯冷淡的的场贵子也眼眸柔软。


    她无耐地用指尖抵住小精灵,红色的眼睛在夜空下似微透莹润的红玛瑙:“这孩子很喜欢你,这几日不能同你打招呼憋坏它了。”


    费里德挑眉,眼里充满新鲜地看着小人偶指尖的白色光团:“爱丽的能力还真是有意思,原来这几日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尾巴一直跟着我啊~”


    的场贵子的嘴角稍微弯下,她眼含弧光一语点破吸血鬼的甜言蜜语:“是啊,所以你最好不要骗我。”


    的场贵子摸了摸华丽裙摆上的红色水晶,抬起头接着道:“比如说这身你亲手制作的衣裙。”


    的场贵子说罢,起身翩然退场。


    漆黑夜下的红海中,独独留下坐姿肆意的血族与白色小光团面面相觑。


    费里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弹弄着俄里翁,眉眼含笑地挥着手目送的场贵子远去的身影。


    他的小人偶、他的爱丽,今后可要再给他更多的惊喜与趣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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