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作岗位上，白珊继续翻看公司员工资料。她的记忆力很好，已经把看过的一小半人物记录在脑中。
将剩下的人员资料记下来，白珊打开另一个记录季尧习惯喜好的文件夹。
早上习惯喝一杯咖啡吗？难怪……
白珊若有所思。
她站起身走到茶水间，用咖啡机打磨咖啡豆。之前打磨出的咖啡粉只剩下一点，装在专门保存咖啡粉的密封罐中。
季尧喝咖啡的量很大，几乎一天需要七八杯。合理摄入咖啡因对人体有好处，但季尧显然超过了这个量。
目标人物寿命减少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减少，同样，盯紧目标人物动向的时间也会减少。
这对她并没有坏处，反而会有好处。
白珊愉快地在咖啡机中加入最大限度的咖啡豆，按下操作键。咖啡机进入工作状态，将咖啡豆一点点磨成咖啡粉。
幸亏季尧还没苛求到用手磨咖啡机的地步，虽然她不会感到累，但那样做会浪费她工作的时间。
成为一个忠心的下属，首先需要在工作上有出色的表现。
从茶水间出来，白珊继续熟悉手头的资料。定时进入茶水间，将打磨好的咖啡粉放入密封罐。
期间，季尧又让她泡了杯咖啡。
一整个上午，白珊几乎都在熟悉季尧的习惯以及公司某部分的资料。临近中午，何特助才从办公室出来，王秘书也已经进出过好几次季尧的办公室。
季尧很忙，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早上进出茶水间的员工挺多，经过白珊的工作位，总会投来一两分隐晦的目光。观察很含蓄，但白珊还是能够感觉到打量的视线。她只做不知，一副专心的模样。
午饭前有人送来季尧的午餐，白珊敲了门，得到允许后进入办公室，“季总，您的午餐。”
季尧看她一眼，头也不抬道，“放着。”
白珊扫了眼季尧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简洁大方，不是惯常见的欧式风，而是带点古韵的中欧结合风。由黑檀木制成的整套办公具材使得整个办公室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极端的深色与季尧身上迫人的气势夹杂在一起，似有凛冽寒风裹挟而来，无端压人一头。
他背后是一个大型落地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籍及文件。书籍有磨损过的痕迹，白珊相信，那些书籍并非摆设，季尧真的有在看。
办公室的地面铺设有一层厚厚的浅驼色羊毛毯，踩上去的感觉很舒服，略微缓和极端冷然。
办公桌斜对处摆放一套同色系木制布艺沙发，长方形玻璃台面的茶桌放在中间，长沙发侧边两个小几上摆设有两个不知何种材质制成的圆柱形棕黄色灯罩小灯。
唯一的绿植是门边的一盆中性滴水观音，透着鲜活的深绿。墙面上挂着一幅字，不知是哪个名家的作品。
白珊扫视的速度很快，看过一眼抬步将保温餐盒放在玻璃台面上，从办公室退出去。
在工作位上坐了没几分钟，另一侧的办公室内便有人陆陆续续出来，坐电梯下楼吃饭。
大概是感念白珊端给他的茶，何特助主动邀请白珊一起吃饭。
白珊的工作位不在办公室，跟同层楼的员工不怎么有交流机会，没有人主动过来跟她示好。
她顺势应下，跟在何特助身后进入电梯。
公司食堂免费，厨师的手艺不错，公司员工习惯在食堂吃饭。白珊在资料中看过食堂的位置，本打算自己下去吃。
跟何特助一起吃饭的还有他的几个助理，白珊全程都没怎么说话，也不主动去问关于季尧的事。
倒是何特助问了几句白珊以前的工作，给她说了几点注意事项。白珊感激地笑了笑，笑容温暖柔婉，让何特助怔了怔。
隔着两个餐桌，几个同层的女员工交头接耳说着话，目光时不时从白珊身上扫过。白珊低头默默吃饭，她吃饭的动作不快，速度却不比何特助他们慢。
何特助不喜欢跟女员工坐一起吃饭，就是因为她们吃饭磨蹭，见白珊已经吃完，还诧异了一下。
白珊看起来就是那种做事不疾不徐的人，不成想吃饭速度不慢。
何特助端起餐盘，对白珊道，“公司中午休息时间为11:00-13:00，不过你的岗位比较特殊，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最好不要离开岗位。”
白珊点头，“我明白。”
她为季尧而来，即使何特助不说，也不会离对方太远。
坐电梯上楼，白珊先去茶水间，打算泡杯咖啡给季尧端进去。
刚用过饭，茶水间零星有人进出。26层的茶水间不小，即使同时呆着好几个人，也十分宽敞。
端起煮好的咖啡走出茶水间，身后响起细微的议论声。白珊的耳力极好，清晰听到“何特助”、“新来的”几个词来回穿插在几人话中。
白珊神色不变，抬手敲门，“季总。”
门打开，白珊进去先是扫了眼玻璃台面上的保温饭盒。饭盒保持着她拿进来时的模样，显然它的主人没有动过。
白珊道，“季总，咖啡。”
“嗯。”像是从喉间滚出的沉闷声，磁性低沉，如同轻羽扫过耳廓，酥麻从耳际朝全身蔓延。
白珊放下咖啡，接过季尧递来的文件。
“每份复印20份。”季尧吩咐道。
“好的，季总。”
季尧拿过另一叠文件，“扔碎纸机里。”
“好的。”
抱上厚厚的文件，白珊走出办公室。
双手用来抱文件，是以她没有关门。季尧办公室跟员工分处电梯两个方向，一般不会有人从他办公室前经过。
白珊工作台上有一个小型打印机，碎纸机却在复印室。抱着文件走进复印室，里面有人正在复印文件，复印机发出工作时的细微杂音。
把文件放在长形桌上，白珊拆开文件，走到另一台复印机边设置复印模式，启动。
复印机进入工作状态，她拿起另一叠文件，一个个拆开，将文件夹跟打印纸分开叠放。
正在复印文件，年龄不大的女孩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珊看，眼中夹杂的情绪，并不是平和的友好，而是带点敌意的嫉恨。
需要碎掉的文件全部拆开，白珊没有好奇去看纸张上的内容，拿起厚厚一叠废纸一点点放入碎纸机，神情专注认真。
李文静眼珠一转，提高声音道，“你是新来的助理？叫什么名字？”
白珊看她一眼，“薛白珊。”
另一边的复印机发出复印完成的提示音，白珊拿出复印完的大叠纸页，放入另一份文件，然后走回碎纸机边，往里塞纸。
女孩打印完，没有立刻走，站在白珊身边道，“季总让你做的？”
白珊轻轻颔首。
“季总是不是很帅？”
白珊诧异看她一眼，“是很帅，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文静眸光一闪，“你是季总的助理，近水楼台先得月，跟季总接触的机会多，难道你就不想成为季总的女朋友？”
季尧最是厌烦以工作之便勾搭他的女性，如果白珊真这么做，恐怕下一秒就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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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出JL。
白珊有些明白李文静的意思了，她道，“我有男朋友。”
李文静眼中的敌意显而易见地减缓许多，却还是带着警惕。她玩笑道，“季总这么优秀，你就没有想法？”
白珊平静道，“你也说季总优秀，既然季总这么优秀，自然看不上我这样普通的人。”
李文静略带得色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白珊走到桌边，将复印的20份文件一份份整理拆开。李文静观察了白珊一会，微抬下巴，走出复印室。
等复印完所有文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
吃饭的员工已经回到工作岗位，员工工作室来回走动的人影透过磨砂玻璃透出模糊的痕迹。
季尧办公室的门半开，白珊敲门，待得准入后才进去。
“季总，复印好了，需要装进文件夹吗？”
白珊工作台上没有装文件的文件夹，季尧一指身后的书架，“装起来。”
季尧办公桌上满是堆放起来的文件，白珊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沙发边的茶台上。保温饭盒仍纹丝不动，她走到一侧的书架边，抬手去拿规整在一起的空白文件夹。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羊毛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白珊在沙发上坐下，一份份装上文件夹，把同样内容的文件规整在一处。
装好文件夹的文件放在玻璃茶台上，白珊走到办公桌前，道，“季总，好了。”
季尧看她一眼，眼中有细微的诧异一闪即逝。他有极强的领地感，但刚才那么一段时间，他竟然忽略了白珊的存在。
“换杯咖啡。”他道。
白珊端起没怎么喝过的咖啡杯，顿住脚步，“季总，您的饭？”
提醒总是错过饭点的老板吃饭是她的职责之一。
季尧显而易见地皱起眉，抬眼朝白珊看去。她的眼微微低垂着，没有看他，白皙的脸透着微微的粉，唇角微微上扬。
他压着嗓子道，“出去。”
他不高兴了，因为白珊伸手太长。但这是白珊的工作内容之一，季尧同样清楚。
季尧一工作容易忘记时间，何特助不能因为这点事总进季尧办公室提醒，所以给季尧的助理新增上这一项工作内容。
白珊进茶水间重新煮了杯咖啡，再次进入办公室时，季尧正坐在沙发上吃饭。她把咖啡放在黑色办公桌上，并不多看，抬步准备出去。
“等下。”
白珊停住脚步，转身面朝季尧，眼睑微垂，笑容浅淡，“季总，需要我做什么？”
季尧一点台面，“把这些文件拿给王秘书，让她分发出去。”
玻璃台面面积不大，白珊弯腰将所有文件叠放在一起。俯身抱起文件，有一个瞬间，两人挨得极近。
她知道季尧在看她，白珊的视线始终落在文件上，仿若无觉。
“季总，我等会过来关门。”白珊低声道。
季尧不在意地颔首。
保温饭盒中的饭菜散发微弱的热度，放置一段时间的饭菜口感不如送来时的美味。简单吃上几口填饱肚子，季尧继续坐在办公桌边处理文件。
手上的文件不重，但装上文件夹的文件高度不低，几乎要挡住白珊的脸。
这么一折腾，白珊的休息时间已经减去大半。她没有因此不满，平和走入秘书办公间，笑语声随她的进入一寂。
王秘书有单独的办公间，门没有关上，白珊松口气，喊了一声“王秘书”，用身体推开门进去。
把文件交托给王秘书，交代完季尧吩咐的事，白珊目不斜视走出办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