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祈感觉自己拨通讯的手在颤抖,一直划不动虚空屏。薛祈站在走廊外面,亮白色的灯照的她的脸惨白。
路过的师姐看到她,还是上次那个坐她旁边给她推帖子的学姐。她穿着和薛祈一样的白大褂实验衣,咋一看师妹这比衣服还惨白的脸,师姐被吓一大跳:“小师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薛祈摇摇头,问道:“学姐,老师现在在哪?”
师姐也是被老师叫出去的一员,她是唯一一个大四的,其他的都是大五的。她以为薛祈不舒服要请假,连忙道:“老师就在办公室呢,我带你去。”
低头却发现薛祈的手上流着血,血肉模糊的皮肉间还有着异物,她惊呼:“小师妹,你手怎么了?老师走之前老师还在打电话,我先给你清理一下手吧?”
“谢谢高学姐。”
等薛祈包扎好手去找老师,戚桐正好打完了电话。抬眼就看到一向稳重的关门弟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戚桐疑惑道。
高学姐也不知道怎么说,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薛祈已经稍稍冷静下来了,在高学姐给她包扎的时候已经组织好了语言:“老师,我想要跟这个项目。”
戚桐眯起了眼,这一向不争不抢又进退有度的学生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老师,这次机会对我很重要,我学文化大类,学虫兽学就是为了这次机会,老师,您可以把我当助手带过去吗?只是打杂的助手就好。再苦再累我都不怕。老师,我真的……很需要很需要这次机会。”
戚桐看着眼前这个十分激动的学生,是之前从未见过的情绪外露。也就是这时候,才让戚桐意识到:这位得意门生,还很稚嫩青涩,需要锻造心态。
心里叹了口气,她很看好薛祈。做实验一丝不苟,尊师敬长,也从不喊苦喊累。她还记得第一次注意到自己这个首次破格收的学生,课堂上,她永远认真地听着课,即使她讲的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抽象无聊的精神与精神力概论。
直到有一次看见她的专业书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标注,哪怕是自己没上过的部分,也写下了一些课外标记以及自己理解。谁会不喜欢好学又长得赏心悦目的学生呢?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求过自己什么事,按常理她是能答应,但这次的事又结合上次的论坛的事让她觉得让一个学生成长太快也不是件好事。她觉得那是揠苗助长,这样学生的功利心就会太重。
她语气稍稍严肃了些:“薛祈,这次机会对谁都很重要,我这边三个名额已经是算多的了,不好再往上加了。而且,就算能加,也不会是你,是,你能力是不错,可论资历论经验,怎么着也论不上你,你……你自己再熬几年吧,明年如果还有这样的项目我一定带你去。”
“那我希望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项目。对人来说……太痛苦了。”薛祈喃喃道,声音不大,老师没听清,以为是抱怨之类的话。
“薛祈,你功利心不要太重了,我们搞这些东西的,不能求快。”
薛祈有些疲惫的点点头:“老师,抱歉,是我太不理性了,我今天太激动了。”
“嗯,别把路走窄了,你继续去做事吧。”
激动过后是无尽的疲惫,薛祈拖着疲惫的身子重新回到了实验室。
研究院宿舍天台,薛祈随意坐在一方还算干净的空地,眼睛看着是浩渺无垠的星空,鼻间是略微潮湿的青苔味,脑子里天马行空。
她想着要不就拍张天台照片给老师,威胁带她去。
不可不可,手段太过无耻,跟要糖的小孩有什么区别?而且戚桐的唠叨她是真不想听第二遍了。
要不直接潜入医院?
不可不可,她这些年为了学习和研究,除了早上跑那百圈操场再也没做过其他锻炼,体质等级下降,身手也退步了。
而且偷偷摸摸的事儿她不干,薛祈一向是个正直的新时代联邦青年。
第三天夜晚,月黑风高,正查房的欧阳医生看到重点监护突然多了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
她穿着联邦星际赛队服,黑白相间的队服和联邦国徽,身姿欣长瘦削,把极为普通简约的衣服衬得高级,黑眸黑发,戴了个口罩,头发全垂下来,遮住了眼睛,皮肤又白。
欧阳医生还以为撞鬼了,欧阳医生对着这包装严实的“女鬼”道:“晚上探病是你们联邦的传统吗?我昨天是不是和你们队长说了叫你们不要晚上来探病,影响病人休息。”
“哎,没办法欧阳医生,我们白天要训练,晚上还得赶飞船,只能这时候到。”薛祈表面嘻哈自然,心里真是一万个草字奔腾。
太离谱了,这医生居然是她当年的主治医生,还好她现在和之前变化大。
“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你啊?”
“当然啦医生。”薛祈摘下口罩,“欧阳医生,你好啊。”
“你怎么来了?”昨天这人还在塞涅研究院,今天就跑安仁星了。
还给她混进来了。
“医生,我来复查和看望你的病号。”
“复查?之前叫你来做个检查都没来,还复查?”
两人都心知肚明,薛祈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精神力攻击的线索。
平心而论,欧阳医生觉得如果自己精神力无缘无故下跌,还遭受了三个月的无妄之灾,他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去找寻罪魁祸首。
军团中将的女儿,精神力攻击的受害者,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她,所以欧阳医生并没有把她拒之门外。
“我可以进去了吗?”
“算了,进去吧,轻手轻脚啊,他刚醒,这几天记忆力又有些缺失了,说不定不记得你。不过可能过几天就好了,后续还要观察。”
薛祈比了OK手势就进去了。
“欧阳医生,我感觉我记忆好像恢复了点?你说我精神力是不是也会随之恢复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声音是出人意料的有活力,薛祈进来后最先看见的是旁边坐着的是跟着照顾他的父亲和母亲。两位看面容像是中年人,头发却近乎全白。
欧阳医生指了指薛祈,问他:“记忆力恢复了点?那认识她不?”
穿着病号服的景絮柠眉,左手还打着吊针,右手就已经很不安分地摩挲这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最终败北:“我真想不起来,你不是首发一队的吧,也不像是我呆的二队,嘶——你是三队的吧?叫什么呢?我好像真不记得你,抱歉啊。”
薛祈腹诽,能认出来那不得再去做个检查,看看脑子出现什么幻想。但脸上却带着笑:“没事没事,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贾笛,笛子的笛。”
“那你现在头还会痛吗?”
“痛啊,就是那种流动性的痛,痛死了,一般头痛不都太阳穴痛吗?这玩意儿跟沙尘暴一样在我脑子卷着,感觉我脑浆都要被搅出来了。”
“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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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景父斥责。
“哦,那我不痛了,我其实一点都不痛,这种疼痛对我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和医生朋友好好说话,别满嘴跑火车。”景母又不高兴了。
景絮无语:“我之前说实话挨骂,不说实话又挨骂,您二老去旁边休息去休息好吗,别在这边照顾我,你们又不是止痛药,你们在我不照样痛吗?”
景母语气哽咽,景父眼睛也红了一圈,景家是普通家庭,母亲是早先是陪伴师,父亲是心理医生。
家庭算是正常家庭,夫妇老来得子,儿子也没被宠坏,争气参加了星际级别的机甲赛事。
一直是自己家的骄傲,现在自己儿子莫名其妙出了事,还一点原因都找不到。景父景母心里头是真难过啊。
不过医生在,他“队友”也在,夫妇俩怕失态,景母强撑着道:“臭小子,你队友来了就不想和父母聊天是吧?我和你父亲一夜没睡,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走了。”
景絮嗯了几声,还心情颇好地和自己父母说拜拜。
薛祈目送着景家父母,“你和你父母感情真好。”
景絮被这句话逗笑了:“血缘关系,哈哈哈哈,能不好吗?认识二十几年了,哈哈哈哈哈,你说话真有意思,跟仝铮一样好玩儿。”
乍一听到这名字,薛祈也跟着笑了笑。
“对了,你那时候见到的虫兽长什么样啊?是一只还是两只?”
“一只,我也忘了那只虫兽长啥样了。”景絮右手食指微曲,点了点头,“这里遭受了攻击,那时候的事记不清了,有些关键的信息我想记下来,甚至强迫自己必须记下来。但所效甚微。”
“旁边有异化植物吗?”
“有吧好像。”
“好,你注意休息吧,头痛就睡觉。”
“容易被痛醒,我今早就被痛醒了。”
“那就继续睡啊,痛着痛着就又睡着了。”
“你有毛病啊,我说会被痛醒,很痛,痛得睡不着的那种。”
“啧,那不就更容易痛昏过去吗?止痛液和麻药又不能打进脑子里,痛感稀释剂你打了更受不了,你说你除了睡觉有别的方法吗?”薛祈两手一摊。
景絮笑得傻兮兮:“有啊,我感觉刚骂完你我痛感就缓解了好多,和你聊天也能缓解一些。”
“欧阳医生,你应该给他找个耐骂性人格的陪伴师。”
欧阳医生翻了个白眼,却被门口一群穿着黑白队服的人吓一跳,短短二十分钟,他已经被吓了两次了。
以蹙眉的欧阳慕为首,身后跟着一群乌泱泱的人,跟黑白无常索命似的。
对欧阳医生而言,他们只是穿的像,而对薛祈而言,这真是来索她命的。
就在薛祈和欧阳慕对视的0.01秒,薛祈竟想落荒而逃。
所以佯装无害地坐在陪护床上,低着头垂着眼,浓密向下的羽睫挡住了眸中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薛祈当然知道这样更容易惹人怀疑,但她此刻就是想当一只鸵鸟,不敢对上为首的人锐利中带着狐疑的眼神
“晚上探病是你们联邦的传统吗?我昨天是不是和你说了叫你们不要晚上来探病,影响病人休息。”欧阳医生觉得还是得尽一下医生的职责。
“哎,没办法欧阳医生,我们白天要训练,晚上还得赶飞船,只能这时候到。”仝铮说了句让欧阳医生万分熟悉的话。
“这位是……”队长欧阳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