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达紧张地抱着系统，不得不说它摸起来手感还不错，于是她下意识地揉了两把。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拷问？审讯？还是其它的什么？
毕竟要是忽然有人在她面前说自己是魔法少女，她也只能想到这是诈骗和对方有精神病这两种可能了。
而且她还出现的很可疑。
希尔达越想越心虚，系统在她的揉搓下十分幽怨地甩了下尾巴。
但娜塔莎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现在是不是到了晚餐时间了？”
其实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很久了。
希尔达有点迟疑地看看她，“呃，您饿了吗？”
她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家里有没有吃的，当然估计是没有的，毕竟她并没有对于进食的需求，系统估计不会多此一举。
娜塔莎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动作十分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像是想要看看自家孩子是不是瘦了的长辈，“不，我的意思是你该吃饭了，我带了些吃的。”
在这么久没进食的情况下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娜塔莎心想，或者说她其实不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体征吗？
这是交易本身的所导致的还是死而复生的后遗症？
不管是哪种，这个所谓的交易显然都问题很大。
于是希尔达迷迷糊糊地跟着她走出了房间，看见客厅的餐桌正简单地摆着一些食物，淡淡的香气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食欲。
她有点惊喜地在桌子前坐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烤的十分美味的肉排，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超级好吃！
她十分幸福地舔了舔叉子上的酱汁，然后才发现娜塔莎正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希尔达弱弱地放下叉子，“您不吃吗？”
“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做的，味道怎么样？”娜塔莎瞥了眼蹲在餐盘旁边的丘比，笑着说。
意思是……这竟然是娜塔莎自己做的？！
希尔达有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感到有点受宠若惊。
果然，托尼，娜塔莎还有美国队长都是很好的人。
“非常好吃！”她一边想着，一边认真地赞扬着，“如果您去开一家餐厅的话一定会超级受欢迎的。”
“开餐厅吗？”娜塔莎思索了一下，笑容中流露出一点很淡的落寞，“说不定有机会的话我会去试试。”
诶？希尔达叼着叉子愣了下，没想到娜塔莎居然会这么说。
毕竟，像她这样的超级英雄，每天应该是过着很精彩的生活，经历着各种有趣的事情吧，相比起来，开餐厅像是某种普通得有点不起眼的事情。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娜塔莎手背托着脸颊，露出了些许追忆的神情，“当特工并不像是电影里那么有趣，有些时候我会更希望像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
希尔达眨眨眼，很茫然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她有点熟悉。
不是那种在某个地方听过的熟悉感，而是那种好像听到有人说起自己很早以前有过的，却已经想不起来的想法时的熟悉感。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自己心里某个角落发出的淡淡的充满认同感的叹气。
直到她感觉到袖子被轻轻地扯了一下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发现是系统正咬着她的袖子歪着头看着她，看起来十分可爱。
希尔达短暂地被它可爱的外貌蛊惑了一下，勉为其难地问它，“怎么了？”
看她又有不对劲的迹象来提醒她的系统僵了一下，感受到另一边娜塔莎若有所思地看过来的目光，它忍辱负重地露出可爱的表情，摇着尾巴说道，【希尔，我也要吃。】
希尔达看着它，沉默了几秒，还是切了一小块肉扔给它，系统跳起来精准地接住，用强大的敬业精神支撑着自己做戏做全，【好吃。】
它在搞哪出？
希尔达不明所以，但还是勉强配合，“呃，那你还要吗？”
实在是演不下去的系统头脑风暴了几秒，才想出对策。
【我并没有进食的需要，尝尝味道就好了，谢谢希尔。】
那它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加戏，希尔达更加莫名其妙，还是在娜塔莎面前忽然来这一出，不怕演得越多越容易露馅吗？
一人一统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十分不可理喻。
娜塔莎看了她们一会，十分随意似的问道，“你们关系很好吗？”
【当然啦，我和希尔是朋友嘛。】
“其实还好啦，毕竟不记得了。”
一人一统同时说道，说完顿了一下，再次沉默对视，心里更加谴责对方的毫不配合。
“这样啊。”娜塔莎轻拿轻放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虽然按道理来说希尔达已经失忆了，对那个生物应该也完全没有记忆才对，但是她们的相处上看起来多少有点太熟悉了，她想，所以希尔达确实是在还是哥谭的时候就已经认识那个生物了吗？
那么她当初的失踪和它有关系吗？
一顿饭吃完希尔达心满意足，她把娜塔莎送出门，又探出脑袋十分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
结果下一秒娜塔莎便回过了头，和她对上了视线。
希尔达有点心虚地迅速缩回脑袋，垂下头时看见系统正满脸嫌弃地看着她，正当她感到气急败坏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发现娜塔莎居然又走了回来。
希尔达，“!”
“怎么了，一个人睡觉害怕吗？”娜塔莎替她把发丝拨到耳后，垂下的眼睛微笑的神情透着一种极具诱惑力的温柔。
希尔达看着她，不由得有点红了脸，声音有点磕磕绊绊起来，“没……没有的，我一个人可以的。”
娜塔莎笑了声，摸摸她的头发，俯下身给她一个拥抱，“那祝你好梦，有事给我打电话，好吗？”
希尔达脑海里瞬间飙出了一长串尖叫，她红着脸将脑袋埋在娜塔莎的颈窝里，轻轻“嗯”了一声，又说，“您也是。”
直到送走娜塔莎回到卧室，她都还有点恍恍惚惚。
系统实在是看不下去，轻盈地一跃跳到了她的肚子上，蹲坐下来。
希尔达被它压得眼前一黑，十分恼火地瞪着它，“你要干嘛？！”
【加上今天的和哥谭那边的收入，今天的喜爱值有四百点哦。】系统慢吞吞地摇着尾巴，故作可爱的声音将希尔达从飘飘忽忽的幸福感中拽了出来。
她短暂地感到了一点违和感。
喜爱值这个词像是扎进皮肤里的小刺，带来了轻微的刺痛，她忽然感到了一点茫然，她和娜塔莎，和托尼他们相处，是为了获取喜爱值吗？
【马甲这种东西可是很昂贵的，她带来的进账好像有点太少了哦，别忘了喜爱值不够的话你是会死掉的，之前的那种感觉你不想再经历一遍吧？】系统的话再次打断了她的思绪，它歪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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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声线下傲慢而恶劣的本质一点点浮现出来，红色的眼睛宝石般透着无机质的冷感，【所以不考虑一下怎么调整策略吗？】
希尔达慢慢地眨了眨眼，雾蓝的眼珠转了下，定定地和它对视着，过了几秒，她才面无表情地把它推了下去，“要你管。”
“靠性格讨喜来获得喜爱值才是最慢的，我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而已，短期带来巨大情绪刺激才能让收益最大化，”她在床上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看向系统，“再说了，所谓的喜爱值并不只是喜爱这一种情绪吧，只要不是憎恨厌恶这种负面情绪其实都可以吧。”
如果仅仅只有被喜欢这种条件的话，那她所得到的不应该这么多。
她不觉得娜塔莎，托尼他们是因为会被来历不明的人救而对对方产生喜爱的人，也许会有感激，也许会有关切，但如果只限定为喜爱的话，那恐怕不会有这么多。
所以为什么会命名为喜爱值呢？
她有点困惑地想。
那简直像是某种故意的误导了。
系统翻了个身，舔了舔爪子，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系统商城里还可以单个购买马甲吧，虽然说有次数限制，但是也够用了。”
【但是那个只是短期马甲哦，每个最多只能使用两个月就会自动损毁，】系统歪了下脑袋，【如果用在魔法少女的设定上的话，大概会表现为死在和魔女的战斗中或者变成魔女吧。】
“那就是我要的效果，”希尔达平静地说，“这是最好的揭示设定的办法，如果只说会有这种事情而没有人确切地因此而死那也很难让人信服吧，用完整的马甲来完善设定也太浪费了，这个是最合适的。”
系统抬起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
就是这样，它想，就继续这样吧。
把她们都当作虚假的，不真实的，就像是作者写死笔下的没有名字的配角一样轻松得不值得在意的存在就好了。
希尔达看了一眼，单个马甲的购买价格是七百，限制购买次数为十次，和完整版比起来可以说是性价比非常高了。
确实该开始准备这件事了，她想，哥谭那边的进度可以稍微推动一下了。
于是她花了七百买下了马甲，开始了编辑。
她只需要这个马甲来完善设定，所以性格什么的并不需要费太多精力，重点是这个马甲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又会怎样死去。
接下来的话，那个跟在洛菲身边的义警自然会注意到她的存在，也就可以顺势引出洛菲的过往了。
当然，哥谭的事情要让纽约知道还是有点困难，最好还是在纽约也放一个这样的短期马甲，这样的话两边都可以很快得到一大笔喜爱值了。
非常完美的计划，希尔达满意地在面板上点下确认键，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有些高兴不起来。
这样是在骗人吧。
她想，像托尼那样好的人，在知道她救了她，又对她抱有责任感之后，编造这种事来告诉他也太过分了。
还有娜塔莎和这里所有认识她的人，利用他们的善良，利用他们对她的关心来欺骗他们……好像有点□□将仇报了。
系统的话语蛊惑般在她耳边环绕着，反反复复地告诉她，可是你不被喜欢就会死，可是不这么做就会死。
但不知为什么，她心底的某个地方开始发出了轻微的反驳声。
可是，为什么她一定要这样子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