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期末考试当天，小殷显紧张地捏着铅笔。自从有了小绿，他的生活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不再挨饿，不再被欺负，甚至成绩也提高了。因为小绿会在夜里操控他的手指，帮他复习功课。
“最后一道题，”监考老师推了推眼镜，“请列举三种可再生能源。”
小殷显咬着笔帽发呆，然后不知怎么地，在试卷上写下：太阳能、风能...第三个词却让监考老师瞪大眼睛。
“粪便沼气？”老师拎起他的试卷，“殷显同学，你是认真的吗？”
小殷显涨红了脸，感觉屁股上传来一阵得意的蠕动。
晚上，小殷显战战兢兢地推开家门。自从上次小绿用臭气攻击后，父亲已经很久没打他了。
“回来了？”父亲罕见地清醒着，桌上摆着两碗泡面，“吃...吃饭吧。”
小殷显呆若木鸡。父亲别扭地解释：“厂里给了笔奖金...那个...你最近身上没那么臭了。”
原来小绿发现，只要她控制好气味，就能让这个酒鬼父亲不那么暴躁。她甚至会在父亲喝醉时，偷偷把酒换成颜色相似的李师傅冰红茶。
当晚，小殷显躲在被窝里小声说：“小绿，你比天使还厉害。”
小绿别扭地扭了扭身体。作为一坨有尊严的粪便，被比作天屎什么的太羞耻了。
...
新学期开始后，小绿没有再捣乱，反而一直帮忙。
而小殷显也像变了个人。他发明的“粪便沼气模型”获得了科技创新节一等奖，体育课上，他总能在最后关头神奇反超，就连看不起他的同学，现在也成了他的跟班。
“殷哥，”一个男生神秘兮兮地凑近，“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
小殷显下意识捂住屁股：“没...没有。”
但他没注意到，班花林柔正红着脸偷看他。女孩找了个机会鼓起勇气拦住他：“殷，殷显同学...这个给你！”
是一盒手工饼干。
小殷显手足无措地接过，突然感觉裤子里一阵剧烈的蠕动，是小绿在抗议。
“啊！”他夹紧双腿，“谢...谢谢！但我对小麦过敏！”
跑出老远后，小绿从他裤管里钻出来，在写字板上愤怒地写：撒谎不好。
“你生气了？”小殷显眨眨眼，突然笑了，“小绿...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小绿瞬间凝固，然后“啪叽”一声掉在地上，羞愤得差点晕过去。
接着小殷显走进科技馆的卫生间里，他开始对着镜子发呆。
他想起了最近经常做同一个梦：他长大后会变成冷酷无情的商人，冷漠地看着小绿融化，然后把小绿冲进漆黑的下水道。
“小绿...”他轻声问洗手台上的那坨粪便，“你说人真的会变坏吗？”
小绿没有回应。她想起前世那个残忍的殷显，再看看眼前这个善良的男孩，突然感到一阵迷茫。
“如果我说你将来会杀了我。”她缓缓写道，“你信吗？”
小殷显脸色煞白：“我宁愿死也不会那么做！”
小绿沉默了。她想起这些日子，小殷显为了保护一只流浪狗和狗贩子对峙；把唯一的午饭分给更穷的同学；甚至在她表皮干裂时，偷偷用零花钱买矿泉水给她保湿；还想起他大声告诉别人小绿是他最好的朋友....
或许....命运真的可以改变？
某天下午。
天气预报说台风要来了。放学时，林柔叫住小殷显：“去我家避避雨吧？你爸爸又喝酒了吧？”
小殷显摇摇头：“我得去找小...呃，我得去个地方。”
他顶着狂风跑到桥洞下，雨水已经开始渗入，小绿在写字板上焦急地写：你怎么不回家。
“我...”小殷显摇头，“我突然有种预感....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桥洞入口处的一个绿色身影。小殷显瞪大眼睛，那是一个被雨水淋透的绿裙少女，正虚弱地靠在墙边。
“你...你是谁？”小殷显下意识护住手里的小绿。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美丽的脸。最让小殷显震惊的是她的眼睛，那双幽绿色的瞳孔，和小绿兴奋时会发出的微光一模一样。
小殷显突然冲过去抱住她：“你就是小绿对不对？你终于有人形了！”
少女小绿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愣愣地僵在原地。小殷显的怀抱温暖得让人心碎，就像这些日子他小心翼翼捧着她这个粪便朋友一样。
“我是上天派来了结这段孽缘的。”少女小绿艰难地看着他手中的粪便小绿，“一个时空不能同时出现两个小绿。”
粪便小绿在殷显手中剧烈蠕动起来。
少女小绿继续道：“上天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在一切孽缘开始前杀了你，我就可以结束轮回，当坨无忧无虑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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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
“要么....”
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颗发光的绿色药丸，“吃下这个，我就能变成人形，但我会忘记所有关于你的事。”
小殷显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不，不要！不要小绿！那你杀了我吧，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啊哇呜呜呜.....”
小绿出奇地安静。她想起前世死亡那日，想起殷显冷酷的眼神，再看看眼前这个为她哭泣的小男孩....
小绿一拳将他轰晕，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次日，天光大亮。
当小殷显醒来时，桥洞里空无一人，手心只剩下一点粪块和一张字条：
“我对你好像下不去手呢，所以我还是离开吧。唉，有点担心没我在身边你会不会又哭鼻子呢。小殷显，我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但千万不要变成坏人啊。
远处，一个绿裙少女站在晨光中，摸了摸自己完好的人类身体，却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她困惑地皱了皱眉，转身走入人群中。
...
十年后的毕业典礼上，已经成为优等生的殷显站在演讲台上。所有人都期待这位学生会长的精彩发言。
“今天，我想分享一个秘密。”他对着麦克风说，“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是一坨能和我交流的粪便。”
台下哄堂大笑，以为是个玩笑。
但殷显认真地继续：“她教会我，即使是世上最卑微的存在，也值得被爱。”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粒已经干涸的绿色粪块。
“所以我的梦想是...”他看向台下环保科学院的席位，“研究粪便能源，让世界上再也没有被浪费的资源。”
掌声雷动中，没人注意到观众席最后一排，一个绿裙少女正困惑地按住胸口，为什么听到这番话时，她的心脏会莫名抽痛呢？
又过了几年，已经成为环保企业CEO的殷显亲自监督最新沼气池的建成。当他推开控制室的门时，一个绿裙女孩正在调试设备。
“你是新来的工程师？”殷显问道。
女孩转身，眼睛在光下幽绿发亮：“是的，我叫小绿。奇怪...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殷显手中的文件突然散落一地。他蹲下身去捡，趁机抹去眼角的泪水：“可能...在某个雨天的公园里？”
两人对上视线，默契一笑，命运的齿轮开始正确的转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