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之看见吓呆的范柔沅,心一横,猛地将跟前扑来的人狠狠踹了一脚。
对方痛极捂身倒下,趁这间隙,她拉着范柔沅的手就往车厢外冲:“沅儿快跟我出去!”
刚掀开车帘,就见外头更乱。
四五个蒙面人正缠着护卫打,范仲淹持着剑护着身后的曹婧,剑尖稳稳对着一个扑过来的刺客。
他虽面色发白,握剑的手却没抖一下,凭着在西北战场时的经验,勉强挡下几招。
可刺客人多,很快就有两人绕到他身后,刀光直逼他后背。
“大人小心!”柳嘉之惊呼,想冲过去却被身后追来的蒙面人拽住胳膊。
她急得挣扎,想起范纯祐教的卸力招式,猛地弯腰拧身,挣脱开对方的手。又抓起地上的木棍,朝着对方膝盖狠狠砸去。
可她就这点防身功夫,对付一个人尚且吃力,很快就被方才那两个蒙面人围在中间。
*
其中一人抓住她的手腕,另一人拿出麻绳就要捆她,柳嘉之咬着牙反抗,却被对方狠狠推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突然传来一声凌厉的剑鸣,一道白影如疾风掠过,鹤月剑直挑向抓着她的蒙面人手腕。
那人吃痛松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晏井承一脚踹翻在地。
柳嘉之只觉眼前的光影突然晃了晃,竟和某个梦里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是你……”柳嘉之喃喃出声,还没等看清晏井承的脸,脑海里突然炸开一片火光。
是那梦中巷口的火把。
记忆里的嘶吼和眼前蒙面人的惨叫突然重合,柳嘉之猛地睁大眼睛。
这柄挑飞蒙面人的手腕的剑,她曾在无数个夜晚梦到过。
*
“晏……”剧痛顺着太阳穴往下蔓延,无数画面在脑海里疯狂碰撞,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小之!”晏井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刚要回头,就见柳嘉之身体一软,眼神瞬间失了焦点。
柳嘉之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晏井承冲过来时焦急的脸,仿佛和梦里一样在说:
“我来晚了。”
“不……晚……”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两个字,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刺客见势不妙,对视一眼就要往后退。
范纯祐眼疾手快,提剑拦住去路,冷声道:“想走?”
方才他和范纯仁赶回来时,正撞见晏井承护着柳嘉之,此刻见她晕倒,更是怒火中烧。
但蒙面人用了暗器,趁范纯祐、范纯仁二人招架中,尽数逃走。
范仲淹松了口气,看向晏井承郑重点了点头,“多谢。”
晏井承没抬头,只淡淡也点了个头,小心翼翼地将柳嘉之打横抱起。
他刚行几步,手腕突然被人擒住,范纯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指节用力到手背的青筋暴起,眼神满是警惕。
“多谢柳公子,”他语气强硬,“现在该把舍妹交给我范家了。”
*
晏井承手臂没松,抬眼看向他,目光冰冷:“我带她去找医馆安置。”
“不必。”范纯祐上前一步,几乎要和他贴到一起,“我是她大哥,照顾她,轮不到外人。”
他虽仍认他是柳嘉之的兄长,可方才晏井承的紧张、他的眼神,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外人?”晏井承冷笑间,“范兄在说自己。”
范纯仁见状缓缓上前打了圆场:
“大哥,我瞧着这位公子也是好意,五妹妹现在的情况确实得赶紧妥善安置。”说罢握住范纯祐的颤抖的肩膀。
“六哥哥,他们要打架吗?”范柔沅小声问范纯礼。
范纯礼愣着刚要开口,就见范仲淹拄着剑走了过来,轻咳一声:
“纯祐,松手。”
范纯祐愣了一下,看向父亲,有些不解:“父亲,他……”
“我说,放开柳公子。”范仲淹打断他的话,眼神却带着一丝示意。
“柳公子?”范纯礼在一旁思索着,难道……!
“柳……柳长风?!”范纯礼惊讶地指向晏井承,原来五姐姐听到名字就不对劲的就是眼前这位公子。
*
曹婧突然带着侍女上前,打破了这诡异的一幕,“把她交给我吧。”
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温和,见晏井承愣住,接着道:“当下让她好生歇息才是最要紧的。”
晏井承听罢,终于轻点了头,但只自己轻轻将柳嘉之抱进马车里。
曹婧看着他的动作,悄悄松了口气,与范仲淹对视了一眼,便紧接着上了马车。
待得晏井承下了马车,范仲淹走到晏井承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晏公子,借一步说话。”
晏井承又看了眼马车里呼吸平稳些的柳嘉之,才跟着范仲淹走到一旁的树影下。
“多谢范大人、范夫人方才解围。”晏井承先开口。
范仲淹看着他,语重心长道:
“你该知道,那孩子如今是我范家认下的女眷,你这般贸然出现,还在众人面前与她牵扯,于她不利。”
“我知道。”晏井承垂眸,“但我不能看着她遇险而不管。”
“你们的事……我都清楚。”范仲淹的声音更轻,“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晏井承抬眼,看向范仲淹:“大人是担心……”
“得给她一些时间,”范仲淹叹了口气,“况且你与她的过往,如今看来,本就不合规矩,暂且压下,对你们都好。”
晏井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多谢大人提点。”
范仲淹拍了拍晏井承的肩:“留下吧,跟着我们走。”
晏井承点头应下。
*
两人转身向大家走去,范纯仁率先发问:“父亲,这位公子……是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范仲淹点头:“这位是柳公子,论辈分算是你们五姐姐的远方表兄,你们五姐姐母亲那边的亲戚,早年举家搬去南方,这次是特意回来寻亲的,刚好在路上遇到我们。”
“表兄?”范柔沅凑上前问,“那你认识五姐姐的娘亲吗?五姐姐都记不清她娘亲的样子了。”
“小时候见过几面,姨母是个很温和的人。”
范纯仁皱着的眉也松开了些:“原来是表兄,方才多谢你。只是看你的剑法,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家里早年请过武师教过些剑法,谈不上厉害,刚好能应付方才的情况。”晏井承轻描淡写带过。
*
“柳公子,你记性倒是不好。”范纯祐冷笑道,“你的说辞,到底哪句是真的?”
“今日的大哥好凶……”范纯粹小心翼翼扯着范柔沅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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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说道。
“纯祐,慎言。”范仲淹沉声道。
“哪句是真的?”晏井承笑着重复了范纯祐的话,缓缓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无论我是谁,一辈子保护小之,方是最真。”说罢目光不自觉飘向马车。
范纯祐的拳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却没再追问,只侧脸直直看着他。
不远处,范柔沅拉了拉范纯礼的衣角:“六哥,大哥好像不喜欢这个柳公子……”
范纯礼摸了摸她的头,小声道:“大哥是担心五姐姐,等五姐姐醒了就好了。”
他看向马车旁的晏井承,心里也犯嘀咕。这个柳长风,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
队伍继续缓缓出发,范仲淹独自坐在一辆马车上,车帘紧闭。
他靠在车壁上,脑海里翻涌着过往,晏相的嘱托、柳嘉之的身世、晏井承的隐忍,还有那些不明来路的刺客……
他揉了揉眉心,只希望到了邠州,能暂时安稳些,也能找机会,把这些事理出个头绪。
*
而队伍的最后,晏井承独自骑着马,隔着一段距离跟着。
他其实早想循着刺客留下的暗器去查底细,若不尽快查清,担心还会卷土重来。
可他看着前方马车,又想起自己曾因许许多多的事,不停地在离开她,甚至关键时刻护住她的好像都不是自己……
心口猛地一紧。
于是他趁着没人注意,悄悄从袖中摸出一枚鸣镝,指尖一按,清脆的哨音隐在马蹄声里,转瞬消散。
如今,查刺客的事,托付给师弟正好。
哨音刚落,他眼底的狠厉褪去,只剩温柔。
这一次,他再也不想因为任何事,离开她身边一分一毫。
*
队伍最前,范纯祐和范纯仁两匹骏马并驾齐驱,蹄声沉稳。
范纯仁不时用余光观察着身旁的范纯祐,只见他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眉梢紧绷着,眼神总往后方的马车飘。
“怎的如此心不在焉?”范纯仁勒了勒缰绳,语气冷硬,只淡淡瞥了眼后方的马车。
“大夫说了没有大碍,况且有母亲和弟妹们陪着,出不了事。”
范纯祐回过神,轻咳一声:“没什么,只是怕路上再出岔子。”
范纯仁没接话,目光往队伍末尾的晏井承扫了眼。
那人独自骑马,离得远远的,也总往马车方向看。
他收回视线,语气没什么波澜:“柳长风那边,我让人盯着了。你要是担心,偶尔回头看看便是,不必绷这么紧。”
范纯祐愣了愣,轻轻点头:“知道了。”
范纯仁看他这模样,没再多说,只是自己的视线也不自觉往那马后那辆马车扫了眼。
*
而这马车,着实是热闹。
范柔沅趴在柳嘉之身边,小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抬头问曹婧:
“母亲,大夫不是说五姐姐脉象平稳了吗?为什么她还不醒呀?是不是还难受呀?”
范纯礼也凑过来,皱着眉:“是啊母亲,会不会是路上太颠,她不舒服?”
范纯粹跟着点头,“母亲,五姐姐到底什么时候醒啊?”
……
曹婧笑着扶了扶额,三个小麻雀叽叽喳喳一路了,她要是柳嘉之怕是也不愿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