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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又遇骆统领

作者:眸花入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喻赤被他气笑了,抬手就往他胳膊上捶了一拳:“我现在就替小之打死你。”


    晏井承挨了一拳也不恼,反而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叶文彬勾结辽使,妄图私吞岁币银。”


    喻赤的手猛地松开,眼神凝重:“你的意思是……”


    晏井承抬眼声音沉了些,“叶文彬的软肋就在这女儿身上。”


    “行,你去。”


    “叶文彬这案子,不是三两天能了的。”


    喻赤刚准备抬脚离开,闻言转身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得常去叶家走动。”晏井承抬眼,“叶瑾萝那性子,得慢慢哄着,才能套出话。”


    *


    喻赤的眉峰瞬间拧起来:“常去?小之要是知道了……”


    “就是怕她知道了多想。”晏井承打断他,恳切道:“我这一去,少则半月,多则……说不准。她要是从别处听了闲话,以为我真在外面逍遥,指不定要多心。”


    他顿了顿,“所以我得跟你说清楚。”


    “你早说啊。”喻赤往他身边的石凳上一坐,“放心,我回头找我爹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进宫。不过……”


    他斜睨着晏井承,“你可真得当心点,别到时候假戏真做,让叶家缠上了。不然别说小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我心里有数,不会让小之受委屈。”


    *


    当夜,锦华阁又传来瓷器摔碎的声响。


    赵时念尖利哭喊道:“都滚开!你们都要毒死我!”


    柳嘉之猛地从榻上坐起,心口突突直跳。


    柳嘉之披了件外衣,急忙走去赵时念的寝殿。


    几个宫人跪倒在地,赵时念声音里有股不合年龄的凄厉:“你们都在骗我!那碗汤里有东西……柳嘉之!你是不是也想害我?!”


    江安七脸色一白,忙上前抱住赵时念:“公主……”


    “安七,”柳嘉之忽然开口,“明日天亮,你想办法借套宫女的衣裳给我。”


    江安七一愣:“姑娘要做什么?”


    “我要出去走走。”柳嘉之望着在江安七怀里逐渐睡着的赵时念。


    “我得去看看,看看那些能在陛下面前说话的老臣,常在哪处走动也好。只远远看一眼,不闯祸。”


    *


    次日,天刚蒙蒙亮,宫人们还在清扫晨露,柳嘉之换了身寻常宫女服饰,低着头混在洒扫的队伍里。


    顺着宫道往东北走,越靠近政事堂,往来的人越稀疏。


    柳嘉之摸了摸怀里的羊皮纸,那是昨晚安七给她的宫舆图。


    她记得图上标注的宫道明明直指东北,可越往前走,空气里的肃杀之气越重。


    转过一道朱红宫墙,前方忽然出现两列侍卫,腰佩长刀,面无表情地守在石阶两侧。


    他们腰间的腰牌柳嘉之见过,正是皇城司的制式。


    柳嘉之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宫舆图上只画了宫殿方位,却没标各处的禁界线。


    后宫与前朝本就隔着无形的墙,政事堂作为中枢要地,怎会让后宫宫人轻易靠近?


    *


    “往那边去,别挡道。”一个洒扫的老宫女见她停在原地,低声提醒着,用扫帚往侧后方指了指,“那是通往前朝的界碑,后宫人过不得的。”


    柳嘉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皇城司的人目光扫过来,她慌忙低下头,跟着老宫女往回退了两步,后背已惊出一层薄汗。


    原来根本走不到近前。


    她贴着宫墙根站定,看着那些侍卫纹丝不动的身影,心里那点刚燃起的勇气,像被刚洒扫过的宫道,渐渐凉了下去。


    正无措时,眼角瞥见不远处的廊下,有几个小吏模样的人正捧着文书匆匆走过,方向似乎是绕着界碑往另一侧去了。


    那廊下……或许是个死角?


    柳嘉之咬了咬唇,趁皇城司的人转头的间隙,猫着腰钻进了廊下的阴影里。


    这里堆放着些废弃的灯笼架子,正好能遮住她的身影。


    她屏住呼吸往外看,果然能透过架子的缝隙,望见政事堂的飞檐。


    柳嘉之正想再往前凑些,脚下却踢到个空灯笼,哐当一声撞在石阶上。


    廊外的侍卫立刻转头:“谁在那里?!”


    *


    柳嘉之浑身一僵,正想借着阴影往更深处躲,后领忽然被人猛地一扯,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拽得踉跄几步,撞进一个带着皂角味的怀抱里。


    “别动。”


    低沉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她刚要挣扎,就被对方半拖半抱地拽进了一道极窄的夹道。


    这里堆着些拆下来的旧窗棂,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恰好避开了外面侍卫的视线。


    直到后背抵住冰凉的宫墙,柳嘉之才看清来人的脸。


    玄色劲装,腰佩皇城司的令牌,眉眼间带着惯有的严肃。


    “骆……骆统领?”她惊得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


    骆章没答话,只转头往夹道外瞥了一眼,转回头盯着她:“柳姑娘,后宫不得擅闯前朝禁地,你可知罪?”


    柳嘉之下意识拽紧他的衣服,押送她来京城那半个月,他话本就不多。


    此刻再见面,他眼里的冷意却比刚到大宋那天的冬雪还寒。


    “我……”她正想辩解,却被骆章打断。


    “方才侍卫若搜出你,按律当杖毙。”他声音冷得吓人。


    柳嘉之被他那句杖毙惊得颤抖,果然是不知者无畏了。


    *


    窄夹道里满是旧木的霉味,混着他身上皂角的清苦气,竟离奇地压下了几分恐惧。


    她抬头,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甚至能看清他紧绷的下颌线。


    “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发虚,却还是仰着脸看他,“公主夜夜哭闹,我想……”


    话没说完,就被骆章低喝打断:


    “公主的事有内侍省管,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越界?”


    他说着要挣开她的手,动作却顿了顿,她抓住他,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那点力道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可不知怎的,他竟甩不开。


    廊外传来侍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


    骆章眉头拧得更紧,忽然伸手按住她后颈,将她的脸按向自己胸口:“别动。”


    柳嘉之浑身一僵,耳朵贴在他心口,能听见心跳声,比她的还急。


    “放开我……”她挣扎着想抬头,却被他按得更紧。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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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拖去领罪,就闭嘴。”他气音压得极低。


    “从夹道尽头的角门出去,右转第三个岔路,能绕到政事堂的西侧廊。但那里是官员休憩处,你若再被发现,我也保不住你。”


    侍卫的脚步声在廊下停了停,又渐渐远去。


    骆章这才松开手,退开半步。


    柳嘉之愣住:“你……”


    “别问。”骆章打断她,从袖中摸出块黑檀木牌塞给她,“若被盘问,就说奉我命令去取文书。”


    夹道外又传来动静,这次是侍卫换岗的吆喝声。


    骆章看了眼天色,推了她一把:“走。”


    柳嘉之被他推得往前踉跄,握着那块还带着他体温的木牌,回头时正撞见他转身的背影。


    玄色劲装在阴影里像块沉默的石头,而石头耳后那片皮肤,红得像秋日的晚霞。


    角门合上,隔绝了身后的动静。


    *


    柳嘉之按骆章说的转了三个岔路,果然看见一个廊道。


    廊柱斑驳,却恰好能望见政事堂的侧窗。


    柳嘉之刚躲进阴影里,就听见屋内的争执声。


    “辽使放话,半年内若不增岁币,便要亲赴太原巡边。这分明是逼我们亮底牌!”一个洪亮的声音拍着案几,震得窗纸都颤了颤,“老夫主张拒增岁币,调西北军回防,与他对峙!”


    立刻有另一个声音反驳,带着几分疲惫:


    “张相公莫要冲动,西北军刚与夏人打完仗,此刻调回,河西走廊怎么办?辽人要的是面子,增币虽屈辱,却能换来数年喘息……”


    “数年?李相公可知,去年增的十万匹绢还没凑齐,今年再要二十万,国库都要空了!”先前的声音更怒了,“你这是饮鸩止渴!”


    柳嘉之屏息听着,忽然,一个平缓却带着穿透力的声音插了进来:


    “增币可暂许,但需加一条。北辽需约束夏人,不得再扰我边境。如此既给了辽人台阶,也能离间二国,为我们重振边防争些时日。”


    那被称作张相公的人哼了一声:“晏相公倒是想得美,辽人怎会替我们管夏人?”


    晏相公?柳嘉之皱了皱眉,晏井承啥时候做相公了?


    *


    “不试试怎知?”晏殊的声音依旧平静,“辽使昨夜在驿馆宴饮,席间频频问起驻军的布防。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岁币,是探我们的虚实。”


    柳嘉之开始努力回忆,里面人提到的,应该就是庆历年间的增币危机。


    其本质是北辽借索求,试探北宋的边防底气。


    正想着,窗内的争执渐渐歇了,似是有人起身。


    柳嘉之慌忙往屋檐深处缩了缩,却见侧门被推开,几个官员陆续走出来,为首那个身着紫袍。


    也不是晏井承啊……晏……


    柳嘉之敲了敲脑门,快想啊死脑子!感觉很熟悉了,呼之欲出了快!


    “谁在那里?”


    *


    完了。


    柳嘉之急中生智喊道:“臣女……奴婢是来寻晏相公的!”


    这话一出,连晏殊都挑了挑眉。


    他目光扫过她沾着泥点的宫女服饰,视线最终停在她脸上。


    秋宴上那个弹六弦琴的柳姑娘,杏眼间的清灵气,竟半点没被这宫女衣裳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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