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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历史惊人相似

作者:眸花入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数日午后,赵时念正在锦华阁内,缠着柳嘉之教叠会点头的纸兔子。


    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赵祯身边的内侍,说官家在后苑排了宴,让公主过去玩。


    公主捏着半成形的纸兔子,小脸皱起来,忽然往柳嘉之身后躲:


    “我不去,上次去了,那个李美人也在,还总盯着我看,怪怪的。”


    柳嘉之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


    “有父皇在呢,公主若不喜欢,去坐一会儿就让安七带公主回来,好不好?”


    正说着,内侍又催了句:“官家还说,让柳姑娘也一道去呢。”


    柳嘉之心里微顿,面上却应着。


    *


    宴设在水边的凉亭里,赵祯正靠在栏边喂鱼,见她们来,便招手让赵时念过去。


    赵时念蹭到他膝前,手里还攥着那只快叠完的纸兔子。


    赵祯瞥见那纸兔子,笑了笑,目光转向柳嘉之:“听说你很会哄公主开心?”


    柳嘉之垂眸道:“公主聪慧,一教就会。”


    “哦?”赵祯俯身将赵时念抱起,“那你说,朕这女儿,往后该教些什么才好?”


    这话问得轻,却不着声色给柳嘉之挖了一个坑。


    赵时念忽然举起纸兔子,打断了两人的对视:“父皇你看,嘉之姐姐教我叠的,它会点头呢!”


    赵祯的目光软下来,接过纸兔子摆弄着,亭子里气氛松快了些。


    *


    微风裹着晚秋的凉意,赵祯望着赵时念蹲在池边逗锦鲤,忽然对柳嘉之道:


    “明日去祈福,你跟着公主一道。”


    柳嘉之刚要应声,就见他朝公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她上月在朕那看见昭应宫的图,吵着要去看那棵千岁柏,说听宫人讲树上住着神仙。”


    赵时念听见这话,立刻从池边蹦起来,小跑到赵祯跟前拽他的衣袖:


    “父皇说的是真的?父皇答应了带我去见神仙吗?神仙会给我糖吃吗?”


    赵祯被她拽得笑起来:“去了便知。只是念念得乖乖听话,不许乱跑。”


    “我才不乱跑呢,嘉之姐姐会看着我的。”


    柳嘉之眉头轻皱,暗自分析赵祯这么做的目的。


    带公主同去,比起单独为求子而去,身边跟着个叽叽喳喳的女儿,总显得不那么像一场孤注一掷的祈求。


    毕竟帝王家的祈愿,太露骨了反而添了沉重。


    借着护佑现有骨肉的由头,倒像是寻常人家盼儿女平安的心意,冲淡了几分非要有皇子不可的功利。


    赵祯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司天监说,这几日利于长幼相携祈福。你陪着她,既是圆她的念想,也……让神明看看,朕膝下现有这根苗,盼着能再兴旺些。”


    “臣女明白。”柳嘉之屈膝行礼,“定看好公主,不扰了官家的祈福。”


    *


    喻府,喻赤正在后院练刀,独自计谋着大事。


    喻明修拎着官袍走进来,看着儿子把刀劈得虎虎生风,叹了口气:“歇会儿吧,跟你说个事。”


    喻赤收刀回鞘,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掉。


    “宫里传了话,明日官家要去玉清昭应宫祈福,点名让公主和公主身边那位柳姑娘陪着。”


    喻明修语气平淡,“太常寺得去人盯着礼器,我明儿一早就要进宫。”


    喻赤刻意装作不在意:“就这事?”


    “不然呢?”喻太常瞥他一眼,抬手敲了敲石桌沿,“那位柳姑娘……我不知道跟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秋宴那日你们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喻赤没承认,也没否认。


    “官家带外臣女眷去祈福,不合规矩。”喻明修慢悠悠道,“尤其还是求子的仪轨,历来只有后妃能沾边。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知道了。”喻赤低头用布擦刀,声音闷得很。


    喻明修没再多说,转身时又补了句:“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但别真闹出乱子。”


    喻赤擦刀的动作一顿。


    他爹果然是懂他的。


    *


    喻明修前脚刚回屋,喻赤就去了晏井承所在的那座带跨院宅子。


    “我爹说,官家去玉清昭应宫求子,点名让小之也去。”喻赤声音没什么起伏,“明儿一早就动身。”


    “知道了。”他的声音和喻赤一样,听不出情绪。


    喻赤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他果然就不该指望晏井承能立刻拍板做什么。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喻赤转身往外走,“你想怎么做,不用跟我说。”


    他走到门口,听见身后晏井承低低说了句:“昭应宫西侧有处密道,是前朝修的。”


    喻赤脚步没停,只扯了扯嘴角,大步流星地去了。


    *


    是夜,锦华阁。


    赵时念的呼吸渐渐匀了,小脸埋在锦被里,柳嘉之替她掖好被角,起身时带起一点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她走到廊下,就见江安七端着一盏安神茶站在阶边。


    “姑娘还没歇着?”江安七把茶递过去,声音压得低,“公主今儿闹了一天,怕是累着了,夜里该不会再惊梦。”


    柳嘉之接过茶盏:“多谢江都知。”


    “可别这么叫,”江安七摆摆手,笑出点少年气,“姑娘叫我安七就好。”


    赵时念小时候怕生,是江安七用各种小玩意儿逗她开心,一来二去,倒成了公主最亲近的内侍。


    柳嘉之来后,见他行事妥帖又心细,私下里也多了几分信任。


    “明日去昭应宫,姑娘心里不踏实?”江安七瞥了眼她紧抿的唇,“方才看见姑娘在窗下站了半炷香,茶都凉透了。”


    柳嘉之沉默片刻,望着天边残月:“我只是……怕哪里做得不妥,惊扰了祈福……”


    “姑娘是怕人言。”江安七说得直白,“官家带公主去祈福,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姑娘不必太过在意别的。”


    “多谢你,安七。”她喝了口茶。


    *


    次日,天还没亮透,赵时念揉着眼睛被宫女抱下床。


    柳嘉之已穿着月白襦裙站在廊下候着了,不知何时,她也开始喜欢这颜色的衣裙了。


    “嘉之姐姐,”公主的声音还带着奶气,小手扒着门框不肯挪步,“我昨晚梦见千岁柏开花了,金黄金黄的。”


    柳嘉之笑着替她理好衣领:“那是神仙在等公主呢,去了就能看见真的。”


    说话时,碰到赵时念衣襟里的小香囊。那是江安七连夜绣的,囊里塞着晒干的柏叶,说是老宫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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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这个能安神。


    江安七端着早膳过来,正撞见这幕,脚步顿了顿才上前:“姑娘先用些点心,路上怕是顾不上。”


    食盒里是公主爱吃的栗子糕,还有一碟切成小块的梨,“昨儿让小厨房煨了梨汤,装在锡壶里了,凉不了。”


    *


    銮驾行至朱雀大街,车速缓慢。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柳嘉之恰好望见街旁攒动的人头。


    百姓们都踮着脚往这边望,交头接耳的声浪顺着风飘进来。


    “那就是公主的车吧?听说官家要带她去昭应宫祈福呢!”有人举着孩子,往銮驾这边瞧,孩子手里的糖葫芦晃悠着,糖衣在晨光下闪着光。


    赵时念扒着帘缝往外看,小手指着人群里的风车:“安七,你快看那个!转得好快!”


    安七在外头应了声,笑道:“等回去小人给公主做个竹骨的,转得比这还快。”


    赵时念听罢笑着,脆生生的,外头隐约都听见了,百姓们纷纷笑着看过来。


    “公主旁边那是谁?看着像是位姑娘,穿月白襦裙的,看着衣着不像宫中之人。”一老妇人跟旁边的老姐妹咬耳朵。


    柳嘉之连忙把帘角掩了掩,却听见外面的议论声更热闹了些。


    有个读书模样的年轻人朗声道:“官家疼公主,特意带她去昭应宫求神明庇佑,可见是真心疼惜啊!”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听说那姑娘是新选的公主伴读,原是益州那个有名的州江楼女东家,聪颖通透,才让她跟着伺候公主呢!”


    赵时念听得眉飞色舞,悄悄对柳嘉之说:“他们都夸你呢。”


    *


    人声继续似潮水般涌来,有羡慕,有好奇,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揣测。


    銮驾刚过州桥,人群里的议论忽然变了味。


    有几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车里:


    “什么祈福?我看是求子急了吧!宫里多少年没添皇子了。”


    “怪就怪在后妃一个没带,皇后娘娘也没来,倒带着个新晋的女官。听说还是个没了父兄的,这要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却听得柳嘉之心头发沉,这流言蜚语的场景倒是惹得她一阵熟悉。


    但有意思的是,上次传的是她和流民,现如今倒是开始传她和皇帝了。


    赵时念懵懂地抬头:“姐姐,他们在说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车外的江安七凑近车帘,声音轻得像风:


    “姑娘别往心里去。市井人说话没遮拦,就图个嘴快。”


    “无碍,这路数我倒是早就习惯了。”


    *


    銮驾里静悄悄的,外头的议论也不可避免零星飘进赵祯的耳朵里。


    听到关于柳嘉之的揣测时,他忽然抬眼,对张茂则低声道:“去看看,是谁在嚼舌根。”


    张茂则刚要应声,却见他又摆手。


    赵祯目光落向侧驾的方向,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隐约能看见柳嘉之低头哄赵时念的身影,稳得很。


    “罢了。”赵祯收回目光,嘴角暗自扬了扬。


    銮驾继续前行,赵祯原该泛起恼怒。此刻却漾开些别样的东西。


    或许是隐秘的得意,或许是想看看,被人这般揣测时,她会不会生出一点有趣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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