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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忠犬受

作者:长桑星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金意初对舅舅虞臣行并不了解,对未来的舅姆更是闻所未闻。只觉得能给皇帝炼长生丹的舅舅应该是一个有城府的心机男孩。


    不然也不会在偌大的皇宫稳稳立足,并在众多炼丹师里面脱颖而出,成为皇帝眼前的红人。


    阿姆曾说舅舅擅长以拳脚服人,嗯,综合起来就是拳脚好城府深。


    金意初迅速给虞商行些回信,他有些担心独自留在京中的阿姆。信中不免唠叨了些,都是叮嘱照顾好自己、遇事别冲动之类的话。


    写完信后金意初自己看了一遍,嗯,改写的都写了,明日让人送去京城。


    涂深斜倚在书桌旁,手里端着托盘,木托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见金意初放下毛笔,问道,“信写好了?”


    金意初“嗯”了声,他扫了眼托盘上各色的瓷瓶,“这是什么?”


    “药膏。”涂深单手端着托盘,另一手牵着金意初,两人往床边走。


    涂深按着金意初的肩,将人按坐在床上。


    “裤子脱了,我替你上药。”


    金意初这才想起来自己大腿破皮的事。


    他羞赧,“不、不了吧,我自己来就行。”


    涂深已经确定金意初对自己的心意,也不再那么步步紧逼。也没坚持要给金意初上药。


    只是叮嘱他,“你皮肤娇嫩,多半会起水泡。记得要用火灼烧过后的长针挑破水泡再上药。”


    金意初点点头,“我明白。”


    涂深见他乖乖的模样,心头一动,没忍住亲了一口白生生的耳垂,这才离开营帐。


    金意初捏了捏被涂深亲过的地方,唇角扬了扬。


    他解开外衫,脱掉贴身穿的长裤。


    大腿内侧被磨得红彤彤的一片,还有豆大的水泡。


    金意初取过长针,听话地用烛火烤过之后才开始挨个戳水泡……


    涂深送来的药膏太多了,金意初挑了枚顺眼的瓶子,用竹签将清透翠绿的药膏涂在腿上被磨红的部位。清凉的舒适感将火辣辣地感觉掩盖。


    金意初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眉宇间舒展了些。


    处理好伤口,金意初扯了块纱布虚掩着大腿,扬声让涂深进来。


    和涂深吐槽说,“涂深,我才想到应该先沐浴再涂药的。”


    “热水还在锅里烧着,”涂深将熬好的汤药递到金意初嘴巴,“先喝药,等水烧好了我再喊你。”


    金意初“唔”了声,咕咚咕咚将药喝完,问道,“林大夫开的药要喝多久?”


    涂深想到金奉桉还要一个月才能到金沙郡,“一个月吧。”


    “还要这么久啊?”金意初不解,“林大夫不是说只是气血上涌么?怎么要喝这么久的汤药?”


    涂深装无辜,“我也不知,左右不过清凉去火的中草药,就按林大夫的意思喝足一个月吧。”


    金意初“嗯”了声,心里盘算的却是改天去找小林大夫看看。


    涂深不知道金意初已经起了疑心,并暗自想法子探索事情的真相。他将药碗放在一旁,俯身将自己的那床被子抱去了美人榻上。


    “涂深,你把被子抱走做什么?”金意初有些伤心,他们以前都是睡一起的。


    涂深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意初,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可以睡一床被子。”


    金意初悄悄红了脸。


    *


    因着大腿破了皮,金意初今晚洗澡洗得很慢。


    涂深的营帐就在他隔壁,等金意初沐浴后躺在床上时,一身水汽的涂深掀开营帐进来。


    金意初看着他,涂深来的时候很匆忙,脸上的水汽都没来记得擦,连那双墨色的眸子都好似被水洗过一般,泛着薄薄一层雾气。


    涂深脱掉外衣,穿着中衣上床。


    金意初如往常一般躺在床内侧,涂深掀开被子,躺在金意初身旁。


    两人都是侧着身子睡的,四目相对,涂深轻声问他有没有处理好腿上的伤口。


    金意初点点头,模样很是乖巧,“处理好了。”


    “我睡觉很老实,不会压到你的伤口。”涂深小声说。


    金意初弯着眸子“嗯”了声,“我知道。”


    涂深舔了舔唇,紧张地用气音问他,“那我可以抱着你睡么?”


    金意初想了想,没拒绝。


    既然都表白心意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他朝涂深抬了抬下巴,“抱吧。”


    涂深抿唇,紧张地手心都冒汗。


    “我、我是第一次抱人,你不舒服就和我说。”


    只是抱一下,涂深就紧张成这样……金意初见涂深对自己这般小心珍重,心又酸又涨。他轻声“嗯”了声。


    涂深深吸一口气,抖着手将人揽入怀中。


    鼻尖是清新的花皂香,是金意初身上的味道。


    意初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香香软软的……


    金意初听到了涂深砰砰砰的心跳声,跳得很快。


    “涂深,你这样能睡着么?”


    涂深心想有相公入怀,还睡什么破觉。但这话当然不可能如实说出口。


    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神色认真,“我不困。”


    “我困了……先睡了。”金意初打了个哈欠,咕哝了一句“晚安”便阖眸沉沉睡去。


    涂深知道林大夫开的汤药有助眠的效果,他希望金意初能休息好。便没再动弹,细数着金意初的呼吸声,也随之缓缓入睡。


    夜半,乌云堆叠如山,密集如蛛网的闪电自天边劈下,闷雷滚滚,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金意初被雷声吵醒,他迷迷糊糊撑开眼皮,刺眼的闪电使昏暗的营帐内骤然一亮。


    金意初被晃得眼花,涂深轻拍着他的背,温声安抚,“别怕,继续睡。”


    金意初发出一道毫无意义地鼻音,闭上眼睛睡去。


    雨声彻夜不绝。


    起初只是豆大的小雨,雨势愈演愈烈,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已然成了瓢泼大雨。


    涂深意识到事情不妙,狠心将金意初喊醒。


    金意初含糊不清地“唔”了几声,缓了一会儿才缓过神。


    涂深亲了亲他的鼻尖,待人彻底清醒,才开口,“意初,雨下的很大……”


    金意初闻言,惊坐起身。


    雨水砸在营帐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他睡得太沉了,这么大的雨声都没醒。


    金意初掀开被子下床,点起营帐内的烛火。


    穿衣裳的短短几分钟,他脑子里思索着暴雨对炼金流水线的破坏性。


    受影响最大的就是采矿组。


    土壤吸水后易坍塌,尤其地下矿道,希望上夜班的员工没出事……


    破碎组的问题倒不是最严重的,只是水流湍急导致水车转速过快,连杆极有可能断裂。还好岑叔那里还有一些备用的水力破碎机。


    熔炼组木炭受潮,燃烧温度不足,熔炼时间延长;勉强能继续作业,但采矿组和破碎组无法提供原料,熔炼组自然也得随之停工。


    最省时省力稳妥的法子便是全员停工,等雨停后立即开挖导流渠,晒干作业区。


    破碎机风箱等关键工具雨后还需检查维修……


    将暴雨的影响和雨后维修事宜都想明白,金意初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拿了把油纸伞,转身要出去找各个组长布置工作。


    涂深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营帐门口。


    金意初讶然“涂深,你怎么也起来了?”


    “我陪你。”涂深接过他手中的油纸伞,将烛台递给他。


    “暴雨骤至,营地的火把都已被浇灭。营帐外漆黑一片,许得烛火照明。”


    金意初接过烛台,“夜班的工人应当已经回营地歇息,我们直接去营地通铺。”流水线的线长有决策权,如此暴雨,没有人傻乎乎地冒雨干活。


    金意初反而放下心来。


    他不希望有人因为替他采矿丢了性命。


    涂深“嗯”了声。


    雨滴如铁珠一般砸在油纸伞表面,又顺着伞面滑落,最后没入漆黑的土地。


    林逸出伸手护着烛火,免叫它被风侵灭。


    两人就着这一豆烛火,并肩行于泥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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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


    耳畔雨声风声喧嚣,心中却是一派宁静美好。


    “少爷!少君!”远处管事撑着伞,举着火把小跑着赶来,“小的与师兄都妥善安排工人歇息,破碎机和风箱能用油布遮的都遮住了。


    雨声太大,雨水砸在油纸伞的声响密密匝匝,掩盖了所有声响。


    管事几乎是扯着嗓子说的话,这样才能保证金意初和涂深能听清。


    “这大风大雨天,夜里凉的很! 少爷和少君还是回帐子里歇着罢!”


    既然老管事和老和尚已将设备和工人都安排妥当,金意初也没再坚持。


    更何况这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检查流水线的损耗情况。


    “管事也早些回去歇息,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可能要停工好些日子。”


    管事忙不迭点头,“小的先送少爷少君回营帐!”


    片刻后,三人回到营帐。


    管事将营帐内的蜡烛全部点燃,驱除夜里的寒意。


    金意初和涂深或多或少被雨水打湿,管事催促两人换下被雨打湿的衣裳,又跑去隔壁小厨房煮红糖姜茶。


    一炷香的功夫后……


    金意初穿着干燥的中衣,坐在温暖的床上,手上捧着杯管事煮的热腾腾的红糖姜茶。


    涂深坐在他身旁,手里拿着干帕子给金意初擦干头发上沾染的水汽。


    “涂深,”金意初兀自出声,忍不住叹气,“我好像没帮上忙,还添了倒忙。”


    涂深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他将帕子放在一旁,坐在床边看着金意初,“夫君为何这般说?”


    “在设计流水线的时候我明明将天气原因考虑进去,”金意初声音低低的,脸上露出沮丧的神色,“提前准备好预案,就不会害夜班的工人淋雨,管事和你师父也不会冒雨处理这些麻烦。”


    “管事处理好这些事已经够累了,最后还得给我煮好红糖姜茶才得以回去歇息……”


    涂深看向金意初的眸光愈发柔和,“夫君是个很善良的人,”


    金意初缓缓地眨了下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涂深便与他讲了去金沙郡码头替船家搬货的事。


    码头搬货论件计钱,搬十袋粮食才得一个铜板。


    涂深不识字,寻不到别的活计,便去码头卖力气赚钱。


    “货物重很重,搬一天下来才得几十个铜板。但工头不给你日结,等干满一个月才结一次银钱。”


    “我在码头搬了一个月的货,大抵有十两银子;等要结清银钱的时候,工头找各种由头给我扣的只剩五两。”


    “这五两他还不乐意一次给我……”


    金意初听得很生气,怒气冲冲地捶了一下棉被。


    “那个工头欺人太甚了!你明明那么辛苦地搬货,最后连该得的银子都拿不到,还给你扣掉那么多!”


    “这人真坏!”


    “那你最后拿到了十两银子么?”金意初很关心涂深到底有没有拿到银子,如果没有,他改天得去那个工头替涂深出气!


    “拿到了。”涂深抬手抚平金意舟紧皱的眉头,“你知道的,我拳脚功夫不错,揍一顿,他就把银子全给我了。”


    金意初这才消气,挥着小拳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揍得好”。


    “这种事并不稀奇,随处可见。”涂深道,“金沙郡如此,别的地方也是如此。”


    “流水线的工人一日一两银子,营地还提供食宿,夜班的银钱更是翻倍地涨。”


    “夫君作为东家,还会因为自己未替他们考虑周全而自责……”涂深喃喃道,“我都有些羡慕他们有夫君这样好的东家呢。”


    金意初没想到古代就业环境这么差,没有就业保障果然会乌烟瘴气。他握住涂深的手安抚道,“不羡慕不羡慕,以后我也是你的东家。”


    涂深抿唇笑了一下,鼻尖抵着金意初的鼻尖,轻声说,“夫君还是当我的冤家吧。”


    金意初笑着不说话。


    喝完驱寒的红糖姜茶后,金意初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涂深半宿没睡,也跟着躺回了温暖的被窝。


    两人气息交融,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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