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喻清这反应,傅爷爷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瞪了傅砚词两眼。
末了,他看向眼中一秒盈满泪花的喻清,语气缓和了点,“有什么不能说的?”
“放心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撑腰。”
闻言。
喻清吸了吸鼻子。
调整好状态,她进入了表演环节。
“他说我太胖了让我少吃点,说我花钱太厉害了要停我的卡,”少女低着头,伸出细白的手,一件件比划着如数家珍,面上挂着可怜。
傅砚词抬了下眉。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男人一言不发,任由着喻清数落抱怨个遍。
喻清自然察觉到了他在看自己,眼神躲闪,“对了,他还说我——”
然而,
还有好多捏造的事情没有说出口,傅爷爷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傅爷爷气的想去踹傅砚词。
“小李,我拐杖呢?!”
闻言,一直照顾着的傅爷爷的李阿姨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每次喻清回来都得整这一出,冷清的老宅被搞得焕发生机,“老爷子,您就惯着少夫人吧。”
李阿姨走在前面,拨开廊下垂挂的珠玉流苏,方便傅砚词推着轮椅过去。
“您看砚词这样子,哪里像敢欺负清清的?”
喻清闹到现在,傅砚词一句话没说。
这逆来顺受的样子,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傅爷爷自然是听不进去的,冷哼一声,“清清这样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小子是不是惹她不开心了?!”
喻清在一旁疯狂点头,
“对啊对啊。”
觉得她这幅样子好笑,傅砚词扯了扯唇,嗓音淡淡,“是有这回事。”
“臭小子。”傅爷爷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那你还愣着干嘛?”
老爷子自然没追问究竟的什么事,在他看来,只要让喻清不开心了,那一定是自己孙子的问题。
他拍了拍喻清的手。
“清清,看上什么了让砚词买,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别给这小子省钱。”
“谢谢爷爷!”
喻清笑的眼睛弯弯,手上扇着风的动作愈发卖力,她一贯会讨人欢心,“爷爷对我最好啦。”
傅老爷子被哄得分不清南北。
却仍然,还不忘叮嘱傅砚词,“别忘了!”
“放心,”傅砚词颔首,嗓音带笑,“会给您过目的。”
傅爷爷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谈话间,几人已经到了会客厅。
刚一进门,凉风袭来,跟外面的燥热仿佛是两个世界。
李阿姨贴心的拿来一条轻薄的毯子,给傅爷爷盖上,傅爷爷看向傅砚词,“去祠堂上柱香,你大哥也在里面。”
傅砚词眸子微动。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沙发旁的位置。
视线转而,随意解开的领带搭在结实有力的手臂上,衬衣袖口卷起,黑色面料的领带和他冷白肌肤上泛起的青筋形成鲜明对比,碰撞眼目。
他颔首,应下,“是。”
正好,他找傅文泽也有一笔账要清算。
喻清陪着傅爷爷在会议室里喝了会茶,这才洗去方才室外身上的热度。
“小李,帮我把钓具拿来。”
听见这话,喻清笑了声,“您又想钓鱼了?”
傅爷爷抬了抬眉,语气不满意,“你们都两个月没回来了,这次可得好好陪我老爷子玩玩。”
喻清点头应是。
最近确实是事情太多了。
傅爷爷对她而言,就像是自己的外公一样。
两家老人原先是战友,退休后一起住在大院中,喻清的一整个童年可以说都是被外公带大的,直到外公病逝。
而傅砚词,当时也是被傅爷爷养在身边,成年后才回到老宅这边的。
两个人相处了几年。
傅砚词比她大五岁,在大院中自然是事事让着她。
养成了喻清现在的性格。
这也是傅爷爷为什么格外惯着喻清的原因。
李阿姨带着几个佣人,拿着钓具回来,
会客厅的落地窗门推开,入眼便是一汪小湖泊,长廊下早已支起椅子,喻清跟着入座。
那支粉色的钓鱼竿是傅爷爷专门为她定制的,只用了几次,模样崭新。
家养的鱼自然是头脑简单。
饶是如此,喻清也钓不上来,很快,战绩被拉开一大截。
傅爷爷的桶里已经有了两三条了。
而她呢,
空空如也。
喻清支着下巴,见傅爷爷聚精会神,她思索着怎么偷两条过来,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脚步声停滞,站定。
下一刻,身后的男人俯身,靠近。
她整个人被熟悉的气息包裹起来,握着鱼竿的那只手也被他的大掌覆盖。
喻清下意识朝后偏了偏头。
随着这动作,她鼻尖不经意蹭到了他颈肩,
傅砚词领口的扣子散开两颗,太阳还未落山,灼眼光芒下,喻清看见他喉结滚动。
顿时。
喻清整个人紧绷起来。
“可以收杆了。”他淡声开口,提醒。
她思绪已经不在这里了,自然没反应过来傅砚词这句话。
下一刻。
喻清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带着做了收杆动作。
——“哗啦!!”一阵水声!
水花溅起,伴随着咬住钩的鱼一同跃出水面,鱼已经乖乖进了桶。
浮光跃金,重复平静。
“好啊。”傅爷爷自然是看清了全程,一直没出声打扰,等到结束,这才佯装生气,开口道。
“你这丫头,请外援是吧?”
喻清立马撒开手,无辜,“我可没有!”
明明是傅砚词!
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后,她怎么知道呀!!
“小叔叔!”
不远处,传来一道小女孩的声音,朝着傅砚词飞奔过来。
喻清顺着看过去。
喻清之前并未见过傅家有个这样大小的孩子。
大哥出国三年,这才回国,见这小朋友年纪差不多,有了猜想,“这是大哥的孩子?”
傅砚词轻声“嗯”了声。
他们显然刚刚在祠堂里面已经见过面了。
她又看向喻清。
语气都变得磕磕绊绊的起来。
“…漂,漂亮姐姐。”
“飘飘,不可以叫姐姐,”难得这么热闹,傅爷爷被逗得合不拢嘴,“她是你小婶婶。”
闻言,飘飘眨了眨眼。
小姑娘眼睛很大,身上穿着漂亮的粉色小裙子,她躲在傅砚词身后,抱住他的大腿,露出一个小脑袋。
喻清觉得好笑。
“你叫他小叔叔,叫我姐姐?”
听见喻清这样问。
飘飘点点头。
喻清好奇,“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长得好看。”
闻言,喻清瞥了眼傅砚词那张脸。
男人站在檐下,那张脸上轮廓清晰,眉目深邃,鼻梁高挺。
简单的深色衬衣被穿出矜贵气息,而飘飘躲在后面,小手好奇的摸着他腕骨处的那串佛珠,偷偷摸摸打量喻清。
摆明了想盯着看,
又不敢。
能把称呼叫的差了个辈分,喻清更是觉得好笑。
“你小叔叔长得不好看吗?”喻清问。
飘飘连忙摇头,又觉得不对,连忙点点头,红着一张小脸,“…飘飘觉得,小婶婶最好看。”
喻清又被逗笑。
虽然她一向不喜欢小孩子。
“走吧。”
只是这三四岁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她难得语气温柔了些,牵起飘飘的小手,“我们去吃饭。”
餐厅亮着暖色灯光。
桌上早已布好了餐具,菜色做法清淡,陆陆续续端了过来。
傅父早已入座。
李阿姨推着老爷子进来,喻清跟在后面,果然,还是逃不了见到傅父的场景。
喻清眨了眨眼,“爸。”
她不说话还好,
一开口,傅父看她就生气,冷哼一声,偏过头不搭理。
喻清:“……”
她又没干什么,至于吗。
喻清也想哼,碍于礼貌终究是没有,毕竟这人是傅砚词他爸,更是长辈。
“飘飘,过来。”
飘飘转身,没过去,牢牢牵着喻清的手不放。
喻清顺着看过去。
“大哥,”
在傅文泽身边站了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人,喻清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大嫂。”
林霜月为了展示自己的贤惠,在厨房忙碌了一下午。
见喻清这样悠闲,脸上有几分挂不住笑。
“飘飘,让小婶婶去吃饭吧。”
飘飘疯狂摇头,抓着喻清的手更紧,“…我想跟小婶婶坐在一起。”
见此,林霜月心下更是气愤,可偏偏喻清意见,她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就麻烦你了,弟妹。”
喻清笑了下,“没事。”
她跟傅砚词的位置在一起,因为飘飘要来,在旁边加了把儿童椅。
一顿饭吃的口不对心。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想看见傅父的原因。
这老头看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她吃个饭而已,什么都没干,都要听他冷哼。
傅爷爷睡得早,吃完饭便离席了。
老爷子不在,林霜月又清楚傅父对喻清什么态度,上赶着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弟妹结婚有一年多了吧。”
林霜月意有所指的看向喻清的肚子,眼睛转了转,“没打算要一个吗。”
这话落下。
傅砚词略一抬眼,看向她。
男人拿着筷子的手放下,洋洋向后靠去,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如果杨斐在的话。
已经默默为林霜月点了一根香了。
林霜月并未察觉。
见傅父并未开口,她愈战愈勇,“要我说,女人就该顾家,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算什么事?”
“弟妹啊,我看你事业也没什么起色,不如早点跟砚词生个孩子算了,”林霜月笑了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们砚词那么优秀,你可得把他拴住了。”
喻清正在帮飘飘剥虾。
她全程一句话没说,直到林霜月说完。
“大嫂。”喻清叹了口气。
她眼都没抬,把剥好的虾放到飘飘碗里,“你有点恋爱脑了。”
林霜月:“?”
傅父傅母:“……?”等会?
恋爱脑什么意思?
顿了两秒。
喻清摘下一次性手套,这才看向对面,语重心长道,“靠孩子拴住的男人不能要。”
“他能被你拴住,同样也能被别人拴住。”
“到时候,搞出一堆什么私生子,私生女呀……”学着林霜月的话术,喻清欲言又止,一副为她担心的模样,“多可怕呀,大嫂。”
听见这番话。
林霜月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精彩非常。
她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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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被骂了。
才刚刚回国,自己丈夫还没站稳脚跟,她自然是不敢发火的。
傅文泽脸色也不好看。
傅父又想冷哼了,这不是摆明了劝说他大儿媳跟他大儿子离婚吗?!
看向傅砚词,林霜月笑的尴尬,“砚词,你……”
你倒是管一下你老婆啊!!
闻言。
“清清说的有道理,”傅砚词面色未变,将装着剃了骨刺的鱼的小碟子摆放到了喻清面前。
他嗓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我认同。”
林霜月更是气的不行了。
她说什么了啊?你听了没有?你就认同?
有你这样的?
喻清对这狗男人的态度还算满意,拿了张湿巾擦手。
只不过,
莫名让她想到一个很不合时宜的词。
——妇唱夫随。
“先吃饭,”傅父面色威严,看向林霜月,“食不言寝不语。。”
林霜月心下燃起一股无名火。
看着傅文泽自顾自吃着自己的饭,从来没帮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女儿又那么喜欢一个外人,她难免酸涩嫉妒。
想讨好傅父才说的那番话,没成想也落了空。
她不敢忤逆傅父,讪讪点头。
喻清被这一出搞得没什么胃口,傅砚词剥的鱼更是动都没动一口。
飘飘吃完了喻清剥的虾,又把目光盯到了那盘鱼上。
见此。
喻清把碟子推了过去。
飘飘眼睛一亮,“谢谢小婶婶!”
“不客气,”喻清笑的眼睛弯了弯,狗男人今天的态度让她很满意,所以并不吝啬对他的夸赞。
“是你小叔叔剔的鱼刺,应该谢谢他。”
-
饭后,飘飘牵着喻清去了后花园玩。
会客厅内,傅砚词靠在沙发上,裁剪得宜的西裤下包裹着一双长腿,笔记本电脑被放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翻阅内容。
落地窗外天色已然黑透,树影婆娑摇曳,长廊下的灯光透着暖意。
临时有封跨国邮件需要处理。
傅父和傅母走了过来。
“砚词。”
方才在桌上人多,傅父自然是不好当众说喻清的不是。
他虽说不喜欢林霜月的做派,可偏偏喻清也把他气了个够呛,忍不住冷声抱怨,“你看看,她刚刚像什么样子!”
闻言。
傅砚词眉目轻折。
他眼都未抬,继续回复工作,“跟您没关系。”
傅父更生气了。
傅父冷哼了声,“你就惯着她!早晚这个家得跟着她姓喻!”
这个家除了老爷子,最有话语权的人自然是傅砚词。
可偏偏两个人都顺着她。
想起林霜月的话,一直没说话的傅母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小心开口,“这都一年多了,清清身体是不是有问题啊?”
“要不,等你们有空去——”她话音止住。
原因无他。
傅砚词掀了掀眼皮,“说的很清楚了,我尊重她的选择。”
“如果在您看来,我跟喻清一定要有一方存在问题,”他语调沉了沉,直直看向母亲,冷静开口,
“那您就当做是我不行吧。”
傅母:“……”
傅母同样被气的头疼,拍着胸口。
瞧瞧自己儿子被那个小妖精带成什么样子了!
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
傅砚词已经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他站起身,将衬衣袖口随意向上挽了几折,深色面料下的肩腰宽阔,上位者的气息明显,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面色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离开之前。
他看向傅母,嗓音平静,“我不希望,下次再从您口中听到这种话。”
至于是哪种话。
傅砚词给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傅母面色僵了一瞬,也意识到自己管的太宽了。
“等一下。”
闻言,傅砚词脚步一顿。
傅父咳了两声,喝了口茶掩饰尴尬。
想起喻清说的话,中年男人顶着一张面色威严的脸,“…恋爱脑,什么意思?”
傅砚词:“……”
傅母没忍住,轻哼出声。
她刚刚可是偷偷上网查了的,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还能有什么意思?”
“你儿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
后花园内。
飘飘摘了一大堆名贵的花朵,说要给喻清编花环。
林霜月在厨房帮着佣人收拾好了碗筷,来到后面找人,“飘飘,我们该洗澡睡觉了。”
确实有些晚了。
飘飘摇摇头,显然不情愿。
“去吧,”喻清掐了下她的小脸,“我们明天再玩,好不好?”
即使不情愿,飘飘也还是乖巧听话的点点头。
待到走远。
喻清靠在秋千的吊椅里,整个人玩的有些累了,偏了偏头,带小孩确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即使飘飘已经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女孩了。
喻清闭了闭眼睛。
她累到整个人都不想动,要不是被花园的鸟雀声吵醒,怕是已经在这里睡着了。
今晚打算在老宅里过夜,佣人早已将房间和床铺收拾好。
喻清缓了会儿,站起身。
她刚从后院穿过去。
手机响起了消息的提示音。
喻清垂眼,锁屏上赫然是宋筝的消息。
她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