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理性的人。
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会在分析抉择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当下,他理应亦然。
时间已经不早,易感期的alpha很危险,季越庭这种身份地位不缺人照顾,上次见面的时候季越庭亲口叫他不要理会任何信息......桩桩件件都是理由,只要晏迟任意选择其中一个,就能心安理得睡去。
可季越庭自发出消息后就彻底失联,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晏迟没有别的联系方式,只能一个人着急。
一切陷入僵局。
但问题只有一个:
去,还是不去?
手机屏幕在黑夜中莹莹亮着光,晏迟再度按下那条信息,一遍遍重复的“我需要你”刺激着敏感的神经。
我需要你。
真的需要吗?
来不及犹豫,等他再回过神,已然站在陌生别墅的门口。
出门前匆忙套上白日脱下的衬衫,他连领口的扣子都没系好,看着眼前漆黑沉寂的庞大房屋,晏迟犹豫着叩了叩房门。
“咚咚。”厚重木门被敲击,沉重声响回荡。
有人会来开门吗,季越庭现在是否清醒,一切都是未知数。晏迟心急,额角都沁出细微汗珠,他打着手电找到门铃所在,没有章法都乱按了几下,“季越庭!季越庭,你在里面吗!”
良久,天边的星闪了闪,智能门锁被远程打开。
门后没有人,能完成这个动作的人,只有屋内正处在易感期的alpha。
这是不是说明,他现在没有大碍?晏迟在心里安慰自己,进门打开玄关和客厅的大灯,黑暗瞬间被驱走。
“季越庭!你在哪?”
没有人说话,回应他的,是二楼某处□□砸地的闷响。
晏迟额角一跳,只记着进门得换鞋,随便踩上一过分宽大的拖鞋就往楼上跑,他一路疾走一路推开沿途的房门,确认里面的情况。
一扇扇门被接连打开,无人在内。
终于,他来到走廊尽头,不知是不是错觉,比起一楼和刚才所经的空间,此处的空气让人压力倍增,肩头就像被什么重物抵住一般,沉甸甸的。
晏迟深吸一口气,刚握上门把,整个人就被屋内开门的力道带着向前跌去。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结实火热的胳膊将他稳稳托住。
“季——”晏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颈侧的冰凉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冷热交加,晏迟喉头干涩滚动。
他的目光缓缓落下,只看见一个银色的金属笼此时正放在自己的肩上,它角度刁钻往前一挑,顶开松垮的衬衫领口,贴着自己颈侧的皮肤轻轻磨蹭。
——是止咬器。
高等级alpha专属的止咬器。
“你好凉,”身后的alpha自黑暗中现身,他不由分说贴上来,前胸沸腾熨烫,宛如烙铁,“你......抱我。”
晏迟反应不及,被带着后退一步直接落进alpha怀中。
他的身高在beta中已算出挑,可此时站在alpha身前,却显得十分小。
止咬器的金属笼一步步逼进,如同阴冷湿滑的蛇,沿着晏迟的脖颈、下巴,脸颊,攀援而上,晏迟被冰得瑟瑟一抖,不住蜷缩身体,alpha却猛然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近,抱得更紧,逼他舒展。
“......为什么,为什么不抱我。”低沉的嗓音带着不解与困惑,以及显而易见的委屈。
他不明白,怀里的人为什么不热切地拥抱自己,而是浑身僵硬,不发一言。
“......你,”晏迟总算从宕机状态中脱离出来,他双手撑着季越庭的胳膊,飞速思考自己来之前查的那些资料。
没有伴侣的alpha在易感期容易失去理智,他们会将意外的闯入者当成自己的伴侣或战利品,而越是高级的alpha,越是容易陷入这种易感幻觉。
那他们需要什么?
晏迟被季越庭身上的灼烫温度烧得头皮发麻。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们需要什么。
安抚,耐心,温柔......他需要满足alpha合理范围内的要求,然后一点点,让对方恢复平静,直到最后脱离幻觉。
“你来了,来找我,可......为什么不抱我,”季越庭垂下头,想要靠得更近贴上晏迟的脸,但碍于止咬器的阻隔,只能用金属代替自己轻蹭。
他动作幅度不太大,潜意识里,还是害怕太用力会伤害到自己脆弱美丽的伴侣,“是我不好吗?”
“因为我不好,所以你不要我,不抱我。”
晏迟心跳如麻,他仰头,终于奋力从季越庭的束缚抽出一条手臂,他反手抚上背后的身体,指尖在视野盲区移动,措不及防碰到alpha敏感的腺体。
下一秒,晏迟听见耳侧传来一身难耐的闷哼。
“嗯——”
背后胸膛的起伏越发剧烈,晏迟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否则alpha绝对不会松手。
就像狩猎者不会松开自己的猎物。
“你没有不好,你很好的。”晏迟轻声细语,像对待不懂事的孩子,他挺着腰轻轻在季越庭侧颈上抚了抚,“但是你抱我抱得好紧,这样我怎么抱你呢?”
alpha忽然沉默,像是在用仅存的理智思考晏迟这句话是否正确。
“乖,你先松开我,让我转过身,然后我就可以抱你了。”晏迟放松身体,企图让alpha不那么紧张,最起码让他知道,怀中的猎物不会逃跑。
显然,季越庭确实是个讲理的人,哪怕此刻是易感期,他依然听话,在想明白后就缓缓松开了晏迟。但他仍保有警惕,用身躯挡住通往门口的路,双膝着地跪在晏迟身前,一点点仰头,可怜地看着他。
眼神期待又躁动。
卧室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地上是凌乱的衣物,以及被alpha打碎的玻璃渣。
晏迟垂眸,在摇曳的光影中,alpha发丝凌乱,眼下满是疲惫,他上身赤裸,肩膀和手肘位置都是青紫,显然是撞击地面造成的,这或许就是自己方才听见的闷响来源。
季越庭......原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也会有这样落魄的模样吗?
他不笑了,反而眼眶通红,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他也没有数不清的同伴,只是跪在自己身前,目光切切,呼吸颤颤地恳求一个拥抱。
晏迟心中奇异的感觉奔腾狂涌。
他伸手,捧住季越庭的脸。
alpha的呼吸骤然一滞,而后急促粗重,他不安地拽着晏迟的衣角,生怕眼前人弃自己而去。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啊,季越庭。”晏迟轻叹一口气。
他俯身,用双臂所有的容纳空间将人彻底环抱,alpha轻微颤抖的脊背在他的拥抱中逐渐停止,趋于平静,唯有粗重的喘息依旧,甚至愈演愈烈。
拥抱是一个很小的单位,只能容纳两具契合的身躯。
二人胸膛相贴处起起伏伏,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得更快,震得近在咫尺的胸腔发麻发酸。
“现在可以了吗,你看,我没有说谎,在抱你啦。”察觉到alpha的变化,晏迟轻柔道。
他一贯很会安抚哭闹的孩子,哪怕是福利院其他老师束手无措的情况,他也可以完美解决。
安抚易感期的alpha,用这一套应该也没关系吧?
“嗯,”季越庭神色放空,歪着头,枕在晏迟肩上,“你不说谎。”
晏迟笑了声,由衷觉得易感期的alpha还真挺像小孩子的,思维简单直白,看起来不太讲理,实际上很好哄。
“现在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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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吗,有没有哪里痛?”晏迟知道他会疼,但不知道具体是哪。
alpha懒洋洋倚在他怀里,不想动,半晌才道:“脖子最痛。”
脖子,那就是腺体?
晏迟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就跟吹伤口一样,往季越庭后颈吹了下。
“不!”alpha身体猛地一僵,神色倏然锋利,他手臂发力,转眼间就将作乱者抵在了床脚上。
“?”晏迟不明所以,只愣愣地被alpha推高。
这姿势过分亲昵,他整个人都坐在季越庭大腿上,对方面朝着他,薄薄的睡裤布料柔软,根本无法抵挡来自皮肤的温度。
晏迟起先乱挣了几下,可一两分钟后,他不敢动了。
存在感有些强,晏迟无法视而不见。
“......”晏迟放轻呼吸。
他扭身想要离远点,可这动作不过刚有个苗头,就被季越庭拽住腰拉了回去。
“你说的,不会不要我。”alpha的语气太委屈,和平日凡事自若的样子大相径庭,弄得晏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等易感期结束了,季越庭会留有这段记忆吗,到时候总不能怪他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有腺体的人哪知道腺体能敏感成这样。
可目前这事晏迟是真的处理不了。
他不知所措,只好跟个木头人似的不动,季越庭见状也乖乖不动,可那家伙不知事,仍直愣愣杵着。几分钟过去,事态没有分毫好转,晏迟耳热得冒烟,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
他臊得慌,扒着人小声问:“季越庭,怎么办?”
“怎么办?”alpha心情挺不错,用套着止咬器的脑袋蹭了蹭晏迟的耳朵,“现在好舒服,不用办。”
“......”这怎么能不办?
晏迟心累,只能寄希望于那家伙自己消下去,换了个话题问他,“易感期时间这么长,你都吃什么?”
季越庭想了想:“营养剂。”
“隔着止咬器怎么喝?”
“宝宝,有吸管的。”
原来有吸管啊,晏迟还真没想到。
等下......!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晏迟瞪大眼。
季越庭看向他,理所当然:“宝宝啊。你不是吗?”
晏迟很想说不是,但眼下的情况很微妙,现在这个时机去刺激alpha显然十分不明智,于是他沉默片刻答:“......嗯,我是。”
这个回答让alpha很满意,信息素都平和不少,晏迟虽然闻不到味道,但明显能察觉到周身压力的减轻。
“那我现在去给你拿营养剂好不好,你放在哪里?”晏迟继续发展他的幼儿园教育事业。
季越庭盯着他,狭长的眼眸眨了眨:“你要逃。”
“我不逃,很快就回来。”晏迟辩解。
“你要。”
“我不。”
太幼稚了,他们在说点什么啊?
终于,在几番拉扯后,季越庭勉勉强强答应了晏迟的提议,只不过保险起见,他提出要和晏迟一起去。
教育事业取得突破性进展,晏迟喜上心头,站起身来。
可还没等他踏出一步,季越庭就无声无息站到他身后,揽住他的后背和腿弯轻轻一提,将他公主抱起来。
“你干什么?”晏迟被失重感吓了一跳。
季越庭不管不顾,将人抱稳后又晃了晃,跟摇摇车似的。
晏迟被晃得脑袋发晕,直到“啪嗒”两声,他的拖鞋全部落地,季越庭才停下动作。
晏迟现在真拿他没办法,但还是不悦地乜了季越庭一眼:“解释?”
“宝宝,这双鞋太大了,会摔跤,”季越庭低头,止咬器抵上晏迟鼻尖,“想下楼的话,我抱你就好。”
“这是附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