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
包厢里很安静,以至于哪怕晏迟没开免提,那道声音还是溢出些许。
“谁啊,这会儿给你打电话?”柳木青挤着眼小声问。
话刚说出口,晏迟骑虎难下,顾不上回答柳木青:“是我。”
他没问季越庭哪来的自己的电话,眼下的时机也不大合适。
闻言,季越庭轻笑:“出差回来了吗?”
“刚落地不久。”小人机一板一眼答。
柳木青在边上听着,目不转睛,看着晏迟现在这凝滞样还觉得挺新奇。晏迟平日里看着温吞,实际上说话做事都蛮利索,什么时候这样过?
他好奇心大发,下意识想转叉子,结果小心划过了装菜地瓷盘。
“刺啦——”,噪音弄得人耳酸。
晏迟缩了缩脖子,听见季越庭自然而然问:“边上是你朋友?”
“是柳木青,他以前也是海高的,我记得......你们高中的时候还参加过一个社团。”既然对方都问起,晏迟出于礼貌还是提了一句。
季越庭“嗯”了声,随后干脆略过:“出差很累吧。”
?怎么又跳到这话题了。晏迟不解。
“还行,不太累。”
“那等会儿有空吗,我去找你?”
晏迟嘴上说不累,实际上出差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现在猛地听季越庭提起要来找自己,他才想到那个被落在车后座上的袖扣。
晏迟:“有空的。我车停在家里,你在公司的话,过去应该不远,但我回家还要一会儿。”
“这次没开车?”季越庭抓住重点,直言道,“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
说完这句话,季越庭没再开口,只是安静等着晏迟的回答,他的呼吸声不算响,但落到晏迟耳边却变得格外清晰。
手机举久了,手腕都发僵,晏迟心脏怦怦跳了两下,最后无奈道:“......好。”
挂了电话,柳木青投来询问的目光,里头还带着点揶揄:“小迟,我说,这该不会又是哪个你的追求者吧?”
“没有,你别瞎说。”晏迟否认,手上动作不停,把餐厅的定位发给了季越庭。
几秒后,季越庭回他:
【等我十五分钟,马上到。】
“所以到底是谁嘛,刚才看你脸色都变了。”
考虑到这会儿要是坦诚布公,自己几分钟前立的“不会有交集”flag就会被推翻,晏迟坏心眼地选择闭口不言,“没谁,就是点工作室的事。”
柳木青还想问,忽然收到条信息。他瞥去,瞬间垮了脸,“小迟,一个糟糕的消息,公司那边运行的程序有点问题,上头现在喊我回去加班。”
柳木青是互联网大厂主管,每天闷头跑程序,遇上就解决不了的bug突发加班也是常事。
“那你快去,争取早点修完早点休息,”晏迟说着招呼来服务员,“我给你把菜装起来,晚上你要是饿了就再热热,味道应该也不差。”
“哦,知道了小迟。”柳木青蔫蔫地收拾完东西先行告辞,连多问一句打电话那人是谁的功夫都没有。晏迟则不慌不忙地解决了桌上剩下的鸡胸肉,看着时间差不多才出了门。
拖着出差用的行李箱走到路边,季越庭还没来。
也是到这会儿彻底得了空,晏迟才有功夫仔细观察季越庭的新微信。
他朋友圈仅三日可见,内里一片空白,置顶亦然。但晏迟不觉得奇怪,季越庭现在毕竟是成功人士,应该不大会在朋友圈这种地方发生活照,那太私人了。
只是这个微信头像......食指和中指贴着屏幕一滑,方形的照片被放大,晏迟愕然发现,季越庭的头像竟然是一只小白猫,它蜷着身子窝在灰色的软垫上,小小的一团,背脊的毛茸茸的,不放大还真看不清。
“嘀。”
车灯打亮路面,宾利在晏迟面前停步,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眉目锋锐的脸。
“你的车修好了?”晏迟看着熟悉的车牌,脱口而出。
季越庭下了车:“前两天就修好了,只是发动机有点问题,不算严重。”
晏迟点点头,素白的脸在路灯映照下染上了橙黄的光,看起来很生动。季越庭的目光划过,又很快收敛。
晚餐没忍住吃了点柳木青的炒饭,晏迟这会儿正晕碳,他还没来得及纳闷季越庭下车做什么,手中的行李箱就被人顺理成章地接了过去。
季越庭的手很宽大,指节修长,骨节突出,温度也很高,相互碰触那一瞬,晏迟被烫得一哆嗦。而等他回过神,那个塞得满满当当堪比秤砣的行李箱,已经被季越庭轻轻松松提溜进了后备箱。
“后边放了点东西,你坐副驾可以吗?”季越庭问。
晏迟自然没意见,乖乖上了车。只是季越庭这副驾大概没什么人坐,椅背竖得笔挺,晏迟靠上去难受,手往下摸索着,想要找调节座椅的按钮。
他对宾利的内设不大熟,一下没摸着,侧着头,露出的后脖颈绷着,大概是皮肤太薄,那里颈骨微微突出了一段。
在哪呢。晏迟兀自寻思。
下一瞬,毫无征兆,属于季越庭的气息忽然靠近:“是这里......再往下一点。”
晏迟睁大眼,只觉手背一热,那是季越庭的掌心——他们隔了几公分,可alpha肩背投下的宽阔阴影几乎将他整个罩住。
太近了。
很快,一阵机械音后,靠背放了下去。
宾利内部的空间还算宽敞,能容纳一个alpha稍稍起身,晏迟忙不迭转过头时,季越庭已经坐回原位,只是西装裤上海隐约能见几道褶皱。
“多谢,”晏迟耳根有点热,难得觉得自己语言匮乏,“这么晚麻烦你跑一趟。”
“本来就是我丢的东西,”季越庭笑了笑,“我自然要负全责。”
开往晏迟家的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过话,只有车载媒体播放着和上次雨夜同频的电台广播,好巧不巧,就连主播都和那晚一样。
晏迟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手机,但心思早已飞远,飘到了未知地。
摩天大楼灯火璀璨,车行向前,灯影憧憧。季越庭的手越过中控台,晏迟瞥见,反应飞快地闪身让了让,跟敏锐的猫似的。
季越庭的手顿住。
“......”察觉气氛有些尴尬,晏迟找补问,“你怎么啦?”
“没什么,那边有两盒蓝莓,帮我拿一下可以吗?”
晏迟闻言马上动作,果然从侧边摸出两盒蓝莓,他也不知道季越庭想干什么,于是捧起来,认认真真问他:“你要现在吃吗?”
看着他的神情,季越庭忍不住笑了声:“不是我要吃,这是给你拿的。”
“给我?”晏迟诧异。
“公司今日份的水果,”季越庭没多解释,“你吃吗?助理说很甜。”
晏迟和手里两盒蓝莓面面相觑,半晌也没拒绝,翁声道:“吃。”
没有人能拒绝白月光的无伤大雅的请求,更何况是两盒一看就很好吃的蓝莓。
这下车厢内的声音不再单调,除开电台女声,还有一道很小的,窸窸窣窣的,水果裹着汁水爆炸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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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越庭有些出神。
“你怎么啦?”晏迟面颊一动一动,看见季越庭在路灯变绿后还没有马上启动,出于交通礼貌发问。
“没事。”alpha收拾好心绪,温和得体,“很快就到了吧。”
“嗯,前面再转弯就是了。”晏迟大手一挥,比导航先一步点明目的地。
进了小区,宾利在白色的阿斯顿马丁边上停下,晏迟没墨迹,当即上后座给人找起了袖扣。座椅宽敞,晏迟提膝跪在上面,开了车内的灯,乍一下却没在座位上找着。
“怎么没有......”晏迟说了句,又探腰向下看去,那片位置灯照不到,他只能打开手电筒细细查看。
季越庭不知何时也下了车,他垂眸,看着晏迟白衬衫下凸起的脊骨,默不作声靠近。
“没找到吗?”alpha问。
晏迟又往里挪了一寸:“等下,我好像看见了,它滚到里面去了。”
季越庭站在他身后,问:“那够得到吗?”他嗓音有些哑。
“可以的,还差......还差一点点。”晏迟伸出手,指尖已经碰到袖扣边缘,他轻轻往回一钩,袖扣来到掌心的同时,原先靠膝盖和手肘维持的平衡也被打乱。
可预想之中的跌坠没有发生,在平衡被打乱的瞬间,季越庭的手在晏迟腰上很轻地托了一把,将人扶稳。
此后,他收回手,绅士而克制。
夏日的傍晚本就燥热,这几分钟和袖扣的博弈让晏迟出了汗,额前的碎发都滑落粘连,但他不以为意,只是微抬肩膀抹开鬓侧的发丝,摊开手心,笑着冲alpha问:“季越庭,是不是这个?”
良久没得到回音,晏迟懵懵抬眼看去。
不知不是不天色太暗,他竟然觉得季越庭此刻的眼神有些太......深了?
“......是。”季越庭终于出声,“辛苦你帮我找回来。”
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晏迟又否定先前所产生的幻觉。
袖扣被找回,自己也到了家,是时候说再见。
晏迟想的不太多,只是觉得,这下他们总算没有见面的理由了。而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也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遗憾。
行李被取出,一手拽着拉杆,一手拿着剩下那盒蓝莓,晏迟又多看了季越庭一眼:“那我走了?”
“嗯,”明明时间不早,但季越庭没有急着上车的意思,“出差辛苦,你早点休息。”
这种程度的关心不会让晏迟太不自在,他扬唇笑笑,目光快速掠过,而在最后一眼那几秒里,他忽然看见,季越庭西装的前襟上有点白色的东西。
社交礼仪很重要,于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前胸,说:“你这儿好像蹭上灰了。”
季越庭低头,“啊”了声,随后伸手把那点“灰”完整地拈了下来。
能拿下来?晏迟这才注意到那并不是什么“灰”,而是某种动物的毛发。
“可能是抱猫的时候留下的,”季越庭指尖轻拈,漫不经心将白色的猫毛吹散,“春夏换季,它掉毛多,跟蒲公英似的。”
“你还养猫了?”晏迟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明知故问。
“一只小白猫,养了有几年。”季越庭的语气像在话家常,“它叫吃吃,吃饭的吃。”
吃吃。
这个音从季越庭口中发出,让晏迟莫名有些不自在。
“......好,那代我向它问个好。没什么事,我就先回——”
“晏迟,”季越庭打断他的告别,不偏不倚望来,“下次有机会,你想见见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