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漂亮宝贝儿
裴珏斐脚步滞停在原地, 浴室内的水滑动,浸过他的鞋尖,让他的鞋底同样缠绵出一片湿滑。
江舟燃跌坐在原地, 足尖泡在冷水里,从足底开始泛着强烈的寒意,大脑的弦死死崩着, 若裴珏斐表现出丝毫嫌恶, 这根弦随时会因他而断裂。
他的脸色苍白, 没有一点血色, 看起来难看极了。
裴珏斐先前被冲击到空白的大脑迅速旋转,他很快就有了行动,鞋漫过池面积水, 踩过瓷砖上大片湿泞的水。
又跨过浴室横斜的置物架, 向江舟燃走来,裴珏斐把浴室房门锁紧,避免江舟燃可能被其他人看见的风险。
江舟燃长睫不受控制地乱抖,绝望紧闭的双眸极其缓慢地睁开, 他抬头仰视着裴珏斐,瞳孔同样在追随着他的脸, 不放过裴珏斐脸上每一寸神态。
看见裴珏斐出现在他面前, 江舟燃渐渐红了眼圈, 额角还未完全滴落的水珠, 停留在他眉眼, 如同泪珠, 要落不落。
浴缸内依然在持续不断地发出水流声, 哗啦哗啦往地面流个不停, 制造出阵阵不吵闹却让人难以心安的声响, 裴珏斐走过去拧紧。
裴珏斐仔细检查浴室里为什么会积这么多水,看了圈才发现地面排水孔被条毛巾堵塞,他取出来随手扔进垃圾桶。
堆积了许多却不得去处的水流终于有了归地,齐刷刷往排水孔流去,浴室内氤氲的水汽缓缓减少。
裴珏斐转过身,面对着江舟燃,目光落在青年被湿透背心勾勒出的锁骨,他的眼尾因疼痛剧烈泛红,再配上这副好似随时都会掉泪的可怜模样,带着惹人怜.疼的魅力。
裴珏斐忽地念了句他的名字:“江舟燃。”
“你在害怕什么?”
江舟燃慌乱到喉咙干涸,他现在也沦为了大脑一片空白的无助者,他大概是想把现在这事迅速掩盖过去,竟下意识牵住裴珏斐的手。
他喉珠带动着干哑声带滚动,说着自己可能都不清楚的话,紧张到开始胡言乱语。
“你……你要不要摸摸它。”
“它不丑,真的,真的不丑。”
江舟燃大有牵着裴珏斐手往那拉的趋势,好像真想把裴珏斐的手按在上面,让他仔细感受。
裴珏斐蜷紧的指节舒展,他低眸凝视着江舟燃的脸,青年脸上满是无法遮掩的慌乱,眼瞳红着,水光迅速在他眼里凝聚,随时都会砸落下来。
这次落下的可不是他脸上的水珠。
在江舟燃抓住他的手,即将真的触碰到这处软热时,裴珏斐反手扣住他的手,并没有顺着青年的牵引,就肆无忌惮在他无助绝望时刻,挑逗他的委屈。
裴珏斐语气冷静地对江舟燃说道:“江舟燃,闭上眼睛。”
江舟燃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身体紧张地发颤,但还是听他的话,睫毛不安地卷敛,缓慢阖闭上眼眸。
抓着裴珏斐的手倒是一直没放,还在大力攥紧,明明怕得要死,可依然不想放他走。
裴珏斐半跪在他面前,手摸了摸他的发丝,浴缸之前满是水,江舟燃的头发也不逞多让。
身体同样也是,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哪里都湿漉漉的过分。
他之前递给江舟燃那套干燥的换洗衣服,也被水泡到,根本没办法再穿。
白色背心还湿透了,黏紧江舟燃的身体,如果不及时换,很容易感冒,可裴珏斐现在没提,江舟燃现在情绪不好,让他脱掉这件衣物,只会加重他的无助。
他抚着江舟燃指尖,耐心安抚他的情绪,裴珏斐问他:“可以站起来吗?”
以裴珏斐的观察,他只摔到了尾椎骨,站起来可以,只是会有点疼。
江舟燃委屈点头,借着裴珏斐的手臂,缓缓地站起来。
裴珏斐看着他,现在才提:“把上衣脱了,这么湿你穿起来会感冒,用我的衣服给你遮一遮,好不好?”
话落,裴珏斐还握住江舟燃的手,让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证明他话中的真假。
江舟燃脊背僵住,反正最大的秘密都被裴珏斐看见了,他红着耳根迟疑片刻,还是将这件背心脱掉,裴珏斐接过放进脏衣篓里面。
等他把衣服脱掉后,裴珏斐将脱掉的米白色羊绒衫围在江舟燃腰间,替他掩盖他不想视人的宝贝。
这件羊绒衫不是长款,就算江舟燃穿上,以他们相差不大的身形,也没办法掩盖太多,还不如围着他的腰身,反而能遮蔽更多。
昨天裴珏斐想到爬到山顶已经是晚上,节目组说不定会让他们留下来过夜,就给自己还有江舟燃换了件厚一点的衣服。
不过与江舟燃不同,裴珏斐里面没搭衣物,上身就只有这件羊绒衫,现在成了江舟燃腰身的遮挡,是以他的上半身就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还未彻底消散的水汽,亲昵缠上裴珏斐的脖颈与锁骨,连带着他这张冷静极了的脸都没放过,贴着他身上水汽好像自动织成了件衣裳,让裴珏斐身材有股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感。
幸好现在江舟燃闭着眼,不然他可能会表现得更加不堪。
裴珏斐不甚在意自己此时的模样,他揽过江舟燃的腰,半抱起他,带着江舟燃让他坐在凳子上。
从墙上挂着的架子上拿下条干净毛巾,擦拭着江舟燃满是水珠的脸颊,给他擦脸时,裴珏斐力道放得很轻柔,完全没弄疼他。
给他擦好脸,裴珏斐微微抬眸看了看洗脸台前的镜子,江舟燃眼睛闭得很紧,扬着脸,乖巧地让他擦着自己的脸。
毛巾粗糙的布料又把他眼尾蹭得更红了,干燥的毛巾漾着一圈又一圈圆形水珠,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江舟燃难抑而落的泪。
裴珏斐盯着泪痕看了半晌,放下毛巾,自己取下花洒,调试好水温,确定在最佳人体感受的舒适水温后,握着花洒轻柔地冲洗着江舟燃的头发,顺手挤了些洗发水。
江舟燃还没开始洗澡,整个人就狠狠摔在了地板上,不洗干净他肯定不舒服。
而且因为早上他们才爬了山的关系,江舟燃头发也沾染上了绿叶的味道,清新且夹杂着泥土味,不难闻,但残留在身上也并不好。
裴珏斐有给裴玥洗头发的经验,现在换成江舟燃,做起来也显得异常熟练,白色泡沫在他手下变幻出各种形状。
江舟燃脑袋上的泡沫没出现太久,就被温热水流冲刷,泡沫溅到地面,被地面还没流干的水一起裹挟进入排水孔。
裴珏斐又给他冲了遍水。
江舟燃头发很快就洗好了,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荔枝香,萦绕在鼻尖泛着不明显的甜意。
洗发水是荔枝味儿的。
花洒被裴珏斐放回原处,他垂眸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江舟燃,锁着他的发顶,视线一点点下,落在他后脖。
一撩江舟燃后颈处湿哒哒的发尾,就暴.露那枚肿红的牙印,裴珏斐坏心眼地按了按白皙颈肉。
江舟燃就立刻敏.感地弓起了身子,不安地想抱住他,可裴珏斐在他身后,他根本没有办法,垂着脑袋,好似呜咽了声。
裴珏斐又掐了掐他的颈肉,叹息声:“你啊……”
到底在怕什么呢?
江舟燃被他这么一掐,整个人更不安了,哪怕裴珏斐根本没对他做什么,只是捏了捏他后脖颈而已。
裴珏斐看着这枚牙印被他捏得变形,又感受到手背触碰到的发丝还染着潮湿。
这才刚洗完头发,没用吹风机,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干,顶着头湿漉漉的头发,江舟燃当然也不可能舒服到哪去。
好在浴室内也有吹风机,裴珏斐认真检查了遍,确定插口插座都是干的,没有进水,这才放心插入电源。
热度风速他都开的中档,裴珏斐的手没入柔软泛湿黑发内,修长指节在发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丝,温热的风缓缓流淌。
江舟燃被他吹得挺舒服,忍不住哼唧了下,像头被顺好毛的小狼。
江舟燃发量多,头发也挺长,吹干没那么容易,裴珏斐控制好速度,尽最大的效率把他吹干。
又过了许久,江舟燃的头发才重新变得蓬松柔软,额头前面的碎发垂落,挺立的鼻尖还染着点红,眉宇的泪红在白皙脸上被衬得极其明显。
裴珏斐放下手边的吹风机,捂住江舟燃的眼睛,脸颊蹭着青年还带着荔枝香意的发丝,即使不刻意嗅闻,依然能闻清。
裴珏斐下巴抵在青年肩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贴着江舟燃同样红透了的耳朵,语气幽幽地发问:“你刚刚是不是在怕我。”
江舟燃想摇头表示不是,可裴珏斐这动作钳制了他的行为,他哑声说:“不怕,我没怕你。”
他怎么会怕裴珏斐呢,他只是怕裴珏斐看见他与别人都不一样,心生恶心,会觉得他也同样不堪,从而远离他。
明明是同样是男人,却长了那么多余残缺的东西,江舟燃自己都接受不了,又怎么能奢望有其他人会接受。
裴珏斐能感受到手心下的睫毛在颤,江舟燃肩头仍然在紧绷,他还在紧张害怕。
镜子里青年唇角也在不安地抿直,像在等待一场多舛的命运审判,裴珏斐望着镜子里的他们,忽地对江舟燃道:“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学医。”
江舟燃确实经常看见他捧着书看,可他并不擅长学业,再加上裴珏斐看到他时,也并不会拿书出来看,是以他也没看出什么,当然不清楚他学了什么。
裴珏斐又说:“前两天,我联系了我的导师,我跟他说,我想增加一个研究课题,导师听了很支持我。”
江舟燃动了动嘴唇,问他:“什么课题。”
他确实对学习有关的事都不感兴趣,可他想更加了解裴珏斐。
“假两性畸形,这是我新增加的研究课题。”裴珏斐用指根抚摸着青年一下子就慌乱到紧直的脖颈。
“导师和我,以及无数先辈同僚,都不认为这样的患者是畸形怪异的异类,这只是一种出于基因而表达出来的疾病。”
“江舟燃,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基因里都带着混乱不堪的DNA,没显现就是健康人,而显现出,我们一般将其称为——患者。”
裴珏斐用食指触碰江舟燃的唇,又用中指磨过他的唇肉,让他仔细感受手指长度的区别:“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中指比食指长,可我不是,我与他们都不一样。”
“江舟燃,你会觉得我是异类吗?”
江舟燃怎么会觉得他是异类,他启唇时吐息勾过裴珏斐食指,嘴唇张合间差点将裴珏的手指吞入唇中。
他坚定地说:“不会。”
他又强调地对裴珏斐说:“你不是异类。”
江舟燃不想让裴珏斐有这样自卑的想法。
裴珏斐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示意他睁开眼睛,江舟燃慢慢地掀开眼皮,率先看向镜子里的裴珏斐。
裴珏斐没像他之前那样狼狈,但头发也被他身上的水丝蹭湿了些许,这张昳丽却因为他气质而显得冷淡的漂亮脸蛋,也一样沾染上不少水珠,更加突显他五官的精致。
他的头发也变长了不少,裴珏斐明明是位身材极好的男性,外表上竟然能用美来形容。
这种美并不会模糊他的性别,内敛的锋利美感,反而让裴珏斐更加充满惹人垂涎的诱惑感。
江舟燃早已清楚他好看,现在也只是更加深刻地明白这点,他忽然感受到一阵口干舌燥,迫切地想咬些什么。
唇无意识张开,露出锋锐犬牙,可他根本就咬无可咬,磨过自己舌肉,就重新遗憾地阖闭上。
他被裴珏斐紧紧地抱在怀里,水汽氤氲的不只是满屋潮湿,还有萦绕的亲昵。
江舟燃感受着裴珏斐怀抱的温暖,瞬间就感觉想咬些什么的念头更见浓烈了。
裴珏斐见他缓了过来,垂下眼睑,闭了闭眼,主动贴了贴江舟燃的脸颊:“刚刚,看见你露出害怕我的表情,我不开心了,你知道吗?”
江舟燃感受着脸上的触碰,脸更红了,他想转身抱住裴珏斐,可依然无法做到,他也贴了贴裴珏斐的脸,解释说:“我没有害怕你,我就是……”
裴珏斐蹭了蹭他肩头:“我知道。”
他当然清楚江舟燃只是出于自厌心理导致的害怕。
裴珏斐似在转移话题:“江舟燃,这个课题我会一直做下去,你愿意帮我吗?”
同时研究两个课题,对裴珏斐而言也不是件难事,他早已猜测过江舟燃的病症,刚刚见到,也不过只是更加确定了一点罢了。
听到裴珏斐这么说,江舟燃点了点头,语气开始上扬:“好。”
虽然不知道怎么帮,但这样的身体竟然能帮上裴珏斐,江舟燃很开心。
裴珏斐无声勾了勾唇,安静地贴着他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江舟燃道:“那我去拿衣服,你在这里等我。”
江舟燃总不能只用他这件羊绒衫遮掩,肯定要穿好衣服,才方便录节目。
见他要出去,江舟燃神态怔了怔,又有点不开心,尤其是在看到他的上半身后,更加不情愿了。
外面还有摄影师在拍,就算他特意交代过节目组,可是万一就是不小心拍到了裴珏斐呢。
一想到裴珏斐这样会被除了他以外的人看到,江舟燃就浑身不是滋味,心脏像是被丢进洗衣机洗过一样,成为了皱巴巴的一团。
江舟燃回眸看着裴珏斐,拽了拽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那你穿件浴袍出去,好不好嘛。”
浴室里有浴袍,只是现在是白天,待会儿还要拍摄,穿这个就不太方便,还不如直接穿衣服。
裴珏斐勾了勾浴袍,江舟燃情绪还没彻底缓过来,他也不想逆着江舟燃的意思,答应了他的要求,哪怕白天这样穿起来看上去真的有点奇怪。
外面确实有摄影大哥,他看到裴珏斐还愣了愣,确实没想到他会在浴室待那么久,还穿着浴袍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看太久,手中的摄像头从始至终也没对准他,脸倒是对向裴珏斐,做了个手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不会说出去。
出于隐私保护,他还关上了门,裴珏斐看见,说了声谢谢。
裴珏斐除了拿江舟燃的换洗衣物外,还拿了自己的衣裳,他那件羊绒衫肯定是没办法再穿了,拿完,他就迅速走进浴室。
江舟燃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看见他的那刻,眸光瞬间亮起,想从凳子上下来挨着他,裴珏斐道:“衣服拿好。”
贴向裴珏斐的步伐被举在空中的衣服打断,江舟燃也没硬着去贴他,拿好衣服开始换。
裴珏斐把衣服递给他后,背过身不去看他,自己也紧跟着换了件上衣,江舟燃很快就换好了,那件羊绒衣被小心地妥帖放置。
看见这件衣服,裴珏斐上手,正准备随手扔进脏衣篓,好一起洗干净。
一看到他这个动作,江舟燃瞬间就紧张了起来,护宝贝一样抱在怀里,不让他碰,说:“我自己来。”
见他这样,裴珏斐也没有坚持,说:“好。”
又磨磨蹭蹭半天,他们才从浴室里出来,这么久了,浴缸里面的水也差不多快排干了,水汽也消失了不少,唯有满屋的荔枝香足够浓烈。
裴珏斐也快速地洗好了澡,他身上也残留着爬山过后的气息,不洗干净肯定不行,浴室里洗发水是从江舟燃家里带来的,只有荔枝味。
洗完,裴珏斐发丝也就充满了与江舟燃相同的味道。
等他们把一切都收拾好,其他嘉宾才全都姗姗来迟,一到民宿就没有力气再上楼了,趴在一楼餐桌,大声说好饿。
爬了这么久的山下来,他们感觉两条腿都要废了,即使吃了早饭才下的山,肚子也饿得在锣鼓喧天。
看着旁边的小草都眼冒绿光,恨不得吃进肚子里。
他们动静挺大,裴珏斐在房间都能听到,见其他人到了,他们也不准备缩在房间里。
裴珏斐带着江舟燃下了楼,和嘉宾们聚集,除了在他面前,江舟燃一向能装,外表仍然很帅,没让人看出异常,除了耳根仍然在不正常地发烫。
嘉宾们一看到裴珏斐,就双眼一亮,感觉唾液在疯狂分泌。
“裴助,江湖救急啊啊啊!!!我们要饿死了,求求你给小的们赏些吃食吧,小的一定会报答你。”
说这话的人叫任贾燕,童星出身,小时候演过大火的喜剧,知名度国民度都不错,他之前尝过裴珏斐的手艺,那时就惊为天人。
再加上现在肚子饿的实在厉害,整个人馋虫都被勾了出来,哪怕江舟燃就在旁边,也壮着胆子提出了要求。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嘉宾纷纷效仿,渴望朝廷迅速派发救济粮,一副再不吃就要饿在这里的样子。
江舟燃看着裴珏斐,摸了摸肚子:“我好像也饿了。”
听见江舟燃这么说,裴珏斐看着嘉宾们道:“那我来做吧。”
见嘉宾们实在是饿太狠了,节目组于心不忍,没布置什么任务,还好心地提供了一大堆肉类,丰盛极了。
看着比昨天还要更加丰富的食材,裴珏斐问了问嘉宾们有没有什么忌口,或者对什么食材过敏。
问完,裴珏斐才开始做,江舟燃忌口很多,不吃动物内脏,也不喜欢吃要剥壳的海鲜虾类贝肉,蔬菜只爱吃生菜,花菜等寥寥几样。
江舟燃口味偏辣,但因为要保持身材,所以江舟燃平常饮食只能被迫清淡。
裴珏斐父母是干苦工的,饮食比较重盐重辣,他从小和爸妈这么吃,裴珏斐味觉其实也比较重口,哪怕知道这样不怎么健康。
嘉宾们有些要保持身材,有些则不要,口味也不一样,再加上忌口以及过敏不一样,相同的菜,裴珏斐准备做两份。
嘉宾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洗菜择菜端盘子都被他们包了,江舟燃因为提供了助理,反而什么都不用做。
江舟燃也做不到只让裴珏斐一个人干活,挤进厨房也要做。
厨房油烟大,江舟燃贴在旁边帮裴珏斐,看着裴珏斐这么辛苦,他开始后悔自己提议了。
裴珏斐倒是觉得还好,反正做一个人的也是做,做其他人的也是做,还能帮他们两个拉人脉,万一就用上了呢?
因为菜量大,过了很久所有的菜才做好,等所有人都落座,嘉宾们请裴珏斐先动筷,不然他们都不好意思吃。
裴珏斐夹了筷红烧牛腩,吃了口,见他吃了,大家迅速开始吃起了饭,一个个风卷残云地恨不得把盘子舔穿。
恰好是饭点,直播间观众很多,看到他们这样,都觉得自己也胃口大开,感觉一顿能炫三大碗饭。
[助理先生好厉害!感觉什么都会哎!]
[大家吃得好香,我也想吃!!!]
[这不比吃播好看?!]
江舟燃食量其实不大,吃碗米饭就差不多饱了,但一想到这是裴珏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恨不得原地多长出一万个胃。
裴珏斐递给他张纸,示意他擦擦嘴,对他说道:“吃不下就别吃了,不然又把胃搞坏了。”
江舟燃胃炎都还没好,一下子吃这么多,身体哪里受的住。
“好。”江舟燃接过擦了擦嘴,乖巧地放下筷子没再吃了。
又忍不住蹭在他身边,明明被看见了最大的秘密,江舟燃反而变得比昨天更黏裴珏斐了,要是有选择,江舟燃估计恨不得长裴珏斐身上。
大庭广众之下,江舟燃也没有贴得很过分,裴珏斐也就随他去了。
等所有嘉宾吃完饭,大家都瘫在了靠椅上,慢悠悠地看着湛蓝的天空,村里空气好,环境也很漂亮。
王钢老气横秋地感慨:“这才是人生啊!”
李主持人笑骂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感慨人生了,休息半个小时,大家就又来任务了。”
陈佳趴在桌上,摆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老李,我已经废掉了,做不了任务。”
“老李,你确定咱们这是田园综艺,我该不会被奇怪的剧组绑架了吧。”任贾燕护住胸,一脸警惕惊恐地看着主持人。
主持人咳了几声:“先让我介绍一下,这个任务真的真的非常简单,待会儿会有两位小朋友带嘉宾们去传说中的清池捕捞,谁捕捞得多,谁就能得到传说中人鱼的馈赠,怎么样,心动了吧。”
其实就是去小溪边抓鱼,亏节目组为了忽悠他们,甚至还编了个故事背景。
裴珏斐后背贴着靠椅上,享受着饭后难得的休闲时光,双手懒散地垂在身侧。
没多久,裴珏斐就感受到自己躲在桌下面的手指被碰了一下,指腹互触那刻,携来另一人的温度。
江舟燃偷偷摸了摸他的手,裴珏斐没躲,就像得到了许可,江舟燃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已经不满足简单的触碰。
裴珏斐侧眸看了他眼,就移开目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视前方,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主持人讲解规则,哪怕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
抓住裴珏斐的手也就算了,还想穿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偏偏江舟燃双眸还亮晶晶,让人舍不得拒绝。
“哥哥,你们在偷偷牵手吗?”
一位扎着辫子,看起来约莫不过六岁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好奇地抬起头看着他们互牵的手,歪了歪小脑袋,发出懵懵懂懂的疑问。
江舟燃脸顿时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要锁我啊,我好想哭啊,我写了这么多字,我真的好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到底写了什么啊,攻从后面抱老婆都不可以吗,这样都不可以吗,一本文这么关键的时候,这样的程度你就锁我,真的很过分吗,所有的描写我都改了,求你们快点审核吧,我真的好难过,是不是又要我熬到天亮啊,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啊
第29章 白软嫣红
他们牵手被位单纯懵懂的小女孩这样注视着, 江舟燃哪怕在想黏裴珏斐,也不太自然地松开了手。
裴珏斐手上的触碰顷刻间就散得干净。
江舟燃脸上的红不断蔓延,本来就红的耳尖更是红透, 像枚纯粹的红宝石。
他害臊到恨不得把通红的脸埋到裴珏斐脖颈,但他没办法这么做,只能偏过脑袋, 连眼神都没往裴珏斐身上飘。
直勾勾专注地看着主持人, 好像李主持人忽然脸上就开起了花。
裴珏斐勾了勾唇, 笑了两声, 他悄悄地对小女孩招了招手,食指竖在唇瓣,小声道:“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弯了弯眸子:“我知道啦, 是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是好朋友,朋友手牵手。”
小女孩紧张兮兮地提醒:“但是你们不可以亲亲哦, 妈妈说亲亲的话会怀小宝宝。”
裴珏斐顺着她的话,含笑道:“你妈妈说得对, 不可以和人随便亲亲。”
算起来, 他和江舟燃亲过两次, 如果亲亲真的能让男性也怀孕, 江舟燃估计都怀两个了。
江舟燃脸更是红透。
小女孩没有在他们这边待太久, 马上就哒哒地迈着小步子往前走了, 主持人看见她, 牵过她的手。
看着嘉宾们说道:“这就是我说, 要带你们去见美人鱼的小朋友, 你们可以喊她芊芊。”
芊芊年纪小,但不怯场,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芊芊,这个伯伯说要跟着我去找美人鱼,妈妈说美人鱼喜欢可爱的小公主,就带我来啦。”
大家都很捧她场,鼓掌了起来。
没多久休息时间就到了,等嘉宾们收拾完,拿好各自的工具,就前去小溪边 ,准备捕捞鱼。
这里是南方,山多,要走到小溪边还要穿过条山道,不过这山有条修好的路,走起来很轻松。
很快,嘉宾们就到了目的地。
是条波光粼粼闪烁着阳光,倒映着岸边树木的溪河,远远看去,就能见到里面有许多鱼游动。
个头不大,但也不小。
取出各自的工具,开始捞鱼,芊芊还小,不可能让她离溪边太近,就让她站在岸边,旁边还有工作人员保护她。
这条溪不算浅,感觉像小河,但名字就叫小溪。
主持人怕他们不知轻重,下河游泳:“你们别走太深了,这溪只是看起来风平浪静很安全,但要是玩性太强,想当游泳健将,那可不行。”
“就在溪边抓抓鱼就够了。”
江舟燃以前演过泳衣冠军,为了更加贴合角色,他也练过游泳,泳技其实很不错。
不过只是下溪边捞鱼,大概也用不上什么游泳技巧。
裴珏斐小时候其实挺叛逆,瞒着父母,跟秦尧跑到河边游过泳,但只游了一次,就被出现在那钓鱼的小姨父逮住。
结果两个人都狠狠挨了顿训,从那以后裴珏斐就没再游过泳了,所以他不太擅长水。
至于秦尧,小时候比他还皮,不让游就偷摸去网吧,或者偷小姨父鱼竿钓鱼。
每次钓到大鱼就要找裴珏斐炫耀,两个人偷摸就背着大人把鱼烤了,就撒点盐,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后来渐渐长大,秦尧反而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裴珏斐注意力很快就重新聚集在江舟燃身上,见到他看着溪边,有些跃跃欲试。
好久没来到这么原生态的村落,见到清澈的小溪感觉兴奋是当然的。
其他嘉宾都脱了鞋袜,赤.脚淌过水流,踩在溪流上,拿出工具开始叉鱼。
江舟燃见了,扯了扯裴珏斐袖口:“我也可以这样吗?”
明明他才是雇主,想脱个鞋子进小溪里,竟然还要询问助力的意见。
裴珏斐目测了下流速,没感觉出什么危险,对他点了点头,道:“不过溪里有点滑,你小心点。”
江舟燃立刻就开心了起来,想去贴贴裴珏斐,让他一起陪着,见到后面小女孩在看,难得觉得羞赧。
他不好意思去蹭裴珏斐。
江舟燃慢吞吞地也淌进了溪水里,兴致勃勃地看着水波下游动的小鱼,看了会儿就可怜兮兮地回头,眼神都透露着一种要陪伴的渴望。
裴珏斐不太放心江舟燃一个人去小溪里面待着,自己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因为这也算种比赛,裴珏斐没办法帮他,最多只能在旁边看着他。
江舟燃的工具和大家差不多,是柄鱼叉,他拿着鱼叉表情特别认真。
但鱼哪里有那么好抓,以为抓到了,结果摊开手一看,根本就空空如也,抓着抓着,他也来了脾气,不抓到一条就不准备回去。
不远处的任贾燕都抓到破防了,咬牙:“不抓一条,我就不姓贾。”
[虽然但是,你好像本来就不姓。]
[已红温。]
[天杀的节目组,我们小情侣镜头怎么这么少。]
其实裴珏斐他们镜头今天不算少,只是摄像头经常会拍到他和江舟燃亲密,一般这种时候都会把镜头暂时切走。
主要是今天江总会来视察。
这档节目组背后是Y.L集团投资,Y.L的江总作为江舟燃哥哥,看到自己弟弟和陌生男人这么亲昵,估计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投资,节目组会切镜头,决定今天从心一把,但有的时候来不及,他们的亲密就被看见。
江舟燃此时正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抓鱼,但他手挺笨,过了这么久,半条都没抓到,他也不气馁。
正准备站起来休息一下,脚就踩滑,直直往前倒在裴珏斐怀里。
裴珏斐下意识环住他的腰,担心地问道:“有没有哪里疼。”
他担心江舟燃是踩到石头才摔的。
江舟燃无意识蹭了蹭他的脸:“没有哪里特别疼。”
除了早上在浴室摔倒在地板的臀瓣,现在还有一点点疼外,江舟燃没有哪里疼。
江舟燃突如其来的摔倒,导致镜头没及时切走,饿了许久的cp粉才终于吃到了糖。
不过因为还要拍摄,江舟燃哪怕再想和裴珏斐贴,也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裴珏斐在他旁边,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担心江舟燃又不小心脚滑了。
他感觉江舟燃是易摔体质。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光线都没那么充足,许多嘉宾仍然只捞到了两三条鱼。
至于江舟燃,他更惨,一条都没捞到。
裴珏斐安慰他:“没关系,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
江舟燃其实也没有特别执着要拿第一,虽然半条鱼都没捞到,让他感觉有点挫败,但也没特别往心里去。
听见裴珏斐的声音,江舟燃又想被他抱抱了。
反正到最后,所有嘉宾加起来的鱼也不过勉强两位数。
王钢身手利落,以捞到三条小鱼的傲人成绩荣获第一,江舟燃更是骄傲的以零条获得倒一。
主持人还冷酷无情地道:“今天的晚餐就是大家捕捞的鱼,既然只有这么一点,那就只能吃这些。”
嘉宾们顿时就着急了,王钢:“老李,你是不是被穿了,以前风趣幽默体贴的老李去哪了?!”
主持人摸了摸飘扬的头发,嘴角忍不住翘了翘,表情依然满脸冷漠:“夸我也不会让你们多吃半条鱼。”
他还说:“你们捞到太少,美人鱼对你们很失望,不肯出来见你们。”
嘉宾们也无所谓能不能见到这编造出来的美人鱼,一想到他们只能吃这点鱼,顿时恨不得再跑河里多捞几条,但时间已经结束了。
芊芊关心地看着他们道:“没关系,大家已经很厉害了。”
她掰着手指头算,开心地拿出十根手指头:“大家捞到了这么多呢。”
陈佳笑眯眯地说:“是呀,是呀,芊芊也好棒,大家也好棒。”
她又看着其他嘉宾,说:“我们把鱼都烤了吧。”
好在节目组虽然只让他们吃这些鱼,但至少主食还是提供的,多吃几碗米也不会觉得饿。
江舟燃也得到了照顾,王钢大方地分了他整整一条,就连只捞了一条的任贾燕都分了他半条。
裴珏斐也就着鱼吃完了这顿晚饭。
大家今天已经被抓鱼折腾到累了,又把最后的镜头拍了,农村熄灯也早,大部分干脆就回房间休息。
裴珏斐和江舟燃是分开睡的,他送江舟燃回到房间,就往员工休息的地点走去了。
江舟燃磨磨蹭蹭不想放他走,可又没办法。
——
漆黑夜晚笼罩整座村落,偶尔能听到窗外的蝉鸣。
裴珏斐躺着,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罕见地觉得毫无睡意。
不大的房间内,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安静到落针可听。
裴珏斐阖下眼帘,脑海里竟全是江舟燃。
以往他过惯了这种日子,怎么才和江舟燃相处那么一段时间,怎么就觉得自己不适应了起来。
但选择和江舟燃分开睡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裴珏斐闭紧眼眸,让自己迅速进入睡眠状态。
明天还要录制节目,他必须早点睡。
裴珏斐手机忽的振动了起来,跟着江舟燃来一起录节目后,他就关掉了声音提醒,改成了振动。
是江舟燃发来的消息。
[燃:疼。]
[燃:(图片)]
照片上的江舟燃只穿着裴珏斐的羊绒衫,弯着腰,腰线与双腿形成到完美的弧度,更加突显那片白嫩。
而白软皮肤上有抹可怖的嫣红。
[燃:好疼,帮我揉揉好不好。]
早上江舟燃就摔到了他的尾椎骨,裴珏斐没想到他深夜才提疼,还让他过去帮他揉。
[燃:我一个人抹不了药,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后天夹子,明天没有更新,正好休息一天,整理一下不存在的大纲,想想接下来怎么写(肥肥瘫)
第30章 我在拍你
手机屏幕里这张泛软带绯的照片, 透过月光反射,映落到双清浅无波的眸子内,裴珏斐琥珀瞳孔轻轻摇晃。
晃荡出片片柔波, 裴珏斐指尖被自己捻得泛红,他耳根发烫,别开脸颊。
偏偏余光落到的文字还尽是江舟燃直白的想念。
要他帮他揉药。
江舟燃房间其实也有医药箱, 但他自己碰不到伤口, 所以只能裴珏斐来。
裴珏斐望向窗外, 凉风卷吹过路边草叶, 不知又缱绻了谁的深夜。
他低眸望向手机,回了句。
[裴:好。]
裴珏斐缓了口气,脚步在地面踩出一个个不明显的浅坑, 炽热吐息被空气冷风缠绵出寒意, 他紧了紧外套领口,乡村深夜要来得更冷些。
夜风抚着他的脸颊,不仅是他的脸,裴珏斐指尖都在泛凉, 他却不太在意,只往前走。
这么晚了, 没人还会在外面, 只余头顶月亮与手机江舟燃的信息与裴珏斐相陪。
裴珏斐沿着记忆里的路, 走到江舟燃房间门口, 抬起腕骨, 轻轻地敲了敲门, 主动为这寂夜制造唯有两人知晓的热闹。
裴珏斐喉头滑动, 嗓音压低, 轻声道:“是我。”
随即他就没在动。
江舟燃一早就守在了门边, 一听到裴珏斐的声音,就立刻双眼亮晶晶地开了门。
裴珏斐身形刚出现在他面前,江舟燃就熟练地去牵他的手,掌心相贴的温暖妥帖熨烫。
江舟燃皱了皱眉,说:“好冰。”
他却没放手,牵得更紧。
裴珏斐反扣住他的手腕,把门关紧后,双眼才投在江舟燃身上。
江舟燃依然只穿着他那件白色的羊绒衫,只能堪堪遮住腰身乃至大腿。
不过只瞥了一眼,裴珏斐就规矩地收回视线,只将目光放在他脸上,江舟燃正扬着唇角对他笑。
甚至还没什么警惕心地往他怀里贴,江舟燃用脑袋去蹭他的脸,不像伤到了哪里的样子。
江舟燃感知到他外套的凉意,修长指尖搭上他的扣子,自然地让裴珏斐外套也将他笼罩。
即使身形差不多,身高也有区别,裴珏斐比江舟燃高一点,互相拥抱时也不会显得别扭。
江中燃钻进他外套里面,他嘴里还挺有理,说:“你身上好凉,我来给你暖暖。”
怀里多了一个人,裴珏斐确实感觉更温暖了。
裴珏斐唇角扬了扬:“那谢谢了,江大明星。”
江舟燃更嘚瑟了。
裴珏斐单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他的后颈,让他把脸从自己脖颈处被迫露出来,掌心按在他肩头,摩挲时能感受到羊绒衫略微柔软又粗糙的触感。
他拿出手机,在满脸都是依恋的青年面前晃了晃,那张照片顿时就让江舟燃看得异常清楚,然而他并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疑惑地道:“怎么了?”
裴珏斐语气很认真:“江舟燃,不要随便给别人发这种照片。”
即使是普通人都不应该拍这样的照片,更何况江舟燃还是公众人物,同样要保护好自己的隐私。
听到他这么说,江舟燃却觉得自己特别有理,他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矜骄道:“没给别人发,只给你发了。”
他才不会随便给别人发。
裴珏斐敲了敲他的脑袋,教育他:“我也不行。”
这种照片就不应该出现,当着江舟燃的面,裴珏斐把这张照片删了,根本没想过保存。
裴珏斐看着江舟燃,又对他道:“手机给我。”
江舟燃磨磨蹭蹭地还是交出了手机,道:“密码是我的生日。”
裴珏斐立刻了然,输入好数字,把江舟燃手机上的这张照片也删了,确定没有其他照片后,他才总算放了心。
正准备把手机还给江舟燃,就对上双非常晶亮的眼眸,江舟燃还故作矜持地说:“我就知道你很喜欢我。”
不然怎么连他生日都了解。
裴珏斐耳朵有点热,没回他这个话,转而看向他身上这件衣服,问他:“怎么只穿这件?也不嫌脏。”
这件衣裳他穿了一天,还爬了山,不可能特别干净,裴珏斐一靠近,就能嗅闻到荔枝与绿泥混杂的气息。
早就应该洗了。
江舟燃振振有词地反驳:“不脏,又没掉地上。”
确实没掉地上,穿到了他身上。
裴珏斐啧了声,又掐了掐他的脸:“真疼?”
江舟燃得意地翘了翘嘴角:“骗你的,我就是想见你。”
其实是有点疼的,但不重要,而且裴珏斐以前也骗了他,他骗回来是应该的。
裴珏斐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故意拖长尾音嗯了声,掐他脸的手落下,狠狠捏了捏江舟燃早上在浴室摔到的地方。
就算原来不疼,这么用力地掐下去也会难受,更何况江舟燃是真的摔到了这里,一下子就更痛了。
江舟燃没想到他会掐这么用力,一双本应显得凌厉的俊眸溢出水花,却不肯落下,硬生生把泪意逼了回去。
他抱住裴珏斐脖颈,把自己往他怀里贴的更加亲密,疼是真疼,可更想贴贴。
“真不疼啊。”见他这样,裴珏斐坏心眼地又掐了一把。
江舟燃脸忽地红了,眼尾湿了团绯色,把脸埋他脖窝,声音颤抖:“别掐了嘛。”
裴珏斐刚刚捏错位置了。
江舟燃哼哼唧唧地贴着他说:“现在好了,真疼了,你快帮我揉揉。”
裴珏斐点头,说好,去拿医药箱,取出伤药敷料,对着江舟燃说:“趴好。”
江舟燃听话地弯下了腰。
裴珏斐又去拿医用棉签。
江舟燃不情不愿地用枕头捂住脑袋,要求挺多:“不要药,也不要用棉签。”
“不用药怎么涂,不是疼吗?”裴珏斐没惯着他,取出点药膏,沾在棉签上面,涂他的伤口。
离近了才能看清,江舟燃的伤口看起来真的很可怖,又红又紫,都这样了,之前还说自己不疼。
江舟燃脊背弓着,腰扭了扭,声音很闷:“不涂了,我不疼了。”
这样他都看不见裴珏斐的脸了,他想见他,而且一身药膏味,他都不香了。
反正都涂差不多了,裴珏斐拍了拍他的后腰,说:“既然不疼就去换衣服。”
不然对裴珏斐而言,江舟燃这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危险。
江舟燃立刻转过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说:“这是网上现在最流行的穿搭,真的,可以不换吗?”
裴珏斐:?
他脸上的疑惑太明显,江舟燃扔掉枕头,跪在床沿到裴珏斐身边,蹭了蹭他的侧脸,说:“这叫助理衬衣,很流行的。”
裴珏斐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汇,他望着江舟燃熠熠生辉的双眸:“那也要换,这件都脏了。”
江舟燃挺不愿意,可又不想让裴珏斐不开心,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好吧。”
裴珏斐找了套睡衣给他,江舟燃接过后,听见他说:“去浴室换了。”
江舟燃慢吞吞地挪着脚步,抓着这套睡衣,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浴室。
裴珏斐没留他,等江舟燃再次出来时,身上果然没再穿着这件“助理衬衣”。
睡衣把他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颈线与喉结,没刚才那么诱人心弦,江舟燃贴在他身边,又想黏黏糊糊地贴到他怀抱里。
裴珏斐这次没顺他意,捏着他的后颈说:“好好睡觉。”
避免江舟燃再次找出借口,裴珏斐干脆撩起被子,连人带被一起扔进了床上,他说:“江舟燃,闭上眼睛,不准睁眼,也不准乱动。”
江舟燃被这么大力地砸进床上,也不生气,他乖巧地闭上眼睛,但依然艰难地贴近裴珏斐。
他嘴上说的话却极其得寸进尺:“我都这么听话了,那能不能加一千分。”
江舟燃还惦记着自己现在是一分都没有的穷光蛋,想尽办法想从裴珏斐这里讨价还价,好早日达到高分。
裴珏斐捂住他的眼睛,说:“看你表现。”
江舟燃得了希望,立刻不再闹腾,只是伸出了手,试着去抓住他一片衣角,说:“这么晚了,你就陪我嘛,反正都是男人,又没关系。”
他担心裴珏斐被他骗来后,又趁他熟睡就离开,选择性就忘记裴珏斐曾坦言过的取向。
裴珏斐确实是准备等他睡着后,就回自己房间的,所以他没有许诺自己会留下来陪他。
他看着江舟燃不说话,默认不答应。
江舟燃努力扒拉开禁锢他的被子,手抱住裴珏斐的胳膊,贴在脸上蹭了蹭,这才安心地对裴珏斐说了声晚安。
裴珏斐望着死死抱着自己手臂的人,心知他要是动了,江舟燃这人肯定睡不好。
他无奈地扯了扯被子,盖好江舟燃,自己也闭上眼睛,准备陷入黑长的梦境。
但这次没有睡袋作为束缚,裴珏斐确定了 ,江舟燃睡姿真的一点都不乖,他喜欢这里滚滚,那里动动。
但神奇的是,他每次都能精准地滚动到床边,又滚进裴珏斐怀里。
要不是裴珏斐在,他能这样来回滚动无数次,最后没有办法,裴珏斐只能自己也进了被子,把人紧紧抱进怀里。
江舟燃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不再乱动了。
这才让两个人今晚都有了个安稳的好眠,不然至少裴珏斐是别想睡好了。
——
星光与月色散去光芒,换成更加灼亮的太阳,和煦阳光垂洒,落满整座村落。
薄薄的光亮落在裴珏斐眉眼,勾勒出他整张脸的精致与他雅冷的气质。
裴珏斐缓慢地睁开眼眸,往怀里看去,江舟燃下巴抵在他肩上,脸很红,还有几道被他手压出的印子,睡得倒是很香。
这次没有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变成了死死地抱住他的腰,生怕裴珏斐趁他不注意悄悄溜掉。
裴珏斐没扒开他的手,任他抱着,拿出手机肆无忌惮拍了好几张江舟燃的睡相,而后点了保存,放入秘密收藏相册。
江舟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声音还有点倦懒,他看着裴珏斐,眼睛很亮,眉眼弯弯:“你在拍我呀。”
裴珏斐笑了下,说:“对,我在拍你。”
江舟燃挺开心,得意的情绪表现在了脸上,他长腿一伸,整个人爬进了裴珏斐怀抱里,与他脸贴着脸。
又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然后提醒裴珏斐,说:“拍吧。”
他不要单人照,他要合照。
面对他的邀请,裴珏斐反而不拍了,收回手机,拍了拍他的腰:“去洗脸刷牙,待会儿要录节目。”
江舟燃这下没听,看着裴珏斐的眼睛,问:“我这次加了多少分。”
裴珏斐伸出一根手指。
江舟燃看着,开心道:“一千分呀?这么多。”
裴珏斐唇角扬了扬:“猜错了,十分。”
他还挺好心解释:“你睡觉闹腾,还会掀被子,睡得一点都不乖。 ”
江舟燃表情一下子就跨了,可又没理由反驳,他对自己睡相其实一点数都没有,毕竟他以前一个人过惯了。
不过裴珏斐肯定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江舟燃又去贴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只得了十分。
他抬起脸对裴珏斐说:“那你以后抱着我,你抱紧我,我就不会乱动了。”
看来江舟燃还打着以后和裴珏斐一起相拥的算盘。
裴珏斐无情地拒绝:“不行。”
以后天天抱着江舟燃,这样和他们两个谈了有什么区别。
裴珏斐戳了戳他的脸颊:“别贴了,快起来去洗漱。”
江舟燃慢慢地起身,伸手晃了晃,而后一把抓住裴珏斐的手,眉眼染笑:“一起去吧,裴助。”
裴珏斐应了声,任他拉着,起身和江舟燃一起去洗漱台,他们带了不少一次性牙刷,可以让他们两个一起用。
洗漱台前也有面镜子,照着他们此时的模样。
裴珏斐洗完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喉结上贴的那张创可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估计是昨天江舟燃贴他怀里时,不小心蹭掉的。
其实这么多天过去,痕迹已经变淡了很多,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裴珏斐低头时,就更加不明显了。
江舟燃还在旁边刷牙,刷完嘴角还沾了点泡沫,裴珏斐抬手擦了擦,白色泡沫就从他的嘴角染到他指腹。
又用水流冲洗,这小抹泡沫才恋恋不舍地从他指上滚落。
等他们两个人都洗漱完,裴珏斐还找了套衣服给江舟燃换,出门总不能还穿睡衣。
至于裴珏斐则换了件高领毛衣。
等衣服换完,很快就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敲门。
江舟燃看着裴珏斐,忽然说:“他们都不知道你会在这里,感觉就像在偷.情一样。”
他唇角勾起:“好刺激。”【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