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收回手，抬眼看他：“你有病?”
一个礼貌的问句。
阿齐尔斯面容精致，脸色阴郁，皮肤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眼睛半敛着，没有回答时瑜的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说：“有。”
金世届翻个白眼，实在看不惯阿齐尔斯着病歪歪的鬼样子：“是有病，王子病，他路过的地方方圆十里都要消杀。”
听闻此言，阿齐尔斯抬眼，看向金世届。
时瑜这才注意到他的右眼。
浅灰色的重瞳。
配上他苍白的皮肤和消瘦的身形，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时瑜接受良好，并没有被吓到，她昨天已经看过了学生资料，更是早已做好这个班全是奇葩的心理准备，重瞳只是外形特征，算不了什么。
“你别吵。”阿齐尔斯连狠话都放得消极，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气力，充满了厌倦，“很烦。”
乌木信息素像密布着的乌云，雾沉沉，阴压压漫在教室里。
金世届冷笑一声站起来：“你以为我怕你?”
两种信息素你来我往，谁也斗不过谁。
若是教室里有其他Alpha或者Omega，早就会被这种等级的信息素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惜教室里一个和他们信息素等级差不多的纪渊，一个丝毫不受信息素影响的时瑜。
教室外面的少年人皱了皱眉。
时瑜不明白他们两个互相在瞪什么，可能人总是无法理解自己没有的东西，她甚至没往信息素那个方面去想，只觉得金世届眼神好像要把人吃了，而她旁边的阿齐尔斯眼神恹恹，一副要把金世届杀了后再自杀的模样。
时瑜：……
这两个人怎么互相看起来了?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你俩能先别互相看了吗？”
听到这话，金世届又炸了，信息素越发不稳定：“你眼睛是瞎的吗？我看他?”
“你没看他?”
“我那是看吗？！！！”
这分明是挑衅！
时瑜不想和他吵：“嗯，对，不是，一边去吧。
光球：『……』
纯敷衍，没别的。
金世届炸到一半被时瑜一句话戳烂，他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气得你了好几下，也你不出个什么来。
“不要打架。”时瑜尽责提醒，“死了会比较麻烦。”
阿齐尔斯居然认可了她的话：“是。”
这里谁死了都麻烦，阿齐尔斯不喜欢任何麻烦。
“有什么麻烦。”金世届听阿齐尔斯这样说，长腿一迈，大步向前，他用力把时瑜往旁边一扯，自己和阿齐尔斯面对面，其实他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拐到死字头上了，但好强倨傲的性格让他不肯低人一头：“死了就死了，我又不是出不起安葬费。”
年轻气盛的Alpha下手没轻没重，压根没有一点要尊重老师的自觉，时瑜体质又不算太好，金世届这么一扯，她整个人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往旁边倒去。
时瑜：……
摔了学校得给她算工伤。
但她没有摔，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臂。
少年人声线略低，但听起来意外有礼貌：“老师。”
他扶稳时瑜后就后退一步，出了教室，老老实实等时瑜检查完阿齐尔斯。
时瑜回头看了一眼，扶住她的Alpha似乎没料到她会看自己，和时瑜对上眼之后愣了一下，而后移开了视线。
老天。
这一帮人型比格里居然出现了个疑似边牧的。
时瑜觉得自己心灵都得到了一点慰藉，耳边又传来阿齐尔斯的声音：“有钱先去医医自己的脑子吧。”
金世届猛地掐住阿齐尔斯的脖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阿齐尔斯的重瞳盯着金世届手，他也不挣扎，明明是被抓的那个，却泰然自若，没有半点被压制住的样子，调子轻轻慢慢：“蠢货。”
气氛剑拔弩张。
时瑜踢了金世届一脚：“放手，回位置。”
金世届冷笑，手上动作不缓，嘴上也不饶人：“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听你的。”
阿齐尔斯抬手，反抓住了金世届的手臂，他漠然道：“你掐得下去吗？”
两人信息素和精神力等级都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时瑜见状，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自己站远了一点。
咔嚓——
拍摄没关声音。
金世届听到了，他不耐道：“你干什么?”
“拍照。”时瑜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而后把这张照片当着几人的面投放了出来，“你们两个还挺有氛围的，要看吗？”
照片上，两人相互对峙着，也不知道时瑜用了什么滤镜，整个照片朦胧，而更让他们两眼一黑的，是两人脑袋上的猫耳特效和身后弥漫着的无数粉色泡泡。
“我草！”金世届脸色顿时像吞了十只苍蝇，他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速放开了阿齐尔斯，骂骂咧咧，“你怎么能拍出这么恶心的东西！”
阿齐尔斯脸色也难看极了，他靠着墙，被照片恶心得快吐，不想和金世届这个蠢货有任何挂钩。
两个人一下子就隔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
金世届一直在搓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好恶心，太恶心了，呕——”
时瑜歪头，似乎是不解：“刚刚不是还如胶似漆?”
“这——”金世届被时瑜这句话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时瑜没理他，而是对阿齐尔斯说：“我搜你，或者……”她指了指后面的金世届，“你的如胶似漆对象搜。”
阿齐尔斯咬牙：“你搜。”
他就是死也不想和金世届再扯上什么关系。
“早这样不就行了。”时瑜叹口气，他们老实一点，她也下班快一点。
只是，当她手指要快要触碰到阿齐尔斯的身上时，发现阿齐尔斯在极其轻微的颤抖。
时瑜：……
不是哥们，真有病啊。
她的手又放了下来 ，而后抬头，看着阿齐尔斯的重瞳：“我累了，你自己搜。”
“你……”
阿齐尔斯没料到时瑜会说这话，他也看向时瑜，幽异的重瞳里印着面前这位来自东方的，新老师的影子。
新老师神色似乎有些倦了：“快一点，别耽误我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