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正是先前，被秦长夜救下的那个少年。
也是南宫武所在的那个散修组织中，首领的儿子赵恩。
“可……秦大哥对你有救命之恩。”
青年有些犹豫。
“哼。”
赵恩冷哼一声道：“那又怎样，修行者的世界，从来就是弱肉强食，他死了，我们便能活得更好。”
“再说了，谁让他不给我面子，让我在菲菲面前丢脸的？”
“我们只要趁着夜色，摸到黑月宗云舟那边，就万事大吉。”
“……”
青年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是在犹豫。
秦长夜故作假寐，没有睁眼。
“少特么废话。”
赵恩眼神冰冷，语气里多了几分威胁：“别忘了，我爹才是首领，他南宫武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仁义有个屁用，你跟我去，这次立功赚了灵石，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若不去，我便自己去。”
“我、我去还不行嘛。”
青年最终还是被说动。
财帛动人心。
身为一个散修，他每天游走于生死线上，一年到头，所得不过几百颗下品灵石，一部分要上交组织，另一部分，还要维持自己的修炼。
五万下品灵石。
哪怕分到他手里只有一千，也足够他受用很久了。
两人猫着身影，趁着夜色悄悄起身。
殊不知。
他们前脚刚走，秦长夜便睁开了眼睛。
“夫君……”
他身旁的苏清雪也睁开眼，眼神里充满复杂。
“你留在这里，不要做声。”
秦长夜眼神平淡如水，“我去去就回。”
“嗯。”
苏清雪的神情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
秦长夜救了赵恩的命，可对方到头来，还是选择了背叛，甚至救命之恩，反倒成了对方倒戈秦长夜的理由。
……
不远处。
赵恩和青年刚走没多远，便看到前方不知何时，站了一道人影。
“谁？”
赵恩立马警惕起来，有些心虚地低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要去这找黑月宗揭发我，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是谁了？”
秦长夜往前走了几步，面容冰冷，声音暗藏冷意。
“你——”
赵恩瞳孔一凝，看清秦长夜面孔的瞬间，脸色微变：“你、你不是已经睡了吗？”
秦长夜没有开口，只是漠然望着对方。
赵恩本就有些心虚，四目相对，秦长夜那冰冷淡漠的眼神，更是让他全身一颤。
“不、不关我的事，都是赵恩逼我的。”
赵恩身边的青年，修为在南宫武一行中本就最弱，想起秦长夜手起剑落，便秒杀二品妖兽的场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从心。
“废物。”
赵恩眼里闪过几分恼怒，他梗着脖子看向秦长夜：“哼，南宫武就在附近，我若呼救他立马能听见，你若识相，最好还是乖乖让开。”
“否则，就算你很强，双拳也难敌四手。”
“是吗？”
秦长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你若老老实实安分一点，我本没打算搭理你，但可惜，你选择了恩将仇报。”
“那又怎样？”
赵恩冷哼一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秦长夜，你与其拦我，还不如赶紧带着你的女人逃命，再不让开，我可喊人了。”
“别忘了，南宫武终究是我爹的手下。”
“啧啧。”
秦长夜有些无奈地摇头，眼中冷意已定：“我想杀你，你没有开口喊人的机会。”
“狂妄！”
赵恩顿时拔高了声调，冲着南宫武的方向开口：“南——”
他的第一个字节还未吐出嗓子眼。
下一刻。
秦长夜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颈，竟硬生生让赵恩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面。
“放……放开……”
赵恩拼命挣扎着，灵气爆发想要挣开秦长夜的手，可却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短短几息。
他的脸色已经成了酱猪肝色，挣扎的动作，也渐渐无力。
生死关头。
赵恩咬牙威胁道：“你要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可笑。”
秦长夜淡漠地望着他：“你似乎忘了，我连赵青松都杀了，还差你吗？”
“又或是你觉得，你爹比黑月宗宗主还强？”
“你——”
赵恩双眼圆瞪。
直到这一刻。
他才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脸上本来的倨傲，全都化为了恐惧，面如死灰。
“求、求你饶我——”
赵恩眼中写满恐惧。
然而。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长夜的手，已经骤然发力。
咔嚓。
赵恩的动作戛然而止，四肢如同断线木偶般，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双眼圆瞪，两只眼珠子从眼眶里凸出，死不瞑目。
秦长夜则是面无表情，松开手，随意地将尸体一丢，看向了一旁早已跪下的青年。
“求、求你饶了我，我、我是一时被他蛊惑，这才……”
青年反应很快，顾不得地上都是坚硬的石头，砰砰砰地便开始磕头。
“晚了。”
秦长夜神色淡漠。
刷——
一道寒光闪过，青年甚至没看清，秦长夜何时取出了葬仙剑，只觉眼前一花，视线天旋地转。
扑通。
他的脑袋滚落在地，最后的时刻，他看到了自己的无头尸体，血如泉喷。
解决完两人。
秦长夜面无表情地朝临时营地走去。
他路过南宫武身边时，后者突然开口。
“他们……死了？”
南宫武其实早就发现了赵恩的动作。
也发现秦长夜追了上去。
只不过。
赵恩毕竟是他的晚辈，他也实在不知该如何选择，一面是晚辈，一面是心中道义。
南宫武进退两难。
故而在秦长夜起身时。
他并未选择出声阻拦。
“死了。”
秦长夜的神色平淡如水。
南宫武眉头紧锁。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如鲠在喉，心中更是失望莫名。
南宫武没有子嗣。
他其实一直把赵恩和菲菲，当做自己的子女，可没想到，自己言传身教了那么久，赵恩却依旧，做出了他最为不齿的事。
秦长夜望着南宫武，淡然道：“你若想为他们报仇，就拔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