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的视线慢慢对上卫夫人的眼睛，“可外面自由的场地，是属于精神患者的。你这样想融入进去，是觉得自己跟他们是同类？”
卫夫人突然后退半步。
这个女人！！
可怕至极！
对方竟然在引导她承认自己有精神疾病！
卫夫人眼神冷漠：“你这种败类，没有好下场的！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你永远关在这里！为了钱，你们还真是连人性都没有了！”
说着，她心中怒火越来越强盛。
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拿起来当做攻击物品的东西，以至于卫夫人对着赵惠的头发就抓了去！
这种害人匪浅的无良医生！！
空气突然安静——
卫夫人怔怔的看着手中飘飘荡荡的假发。
赵惠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哎呀你真是的……”
卫夫人脸色瞬间涨红，“你、你居然……”
赵惠抢过假发重新戴好：“真是的，我都做了二十多年精神医生了，你才做精神病几年啊。”
预防这群精神病，她的经验都能出一本书了。
赵惠走出病房，“你好好待着吧，作为你是新来的，明天我会带你去其他房间看电视放松放松。”
房门关上，上了锁。
张莉拍了拍胸口，“哎呀院长，虽然见过无数次你被人薅头发了，可还是忍不住害怕。”
“怕什么？”
“万一把你头皮拽下来……”
赵惠跟看个白痴似的：“一个正常人类，要是能徒手把一个人的头皮轻而易举拽下来，那这个人就不会在我这里了。而是在国家异能安全局。”
那还是人了吗？
是铁甲战士了吧？
变异了。
下楼。
赵惠很熟练的撑着一把伞。
楼没漏雨，外没下雪，这把伞也不知道干嘛的。
赵惠一路走去食堂。
而这一路，要么有水泼过来，要么有咀嚼完的食物丢过来，不过一一都被赵惠手中的伞挡下。
她熟练的动作，让那群精神患者感到麻木，却还在每次她路过的时候，乐此不彼的干同一件事。
赵惠对张莉说：“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都为他们感到惋惜。其实以他们的耐心与毅力，完全可以在各行各业大展风采。果然啊，天才在哪个行业都是棒的。”
话音刚落，赵惠突然弯腰伸手，拖住了一颗脑瓜。
一个病患在房间门口的地面，坐仰卧起坐。
手滑了，没拖住头，脑袋险些撞在地面。
对方一愣，往上抬头。
赵惠微笑：“瞧瞧，他们在精神病院一个个都在力争上游，努力做最有病的那位！”
仅仅因为精神分裂入院的某中年爱健身男士：“……”
赵惠穿过一栋楼，外面自由活动的精神病更多。
赵惠手里的伞都被她转成了金箍棒，嘴里还在跟张莉讲着什么。
楼上的卫夫人看了个完完整整。
她只觉得，自己出去，无望了。
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最关心她的明南，能够出现在这里，带她出去呢。
想也知道，不太可能了。
另一边。
魏朝染发病之后，便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
她将手机关机。
关机前，还给魏晋随发了一条消息。
她到底是拒绝了离开医院。
弟弟要订婚了，她还是离远点，以防对方嫌弃，再对弟弟产生不好的想法。
魏朝染固执起来，谁说都没用。
但她清醒时的脑力，是非常聪明的。
赵惠就曾说过，幸亏魏朝染不是个超级发疯赛亚人，不然还真难对付。
她的智商若是不高，也不会是当年的全国文科状元。
“你去。”
魏晋随留了人在医院陪照顾魏朝染。
“去查查今天刚入院的那位阿姨是什么人。”
对方的口音像是本地人。
而长京姓明的家族，屈指可数。
明南？
好耳熟。
但魏朝染拒绝去思考太多关于这个姓氏的人的事情。
那人便要去调查。
魏朝染又叫住她：“你往哪去？”
陪着魏朝染的女人名叫宫意，是魏晋随当初挑出来最好的保镖送来的，个人能力极强，尤其在打斗这方面。
自打魏朝染入院，便是宫意陪着。
宫意回答：“去资料室。”
她能破开密码锁进去。
魏朝染眼神直白：“院长这个时间应该在食堂。”
宫意疑惑。
那不是更容易潜入资料室了？
魏朝染解释：“你直接去问院长不就行了？”
偷偷摸摸做什么？
宫意：“……”
好想法！
宫意照办了。
很快魏朝染就拿到了卫夫人的资料，有个人资料，以及宫意顺带着查出来的生平信息。
匆匆扫过一眼，魏朝染突然捂着心口。
卫夫人的儿子叫卫烨城，卫烨城有个未婚妻叫许许，许许有个反目成仇的闺蜜叫明南，明南有个即将订婚的未婚夫叫魏晋随。
而这个明南，似乎跟这个卫夫人关系很好。
那些查出来的不是秘密的事情，都跟这个明南有关系。
最主要的是，这个明南竟然是弟弟的女朋友。
她姓明……
“宫意。”
魏朝染的指尖，在明南的名字上点了点。
宫意颔首。
“别让我弟弟的人察觉。”魏朝染看她一眼。
宫意本质上是魏晋随的人。
不过跟了魏朝染这么多年，宫意心里是心疼她，向着她的。
“您放心。”
-
晚上，八点半。
医院里并没有变得静悄悄。
反而有隐隐的哭声出现。
那是来自魏朝染的房间。
魏朝染已经知道了。
明南就是那个畜生的女儿！
还即将成为她弟弟的未婚妻！
魏朝染并不想去问弟弟知不知道明南是谁。
她心疼弟弟，爱护弟弟，能让他提出结婚，那一定是动了感情的。
可是……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宫意一向话很少，可此刻看着魏朝染哭的几乎碎掉的样子，她心思到底是动了动：“朝染姐，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魏朝染下意识就想让明家人，死绝！
可那会伤害到她最疼爱的弟弟……
但让她去面对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也做不到。
魏朝染低下头。
“我是个精神病，我能怎么样呢？”
呢喃着，魏朝染的神色忽然动了动。
是啊，她是个精神病。
秋叔说过，既然她是个精神病，那就按照精神病去生活，怎么了？
精神病会想要怎么样呢？
魏朝染扭头，看向床边的那份资料。
卫夫人……
似乎跟明南关系很好？
还想跟明家做过亲家？
魏朝染抬脸，“宫意。据说这个卫夫人跟明南关系很近，明南又很关心卫夫人。那么，我现在想伤害这个卫夫人，间接报复，你觉得我这个想法，缺德吗？”
宫意眼神直白：“您都是精神病了，还要什么德。”
根据查到那些事儿来看，这个卫夫人是虽说不是大恶之人，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魏朝染起身，“那如果卫夫人身体不适，那个明南会来看她的吧？”
她不会以魏晋随的姐姐去见明南。
但她可以在这里见到她。
魏朝染一夜没睡，她在等天亮，眼底的那一丝兴奋都快冒出来了。
她在夜里给魏晋随发了条消息，让她不要把自己的照片给明南看。
她相信弟弟会照办的。
“魏小姐，您一夜没睡吗？”
赵惠来了，她需要每天都对贵宾客户进行慰问与关怀。
魏朝染一宿没睡却也神采奕奕的，微笑起来：“是的。”
“是不困吗？”赵惠语气很温和。
“是。”
魏朝染先开口：“院长，我想认识认识那位卫夫人。”
赵惠一怔：“为什么呢？”
魏朝染歪了下头，难得的没有去绞尽脑汁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而是直白告知：“不为什么，就是想认识。”
赵惠眨眨眼，沉默半晌点点头：“行。”
直到跟着赵惠去往卫夫人的房间。
后面魏朝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