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顷食之无味，只是看着两个孩子吃。
这段时间，他疲惫又心累，整个热看起来无比的憔悴。
在长京，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发展。
诸城的市场与未来，如今也被何嘉义代替。
他无路可走了。
“少顷，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江二叔问。
江少顷沉默不语。
没有打算。
但他绝不会就此认输就是了。
他能让江氏活过来一次，就能让江氏活过来第二次！
他会重振旗鼓，重新再来的。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整，起码需要有人帮他照看孩子。
陶琳是指望不上了。
前些天控诉她，也是他气不过。
真告她，也实在没什么理由，不过是调查两天又被放出来了。
江轻美歪着头：“哥，要不你跟许许再好好说说？她那么爱你，你好好哄哄，肯定没事的。”
江少顷看她：“吃吗？不吃就走。”
亲力亲为带着孩子这么久，江少顷早就切身体会到当年许许的不容易。
一整天下来，他一丁点精力都没有了，只想要休息。
可当年的许许，照顾完孩子还要照顾他，偶尔还要体贴安抚他的情绪。
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
卫家。
卫先生早早地给卫烨城打电话，告诉他卫夫人晚点到家，让他回来吃饭。
晚上，九点半。
卫烨城回来了。
九点四十五，卫夫人也到了家。
她一进门，家中佣人就看出了夫人情绪不对，谁也没敢乱开口，默默做事。
“出去逛了这么久，挺累的吧？过来吃饭吧，烨城也刚到家。”卫先生招呼。
卫老爷子早就休息下了，如今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佣人布好菜，也回避了。
卫夫人洗过手，一如往常的坐下，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淡：“挺丰盛的，你们等我呢？”
“当然了。”
“吃吧。”
三口人一同吃饭，卫烨城简单问了问母亲出去玩的事情，绝口没提明南。
而卫夫人，同样没提起遇到明南的事。
正吃着，卫夫人突然问了句：“烨城，你哥发生意外那天，你在长京吗？”
卫烨城面不改色：“在。”
“在家？”
“没有。”卫烨城抬眸：“我去了机场，接许许。”
卫先生看向妻子：“好好的，提不愉快的事做什么？”
卫夫人疑惑不解：“我提我亲生的儿子，怎么就是不愉快的事了？”
“妈想问什么？”卫烨城放下了筷子。
王宣跟他说过这几天发生的事，也说了没有察觉出明南到底利用他母亲做了什么。
如今，他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明家的父女俩，果然如出一辙。
卫夫人依旧在拿着筷子吃饭，语气平静：“那你哥去找他女朋友的事，也是你让的？”
看来是什么都说了。
卫烨城沉声：“是。”
餐厅一阵寂静。
卫夫人只是笑笑。
好半天，她抬起头：“卫烨城，为什么啊？那是你哥，你为什么要让他去送死呢？”
“你够了！”
卫先生听不下去了，“谁能想到会有大暴雨？谁又能想到有车冲出来？谁又能想到大儿子的车恰好在那个时间在那个路口出现？不怪别人，那只是他的命！”
“你……”
卫夫人砰的一声放下碗筷，眼睛猩红：“你早就知道了？你瞒着我？你替他瞒着？”
这个他，指的是卫烨城。
“这是瞒着的事儿吗？”卫先生只觉得心力交瘁。
“妈。”
卫烨城目色沉沉，没有什么波澜：“我大哥当时心情低迷，跟女朋友失联，我劝他去对方住处找一找，我的出发点没有问题。”
“那他让你陪着他去，你怎么不去？”卫夫人质问。
“我已经答应了许晋去接他妹妹。”
卫夫人尖声指责：“所以你眼睁睁看着你大哥暴雨天自己出去是吧？”
“谁能预料那种事发生？你能不能不要乱推卸责任？”
卫先生忍受不了：“暴雨是突然下下来的，烨城能提前预知吗？谁又知道他一个人都不带，自己就开车出去了？”
“那是我儿子！我会不心疼吗？如果卫烨城陪着他，他会是那样的下场吗？”卫夫人撕心裂肺的吼着。
“那不仅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生的！”
卫先生吼了回去，声音大到吓的卫夫人一愣，“可你不能这样去分析去指责！烨城是他亲弟弟，如果他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他会不阻拦吗？你问他为什么不陪着，你想过如果是他们一起去，结果是什么吗？”
结果就是，卫家两个儿子，一夜之间都没了。
卫夫人摇摇头：“你在偷换概念……”
“妈，你希望我怎么样？你希望我承认，是我造成我哥离世的？是我害得他？是我嫉妒他，他死了，我就能继承家产？你是这么想的吗？”卫烨城平静的问。
卫夫人心中一痛。
她承认，她的确在某一瞬间这样想过。
卫烨城又问：“那如果，那天死了的人，是我呢？今时今日，你也会这样质问大哥吗？”
卫夫人沉默了。
几分钟后，卫烨城起身，“爸，最近我先不回来了。”
“行。你陪许许待着吧。”卫先生说。
许许？
卫夫人突然看向卫烨城，“卫烨城。”
男人脚步停滞，却没回头。
他似乎知道母亲想要说什么。
“妈，如果你拿这件事当做理由，想要阻止我跟许许的发展，我劝你放弃这个念头。
如果你想用放弃卫氏来威胁我，我也劝你放弃这个念头。
至于，你想做明南手里的那把枪，代替她来伤害我，以及我最爱的女朋友……”
卫烨城回了头，与卫夫人的视线碰上，“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当初死在暴雨天的那个人，是我。”
心，像是被人插了一刀子。
卫烨城走了。
卫夫人跌坐回座位。
两个儿子，都是爱女朋友爱的不行。
一个没了命，一个……居然想跟她针锋相对。
她生他们什么用呢？
“你开心了？”卫先生眼神冷漠。
卫夫人眼眶泛红，咬牙：“你凭什么指责我？”
“你闹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所有人都在维护你的情绪，一维护就是十多年！日子不过了吗？你还想让烨城怎么样？”
卫先生起身：“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当年这件事的过程的。总之，别让我知道你再跟明南有什么接触。”
“让我知道一次……”卫先生很冷静：“我们就离婚。”
烨城是他唯一的儿子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他这位父亲都会拼尽全力维护住他想要的一切。
这是他作父亲责任，也是亏欠。
“许许这个未来儿媳，你不认，我认。”
说完，卫先生同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