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顾彬笙……滋滋滋你听得到吗?”
顾彬笙的表情松缓下来,一直盯着他的连凩眼神变了变。
顾彬笙侧头,按着芯片,低声回答:“在”
林清帆问:“你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林清帆无语一阵,“那你现在能不能往山下走,我们在山下集合。”
“好”
通讯结束,林清帆表情却有点奇怪,他看向司徒阡,“你觉不觉得顾彬笙的语气有点不对,他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司徒阡点头,他也感觉到了。
顾彬笙结束通讯,和连凩对视。他被连凩抓着手腕,整个人坐在他腿上。
连凩歪歪头,“你在跟谁说话?”
顾彬笙淡淡道:“林清帆”
“没有手机你们也能联系?”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顾彬笙挑眉。
连凩扬唇轻笑,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顾彬笙忽视连凩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甩开连凩的手从他身上起来。
“能走路就赶紧下山吧,不然就得在外面喂蚊子了。”
话音落下,顾彬笙也不再管连凩,自顾自地打着手电筒离开了。
连凩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晦暗幽深,之前抓住顾彬笙的那只手缓缓握紧。
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掌心还残留着那人挣脱时的温度,他忽然低头嗤笑一声,喉结滚动间将某种翻涌的情绪生生咽了回去。
……
谢峻堇和安言抱团缩在一个长势茂盛的灌木丛中,静悄悄的黑夜里,除了风声外还能听到若隐若现的狼嚎。
两人蹲在灌木丛后面,一动不敢动,听说狼的嗅觉听觉都异常灵敏,生怕他们不小心发出的一点动静都会将它引来。
安言还在担心其他人会怎么样,追他们的只有一头狼,另外三只还在留原地,还有……
是谁把他推出来的?
安言正回忆着,旁边人突然凑近,在耳畔低声道:“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甩开它。”
安言感觉耳朵有点痒,默默离远了些,没想到谢峻堇突然按住他的后颈。
“别动!那只狼好像过来了!”
“……”安言咽了咽口水。
就在这时,灌木丛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狼的喘息声也越来越清晰。
安言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谢峻堇紧紧按着他,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
狼在灌木丛外徘徊,时不时用爪子扒拉几下草丛。
突然,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朝灌木丛扑来。
谢峻堇眼疾手快,一把将安言往旁边按倒,狼在上空掠过,扑了个空,落地后迅速转身,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
谢峻堇拉起安言拔腿就跑,两人在山林中拼命逃窜,身后的狼紧追不舍。
跑了一阵,安言体力不支,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谢峻堇回头看了他一眼,脚下猛地一空,安言脸色骤变,紧紧抓住谢峻堇的手将人扯了回来,谢峻堇才没有掉下山崖。
两人一同摔在地面,谢峻堇没来得及回神,饿狼接踵而至。
安言因为害怕急促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颤抖道:“怎么办?”
谢峻堇抿紧唇瓣,死死盯着逐渐逼近的狼,手里抓了一把泥土,紧紧攥着。
狼观察了一阵,似乎明白了眼前两人已经精疲力竭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迈动着爪子走过来,眼球闪烁着贪婪嗜血的光芒。
狼再次扑了上来,谢峻堇瞅准时机,将手中泥土扬起,狼被泥土糊了一脸,失去视野后偏离了目标。
谢峻堇瞅准时机,上去就是一脚,狼被踹到山崖边缘,谢峻堇心中一喜,事情发展比他预料的更轻松。
他冲上前,正准备再给狼来一脚,直接送它去蹦极,狼突然张开嘴狠狠咬下去,利齿没入肌肤,谢峻堇吃痛闷哼一声,脚腕登时冒出鲜血。
“谢峻堇!”安言叫了一声,飞快跑上前,对准狼头狠狠踹下去,狼呜咽两声,却死不松口。
安言没有办法,抄起一块石头往狼头上哐哐一顿砸。
砸了不知多久,狼终于失去了气息,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
安言见状,立马扔掉石头,将谢峻堇的腿从狼口中解救出来。
扶着谢峻堇到旁边坐下,安言立马查看他的伤口。裤脚卷起时不小心碰到鲜血淋漓的伤口,谢峻堇疼的龇牙咧嘴,额角青筋暴起。
没有绷带,安言就翻出包里的防晒衣,将衣服撕扯成条状包在伤口上止血。
谢峻堇全程咬牙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脑门的汗水已经打湿了碎发,顺着脸庞弧度没入衣领,脸色也更加的苍白。
安言拿出手机拨打求救电话,告知对面大致位置后,接下来只能等着救援人员找到他们。
安言看了看谢峻堇,问:“你还能走吗?”
谢峻堇指着渗血的伤口,没好气道:“你觉得呢?”
“……”安言垂眸,轻声说,“可是夜里会刮凉风,会很冷,我担心你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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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抬眼瞪他,语气极冲,但说的话却让谢峻堇哭笑不得。
“关心你怎么了?你救了我,我当然要关心你了!”
安言别过脸,嘟嘟囔囔,“我可不是知恩不图报的小人……”
谢峻堇哑然失笑,但还是要犯欠,“算了吧,你这小身板可背不动我。”
安言抿唇,看了眼他的伤口,最终还是没反驳。
没有听到回怼,谢峻堇莫名还一些不习惯。
不过安言说的对,山里夜晚最容易着凉,尤其他又出了一身汗,一缕凉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安言起身,谢峻堇看他,“你干啥?”
安言没回答,独自走进了黑暗里。
谢峻堇着急喊他,“诶!你干嘛去?遇到危险我可救不了你。”
安言理都没理他。
过了一阵儿,谢峻堇感觉有些饿了,但是他的背包不在他身边,身边只有安言的背包。
谢峻堇往安言离去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只能饿着肚子继续等。
又过了一会儿,安言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捆树枝,粗的细的都有,真不知道他细胳膊细腿是怎么一个人把这些扛回来的。
谢峻堇这么想着,直接问出口。
安言边将树枝分开放置,边回答,“小时候跟着爷爷去山里打猎,有时候太晚回不了家,就会在外面用树枝搭帐篷,爷爷腿脚不好,所以树枝都是我一个人扛的,久而久之力气就变大了。”
谢峻堇抓住重点,“你要搭帐篷?”
安言点头:“救援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我们总不能一直吹凉风吧。”
谢峻堇勾了勾唇,又吊儿郎当道,“那真是辛苦安同学了,我这腿也不能动,也不会搭帐篷,都要靠你自己一个人了,加油。”
安言翻了个白眼。
安言做帐篷经验丰富,很快就把一个简易的帐篷做好了,他抹了把汗,转身想扶谢峻堇起来。
手指在触碰到他胳膊时,感受到异常的温度。安言心中一紧,连忙去摸他的额头。
手心下是一片滚烫。
“怎么这么快就发烧了,谢峻堇你身体是不是不行?”安言边说边把人扶起。
还没意识到自己发烧的谢峻堇闻言,当即反驳,“你说谁不行呢!我身体好着呢!”
两人互相拌嘴进入帐篷。
谢峻堇躺在帐篷里盯着从树叶缝隙里露出来的星河,小声嘀咕,“还挺不错”
安言在外面将防晒服剩余的布料打湿后,钻进帐篷里按在谢峻堇额头上。
感受到冰凉,谢峻堇发沉的脑子有了片刻的清明,静静地盯着安言看。
安言正在背包里找吃的,完全没注意到谢峻堇的目光。
他翻找出来一袋饼干,撕开包装后递到谢峻堇嘴边,“喏,我包里只有饼干了,不过还有水,不用怕干。”
谢峻堇完全没听安言说什么,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两三口就把饼干吃完咽下去。
安言又喂了一块,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两人不厌其烦,也没有感觉任何不对,就这么把一包小熊饼干吃完了。
安言又扶着谢峻堇喝了点水,然后才把帐篷门口合上,蜷缩在谢峻堇旁边躺下。
底下铺了厚厚的叶子,倒也不硌得慌。
谢峻堇:“你不饿吗?”
安言轻轻晃了下头。
一阵沉默
安言摸了下打湿的布料,又起身出去换水,然后敷在额头,接着再躺下。
谢峻堇问:“你不累吗?”
要是换做谢峻堇熟人在这里,必要惊掉下巴,目中无人的谢家少爷,从小被众星捧月的人,竟然会关心照顾自己的人累不累!
安言又晃了晃头。
谢峻堇轻蹙了下眉,“你为什么不说话?”
安言倒还想问你一个发烧的怎么这么有精力,他上下眼皮直打架,白天爬山本就耗费体力,之后又是和狼赛跑又是搬运树枝搭帐篷,一通忙活下来,他早就筋疲力尽了。
谢峻堇还想说什么,安言抬手捂住他的嘴,有气无力道:“闭嘴”
谢峻堇眼睁睁看着安言的呼吸变的平稳下来,进入了睡梦中。
谢峻堇撇了撇嘴,把安言的手拿开,盯着天上的星河发呆。
此情此景,让他不免想到顾彬笙给他看的一本小说,书中主角也有过类似的遭遇,过程中两人关系变好,感情升温,然后就在一起了。
当时谢峻堇看的时候极为不理解,如今设身处地,倒也有点理解了。
毕竟,患难与共过的朋友,关系怎么可能会不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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