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眯了眯眼，静静看着胡黛走近宋绍廷。
胡黛有很傲人的上围，笑容偏偏又很甜美，声音也甜丝丝地，“Bryan，今天的拍摄在湾仔的摄影棚，马上要开拍了，我带你过去。”
她要来挽他，宋绍廷不动声色地躲过，给她介绍阿炳：“这是我兄弟，以后跟着你，有什么跑腿的活都交给他。”
金牙炳回神，笑得露出金牙，胡黛轻笑：“你的兄弟啊？看着很能干。”
可是画风一转，又说：“扬哥知道吗？”
宋绍廷很淡定：“我会和他说。”
胡黛眼波流转，飞了个媚眼给宋绍廷，“都听你的，扬哥都说了我要照顾好你。”
“照顾”这两个字被她说的婉转动听，别有一番韵味，金牙炳都觉得起了层鸡皮疙瘩，悄然去看大嫂的脸色，只见甄真面无表情，眼神也冷淡至极。
宋绍廷暗戳戳地用余光去瞧阿嫂，见她面沉如水，他的眸色也渐沉，把甄真拉到一边，小声请示：“阿嫂，我坐保姆车过去了，你……”
“走吧。”
她依然没什么表情，说完转身走了。
宋绍廷在原地站了一会，胡黛叫了好几声才回神，跟着上车。
车上。
金牙炳自觉坐到前面副驾，胡黛陪着宋绍廷坐后排。
胡黛在车上坐着也不安分，斜斜地坐着，身体扭成条蛇一般，手托着下巴，笑盈盈地望着宋绍廷，“Bryan，刚才那是谁啊？挺漂亮的。”
“我大嫂。”宋绍廷声音淡漠。
“她就是振威的大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她声音娇滴滴地，说什么都让人听得像是有奸情，金牙炳听得怪怪的，不时回头扫后面。
他这一看就更觉得自己要长针眼。
胡黛向宋绍廷的方向倾斜着身体，胸部风光露出大半，手指还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衣袖，眼波婉转，“Bryan，我提醒你哦，这个阶段最好不要谈恋爱哦，保持神秘感最重要，粉丝可不想看一个这么年轻就谈恋爱的偶像。”
“所以尽量别让人拍到你的绯闻。”
宋绍廷淡淡地乜视过去，冷哼：“那我请问前两天的报纸是怎么回事？”
他根本没察觉有人拍了照片，圈子里没人敢乱写新力的艺人，除非新力自己要给艺人找话题，故意曝光照片。
照片上，胡黛和他表现亲密，事实是他一直和她保持距离，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的近距离，就被拍下来，很明显被做局。
胡黛媚眼如丝：“这个没什么啦，扬哥会解决的，我是你经纪人，谣言不攻自破。”
她伸出一根手指摇着，凑近他：“但是和别人可不行哦。”
宋绍廷掰开她的手，顺手一推，胡黛发出娇嗔的一声疼，回应她的是冷冷的一句：“胡小姐，避避嫌吧。”
胡黛嗔怪地嗲声：“哎呀，Bryan，你弄疼人家了。”
金牙炳眼观鼻鼻观心，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哪里是经纪人，来狐狸精，来勾人的吧。
****
甄真在龙凤楼巡了一圈，没什么异常。
罗力来了之后，这里的接待和服务水平直接上了一个档次，已经能赶上港岛高档酒楼的水准，连上菜都有章程和规矩了，就算在最繁忙的时间，服务生都有条不紊，没出过乱子，客人的投诉少了许多。
“甄小姐。”罗力总习惯这么叫她，见她在店里都要汇报情况，“我们今次刊登的广告很有效果，客人对套餐满意，也带动了其他菜品，我算过了，营业额有二成的增长。”
她微微点头，很满意现在的业绩，不由得想着下一步，问起罗力：“如果龙凤楼开分店，你觉得最先开在哪里比较好？”
“分店？这么快吗？”罗力很惊讶。
甄真心想当然要快，不快不行，城寨周边的环境不行，很多客人还是不敢来，如今有了些名气，就是逐步向外扩张的时机，再过一年，城寨要拆的消息就确定了，一定要先找好搬迁的地点。
不过她只是保守地说：“未雨绸缪，先踩好点，看看合适的店面，再说吧。”
“罗经理，你的老东家利苑好像最近生意不好。”她随口问道。
罗力眸光微闪，神情复杂：“老板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么个小店吧，哎。”
她听出其中的故事感，更来了兴趣，示意他多说点。
罗力娓娓道来，说起利苑的老板和其中复杂的人事，“那个Tom周就是老板娘的表弟，把我弄走之后，上上下下都换成他的人了，这间店都能改姓周了。”
难怪说换了厨师，菜品都变味了。
甄真思忖了一会，“老板姓利？叫利东源？”
“你怎么知道老板的名字？”
“呵，瞎猜的，毕竟利家在港那么有名。”她糊弄过来，“我还知道利老板是地产发家，以前做贸易，后来专注买地，是港城大地主，光靠收租就够他们几代人生活，利苑酒楼是他自己的物业，本来是想玩玩餐饮，做了一段时间生意红火，是意外收获。”
“哎，肥了别人的口袋，也不知道利老板清不清楚。”他感叹。
“肯定不清楚了，谁能容忍家贼呢。”
甄真努力回想，原书里关于豪门利家的事迹，利苑酒楼最后倒闭了，几年后利家才决定把那栋楼拆了重新盖成了写字楼出租，收益颇丰。
她浅浅勾起一抹笑，或许这又是个机会，
不过要干成这件事不容易，她才囤积了一栋厂房，现在没那么多钱，得想想办法。
罗力不知她所想，只拍拍手感叹：“不管他这些事，如果甄小姐真要开分店，不如就开到利苑旁边，凭林大厨的手艺和你的打造，利苑一定很快倒闭。”
甄真听得新奇，“你这是诅咒那个Tomzhou失业啊。”
“哼，他污蔑我挪用公款把我赶走，我也就只是心里祝福他失业，还不算太坏吧。”罗力难得露出愤恨的表情，让她忍俊不禁。
只是她没告诉罗力，利苑真的会倒闭，他的愿望会成真。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宋绍廷不在家时，家中只有她和红姨相对，红姨在她回家时总免不了会问一句，大威怎么又不回家。
甄真大多会回她一句，让她先睡，大威晚一点才回。
可是这两天，红姨的问题越来越多。
昨天晚上，她坐在沙发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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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甄真回家，一听到开门声就叫大威。
甄真错愕地停在门边，想了几秒才说：“大威和兄弟们去吃宵夜了。”
“怎么天天吃宵夜？你怎么不去？”红姨揪着她问。
“我要减肥，晚上不吃。”
红姨戴上老花镜，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不会出事了吧？你不要瞒我。”
甄真撇开视线，想绕开话题，突然听到她说：“这个画像不是大威爸爸。”
红姨正指着神龛上的黑白遗像，喃喃地说着这句，甄真如鲠在喉，半句话说不出来，翕动的红唇里最终憋出两个字：“是他。”
她很想和红姨交代清楚，这就是大威。
可是红姨却不不问了，只“哦”了一声，起身缓缓地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甄真长长呼出一口气，以至于今天晚上，她都不太敢回家。
晚市已经结束，酒楼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在聊天，罗力盘完今天的账目，上楼交账册，见她还在翻振威商商贸的账本，笑说她太勤力了，加班到这么晚。
甄真和他闲聊了几句，罗力神神秘秘地八卦：“甄小姐，我今天听老同事说，利苑连续亏了两个月，利老板大发雷霆，Tom被骂得狗血淋头，利老板放出话来，再亏损就要把利苑转出去。”
甄真计上心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真要转出去？”她认真了。
“我看是，利老板现在不靠餐饮赚钱，这间亏损那么多，肯定不想做了。”
“你给我留意着。”
罗力聪明地很，明白了她的用意，猛地拍大腿，“如果甄小姐想顶下利苑，那再好不过了。”
“先看看。”她没把话说死，只让他去探探口风。
罗力哼着歌走开，甄真靠坐在老板椅上，盯着墙上的挂钟，还不到十点，她想着熬到十一点，红姨睡着了再回去才好。
然而下一瞬，哼歌离开的罗力又蹬蹬地上楼来。
“甄小姐，下面有人找。”
“？”
这个点谁还会来。
罗力笑着解惑：“是于家大少爷。”
甄真豁然一顿，于斯正怎么神出鬼没的，前两天说来也没来，今天晚上怎么来了。
她下楼去，于斯正一身休闲西装，此刻他修长的手指正在解开黑色衬衫的第一粒扣子，西装被他脱下搭在椅背上，听到她的脚步声才转过眼瞧她，威压的丹凤眼中的光很有侵略性，似乎要看穿她。
甄真有瞬间的不自然，这个人不像于天佑，他的目的直接又赤裸。
他笑了笑：“对不起，我失约了。”
“没关系。”她蹙眉，“其实也不是非要吃这顿饭，你贵人事忙，没关系的。”
她站在离那人一米远的地方，不太想走近，就像不想靠近危险一般。
于斯正好像真的能看穿她，“你准备一直站在那里？”
“你在害怕我？”
“我长得很可怕吗？”他慢慢踱步过来，高大的身影覆盖住她的，“甄真，我倒是觉得你很有意思，出乎我意料之外。”
“什么意思？”
他歪头一笑：“字面意思，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