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专门去调查，只不过在帮另外一个客户做调查的时候，碰巧拿到了一些重要资料而已。要是你没有兴趣就算了，打扰了。”
赵长河说明情况。
“说来听听。”
林宽眼睛微眯，眼神里透露出精明。
“我找到了一个证人，他说去年这个时候，亲眼目睹徐飞虎跟季明慧在酒店里面开房，手里还有一些照片做证据。”
赵长河还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一个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看着挺滑头的一个人。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证人。
林宽心中一凛，没有回复。
去年，这个时候，徐飞虎还没有入狱，林宽自己也没有发现季明慧有什么异常。
那个时候，他们还真的有可能——
赵长河说：“我在建业路这边，要不你来一趟，他手里还有一些重要证据想要拿给你看，放心吧，收费的事情我跟他已经谈妥了。”
“这样是吧。”
林宽心中沉吟着。
“好，我马上来。”
林宽嘴角保持着一抹冷笑，带了一把枪，然后就开着马丁，朝着建业路而去。
……
“林先生这边。”
林宽刚停好车，赵长河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口向他招手。
林宽迈着跟以往一样轻松自在的步伐走了过去。
赵长河背了一个黑色的单肩包，手里拿着一台索尼的单反，衣服裤子都很宽大，是一个风格显著的人。
两人的身材差不多高，赵长河不愧是前国安局成员，健壮而颀长，英挺不凡。
他们其实还是第一次见面，前面都是在微信里面联系的，包括第一次添加好友，是马永昌做的中间人。
当然了，出于诚意，刚开始的时候，赵长河发过自己的一张照片给林宽看。
林宽一上去，他就急匆匆地说：“这回得——”
他右手大拇指跟食指互相摩挲着，在龙国，这个手势代表的含义家喻户晓。
“不是说价格谈妥了吗？”
“给他的那部分谈妥了，也不贵，两千块钱就好了。给我的这部分——还没谈妥。”
赵长河是敢说话的。
“放心吧，事后给你发个大红包。”
林宽跟他握了握手，两人看上去十分亲昵。现实生活中，不管花多少钱，林宽都不会放在心上了，因为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跟我来吧，他在后面，隔了两条街。”
赵长河脸上堆满了欢喜，大红包谁不喜欢？
林宽也不多说，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
穿过一条小巷子，这里的房子跟主街明显迥异起来，低矮而破败，安静了许多。
偶尔会有一两只流浪猫出现，人是一个也没有见着。
继续往前走。
赵长河走到了他的前面，算是带路。
看着他的背影，林宽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林宽的耳朵动了。
“他来了，准备。”
“注意老大的安全，林宽不是一般的普通角色，他的实力不在老大之下。”
“这回要是弄不死他，咱们都得完蛋。”
“放心，真到了那个份上，炸飞他！”
剩下的就是抠抠抠的声音，那是子弹在上膛。
有埋伏。
声音就在前面，人数少说也有三十以上。
林宽的听力，将他们牢牢锁住。
林宽看了一眼前面的赵长河，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一丝欣喜，这个人还真是——
“赵长河。”
林宽叫了一声。
赵长河回头，怔怔地看着他。
“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林宽将事先准备好的帽子，往他头上一戴，然后又退回两步。
帽檐下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嘴，帽子的颜色不是灰色，但是与杀害徐飞虎的凶手高度重合！
“是你！”
林宽摸出了枪，并且对准了赵长河。
“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Z先生！徐飞虎是你杀死的！”
“你胡说什么？谁是Z先生啊？我是赵长河啊。”
赵长河微微仰头，他的目光很锐利。
林宽喝道：“不要乱动！”
赵长河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笑道：“林先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林宽相信自己的判断，直接一枪射过去，想要射中他的心脏，但是赵长河微微侧身，子弹打中他的手臂——
然后，也不见他做了什么，手臂的伤就自动愈合了！
这一下，不必再多言。
小巷子后面，冲出来数十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对准了林宽不同的方位。
要是林宽敢乱动的话，保证不用两秒钟就会把他打成筛子！
然而。
林宽这边的人更多！
上百人冲了过来，手里也都拿着家伙！
全都是林宽的人。
耀龙帮尽管走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剩下了一部分。
剩下来的都是精英。
夕阳西下，血红的微光照不到小巷子里面，四周有些昏暗。
近日的暴雨，阴暗处未干，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你居然提前做好了准备！”
赵长河心中一惊。
这倒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不知道，林宽是怎么想到他的！
哪里有漏洞？
林宽看出了他的疑惑，给予回答：“季明慧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节骨眼下，你跑来跟我说这些，很难不让人起疑。”
就这么简单。
“就这？”
“不用太多，单凭一点就够了。其实你可以再多一点耐心，过一段时间，再来找我，我就不会有任何的怀疑了。”
林宽当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刚才握手的时候，你特意摸了一下我的右手中指的指骨。”
赵长河也是一个细心的人，对方细微的动作，他也是知道的。
“因为你有一个习惯，说话的时候，喜欢用右手中指的指骨敲击硬物，比如桌面。所以，你右手的中指指骨处，应该跟一般人是有些不同的。”
林宽保持着微笑。
握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验证自己的判断了。
赵长河点点头说：“挺厉害的，不过已经算是晚了，要是你几个月前，就能认出我来，那才叫人佩服。”
当初是马永昌介绍赵长河给林宽认识的。
看中的是他前国安局成员的身份。
没有想到，他居然就是杀手组织的头目Z先生！
早在三个多月前，他们就加了微信好友。
Z先生一直在他和季明慧身边。
以一种猫玩老鼠的心态，戏耍他们！
“现在发现也不算晚！”
林宽眼神里战意旺盛。
“把家伙收起来吧，这玩意儿对我没有用。”
赵长河傲然说道。
这倒是事实，真正动起手来，反而缚手缚脚的。
林宽把手枪往后面丢去。
可是双方手下却依然举着家伙。
“很抱歉，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跟你见面，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赵长河丢掉了单肩包，和手中的单反，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值不了几个钱。
他双臂张开，满腔热情。
在林宽的判断之中，他们很早以前应该就是认识的，只不过现在想不起来了。
他们之间，原本就有很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