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要来。
林宽站在三楼的屋顶，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心想，这是哪位大佬在渡劫吗？
榕城的恶劣天气，不常见。
像今天这样，狂风怒吼，乌云翻滚，还是很少见的。
他立在风中，稳如泰山。
刚才收到消息，吴奇语受不了压力，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
“也行，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他。”
林宽看着远处的高山，手机再次响起。
是雷天野。
林宽接通。
“喂，林宽——”
雷天野把事情全都说了。
林宽越听心里越惊骇。
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他只想拿到我的瞳孔信息，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悄无声息才对。”
吃不准对方的用意，那就危险了。
“疯批哥一直都很敬重你的，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大局。”
“你说这是小事？”
林宽语气一沉。
雷天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林宽小妹的命，绝对不是小事，只不过——
唉，雷天野也说不清楚了。
他在榕城这么多年，眼前的局面最复杂，走错一步，就要丢掉性命，这么多年打下来的基业也要搭进去。
有点难以接受啊，原来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弱。
“敢与我为敌，来多少杀多少！”
林宽把话说在前面。
“我们当然不敢与你为敌！”
雷天野心里叫苦，跟林宽打交道，绝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如果可以，他情愿永远不跟林宽有所交流，只是情势所逼而已。
林宽没说什么，把电话挂断了。
焦虑，担心。
这些事情跟他无关。
现在的林宽，内心无比的强大。
没错，这回的对手不是一般人，但也没有必要内耗自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
这一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雨下得很大，如天劫将至，世间沦为一片泽国。
天亮后，林宽跟往常一样安稳起床。
别说，昨晚他睡得不错，主要是苏晗在他身旁，让他内心无比地踏实。
早餐过后。
唐建国的电话就打来了。
“老大，出事了。”
林宽在听。
唐建国告诉他，天野帮和城南势力，受到了重创，雷天野和疯批哥刘雄全都失踪了。
“具体怎么个重创法？”
“死了很多人，基本上等于是被消灭了。两个老大，同时不见了。据少数几个还没死的受了重伤的人说，昨晚有一伙持枪人员袭击了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好手，就跟雇佣兵似的。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是他了。
Z先生。
林宽心中有数。
发生这种事情，在他的意料之中。
刘雄和雷天野不肯跟他们合作，一起来对付林宽，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林宽心中毫无悲悯。
这些人，跟他也没有什么交情。如果他的力量不够强，就是把这些人拉拢过来，也是没有用的。
一万只蚂蚁，跟一千只蚂蚁，有分别吗？
“我知道了。”
唐建国欲言又止，没有挂断电话。
“还有事吗？”
林宽问道。
唐建国艰难开口：“下面的兄弟们心思很乱，有些人想要跑路——”
林宽笑了，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就是人性。
“想跑的就让他们跑，以后就别在榕城出现了。”
“老大，你有把握吗？”
“什么意思？”
林宽听出来了，唐建国也有点怕。
“听他们说，对方毫发无伤，收拾了两帮一千多人。”
“这怎么可能？”
“老大，这回的对手不一样。他们——不像人。”
“什么意思？”
“我听说的，这些人连子弹都不怕。”
林宽瞳孔骤缩，如果是功夫练到了精深处，确实可以无视子弹，可是这样的人，肯定是凤毛麟角的。
唐建国的话有些不清不楚的，不知道他说的是，其中个别人不怕子弹，还是所有成员都是这样——
Z先生肯定有这个本事，他的手下就不太可能了。
“我有把握。”
林宽的底气仍在。
他心里好笑，当老大的，还得向小弟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这也太叫人无语了吧。
现在的林宽无惧任何人！
就算对手再厉害，他也会勇敢去面对。
直到把对手干趴下为止。
唐建国说：“我相信你。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两人终止了通话。
这大清早的，气氛有些肃杀。
林宽很不喜欢。
正要回到书房，刚站起来，脑袋又是一阵刺痛。
无数画面在脑海里飞闪。
“嘿嘿，季明慧，你飞不出我的手掌心，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有人在说话。
竟是——林宽自己！
林宽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记忆的碎片仍在飞闪。
“国华，我先走了，季明慧在家里等着我呢。”
林宽冲对面的年轻人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了。
年轻人站着没有动，目送林宽过马路。
林宽知道对方没有走，特意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盒避孕套，出来的时候，还故意掉在了地上，让人家看见。
然后，陈国华失魂落魄地走了。
林宽——
“妈的，这是我吗？”
他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过了大约两分钟，这才渐渐地恢复稳定。
林宽颓废地坐在沙发上，额头沁出细汗。
刚才的记忆画面，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以前的林宽，实在是太下作了。
首先，他知道陈国华也是喜欢季明慧的，却故意在他面前做出这种事情来。
从记忆的内容来看。
林宽对季明慧的感情，更加地张扬和外露，不像陈国华那般内敛——
联想到保安队长黄强说的话，林宽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季明慧是他的女朋友。
“这是真的吗？我以前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林宽有些吃不准。
他坐在沙发上面平复着心情。
这该死的记忆，没有的时候，就想着它能恢复。快要恢复了，又让人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如果这是真的，以前的林宽，是真的很喜欢季明慧啊。
这是在跟陈国华竞争。
不不不，真心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林宽也吃不准了，当时的自己是怎样想的，总之他有一种不安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