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宽有些激动啊。
警方的卧底，季明慧，你算是活到头了。
这回，林宽绝不轻饶她！
就在他怒气冲冲恨不得刀了季明慧之时，季明慧来电话了。
林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机屏幕，这女人是戏精附体了吧，看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接通。
“我认真想了想，这件事情，或许还有别的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林宽暗藏着杀气，沉声应道。
“你想想看，那天陈国华去河边，是没有把银行卡带身上的，还有，他只说了一张银行卡的信息，上面只有八千万，别的卡呢？”
“你想说什么？”
林宽没好气地反问。
“我想说，他们可能安排了人，亲自来了一趟天海人间，为的就是找到别的银行卡。”
季明慧的声音，很有温度，她心里有些急躁。
“你是说，黄强看到的那个人，既不是我，也不是陈国华，而是——”
林宽心脏突突直跳。
“是啊，我刚才想到的，是有点骇人听闻。但如果真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哪里通了？”
“这就是为什么，黄强看到的人，总是不想说话啊，因为他是假的。”
“不通啊，没道理。他也跟你说话了——”
“跟我说话的人，就是你啊。不是那个假冒的。我刚才认真想了想，你是没戴手表的。这就是，你和陈国华同时出现的原因啊。他们只是想拿到银行卡，根本就不知道，还会有一个替身，更加不知道，陈国华和替身不能同时出现。懂了吗？”
林宽懂了。
这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天海人间。
可现在，林宽还要相信季明慧吗？
季明慧接着说：“还有就是，你说陈国华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你看到的人，也是那个假冒的。这个时候，陈国华已经死了，而我们却以为，他刚刚出去。我不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想法，心里有没有怀疑过，陈国华为什么会跟你同时出现，但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林宽在听。
这当然是一种可能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事实。
“你故意把事情说得这么复杂，有什么目的吗？”
“我——林宽，请你客观一点，不要先入为主地以为，我就是那个坏人。”
季明慧在耐着性子说话。
跟林宽沟通，从来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林宽本来想把钱的事情拿出来说说，但想想还是忍住了，查清楚一些再说吧。
不然又是一通胡乱地拉扯。
确定季明慧是卧底了，也就不用急了。
季明慧见他不吭声，接着说：“我甚至怀疑，那个假冒的人，就是Z先生本尊。”
“为什么？”
这话就有点吓人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他有可能这样做。你想想，他在河边听了陈国华的一番话之后，对背叛、卧底这些词汇肯定是分外敏感的。银行卡这东西，要是让别人去拿，要是真的有钱，这个人会不会拿了卡，直接就跑路？他肯定是想过的。还有，他会不会怀疑自己身边也有卧底？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去拿稳妥一些。”
季明慧今天的语气，跟以往有些不一样，显得很专业——很像一个刑警。
“可是这样做风险很大啊。”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风险，事实证明，咱们都没有看出来啊。谁会去怀疑自己的老板呢？黄强跟了他一路，不也没有发现是假的吗？”
“他的衣服帽子哪来的？他怎么知道，陈国华平时是怎么来上班的？”
“逼问啊。陈国华落在他们手里，逼问一下就行了。还有，这个人在动手之前，肯定来天海人间打听过消息的了，甚至有可能，早就安排了人渗透进来了。他唯一的破绽就是，多戴了一块手表，也许他以为陈国华平时就是戴了手表来上班的。”
合情合理啊。
就是录音里面，少了逼问的内容。
当然了，那录音本来就是不全的，林宽他们听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内容。
林宽听进去了。
真是可惜啊，要是当时谁机警一些，发现了破绽，就能把这个冒牌货当场擒住。
“所以啊，最大的遗憾，就是那几天监控主机坏了，要是录下来了，就能拿到更多的证据。林宽，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别再胡思乱想了。”
季明慧语气温和了一些。
林宽心中恶寒，但是没有说出口来。
表面看来，她的猜想是合情合理的，但也未尝不可以看作，是她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故意编造出来的。
有时候，太合理了，本身就是一种不合理。
就说手表吧，季明慧一会儿说林宽戴了，一会儿又说他没戴——
前后矛盾的说法，无法取信于人。
Z先生杀害陈国华之后，然后自己假冒陈国华，来天海人间的九楼，想要找到银行卡。
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结果他没有找到。
要是被谁看出破绽来了，那不就死定了吗？
“怎么不说话了？”
季明慧问道。
“我在想，那三张银行卡当时在谁手里？是什么时候，被陈舜尧拿去的？然后又到了你的手里？”
“你又来了。银行卡肯定是在陈国华手里啊，至于放在哪里就不知道了。他出事后，就到了干爹手里——”
“陈舜尧怎么知道儿子的银行卡放在哪里呢？”
“当然是父子俩早就商量好的啊，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季明慧认为林宽就是在胡搅蛮缠，拿银行卡来说事。
林宽也没说什么了，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说得清楚了。因为陈舜尧已经死了。
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是有问题的，这一点林宽是知道的。
陈国华只说了，特意弄了一张二十亿的银行卡，视陈舜尧的态度而定，没说另外三张银行卡，不让陈舜尧知道。
季明慧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宽认真检查了一下，四张银行卡的转账记录。
早在五年前，陈国华的钱就被人转走了。
具体时间，是2020年5月6日晚上22点05分15秒开始的。
时间只有几秒钟的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