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慧反击成功，站起来走动走动，她想从书架上面抽一本书来看，林宽叫道：“别走远啊，还没说完呢。”
季明慧重新落座。
林宽想了想又开始了：“反正你说那天看到了我，是不太可能的。因为我在，陈国华就不在，这是肯定的。他要是不在，就算我在，也看不到他啊，是不是？”
好绕啊。
季明慧是个聪明人，理解能力超强。
她神情凝重了一些。
上面说的话，当然是气话。
要不是林宽想要冤枉她，她肯定不会说这些话的。
“可我真的看到了你，而且你真的说了这句话啊。”
林宽想说，这就见鬼了。
季明慧说：“其实我们可能理解错了。那天的情况有些特殊，你们两个都在，也是有可能的。还有，你说看到陈国华接了电话就出去了，也没有说，是天海人间发生的事情，可能是你在别的地方看到他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也说不定。”
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林宽先保留意见吧。
“你有没有证人，能证明你当时在上班的？”
林宽问道。
“当然有啊，只是五年过去了，我还要把他们找出来做证吗？没这个必要了吧？”
是这个理！
“如果找得到，就最好了。”
林宽不像是在为难她。
“其实还有一个线索，不知道可不可行？你不是找到黄强了吧，他以前是保安队长，不知道当时天海人间的监控服务器，现在哪里去了，要是找到它的话，里面应该有很多重要资料。”
季明慧一语惊天。
林宽听了心头一震，没错啊，案发前，天海人间的内部是怎么样一个情况，要是能查到监控就清楚多了。
他打电话给黄强。
黄强告诉他，天海人间出事之前的十来天，内部的监控出了故障，主机遭受到了黑客的攻击，根本就看不了监控。
草。
林宽暗骂，看来陈国华出事，早就有了征兆，当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也就是说，那个Z先生，提前在布局了，要对付陈国华以及天海人间。
他又向沈庭皇打听消息，沈庭皇告诉他，在公安局这边，天海人间还是一桩悬案，连老板是谁，都没有搞清楚。
——陈国华是天海人间的老板，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这就是替身的作用。当然了，林宽这个替身也隐藏得很好，不然就被警方带走了。
林宽无奈，公安局局长也不是万能的。
季明慧见他不说话，就说：“差不多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还有，没事就别找我了，出来一趟是很危险的。”
现在知道怕死了？
林宽莫名一喜，总有一个人，能收拾季明慧吧。
他还是没说什么，她想走就让她走吧，大不了以后想到了什么，再把她叫过来。
“你不必怀疑我，我也不会怀疑你。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底层人士，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再说，陈国华真的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没有理由，伤害他。”
季明慧临走前说了一嘴，提醒林宽别走错了方向，不然就永远也得不到真相了。
“对了，手表。”
林宽突然想到了，声音拔得有些高。
季明慧蹙眉，本来想走的她，又重新折返回来。
“陈国华死那天，不是戴了手表吗？这应该也是我和他之间的区别吧。”
林宽问道，眼神里充满期待。
那不是一般的手表，至少市面上没有见过，陈舜尧也有一只，应该是父子俩定制的。
季明慧回想了一下，脸色微变：“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好像戴了手表的。”
林宽正要说话，季明慧接着又是一句：“但也不是很确定。”
“你想清楚一点再说话，这里面会不会有猫腻？”
林宽也不知道，手表这个道具，在当时来说重不重要，但这是他和陈国华唯一的区别。
戴了手表的是陈国华，没戴手表的就是林宽。
“我是真的记不清楚了。”
季明慧下了结论。
林宽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又撒谎。”
“我没有，真的不记得了。”
季明慧没有逃避他的目光。
林宽只好问黄强，黄强告诉他，那天陈国华是戴了手表的，很确定，因为他不止一次看时间。
这一点，黄强也是很奇怪的，因为他以前没有见过他们戴手表来上班。
这很简单，要戴就两个人一起戴，不然就会穿帮。陈国华的手表，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交给林宽戴。也不可能再买一只给林宽。
那就只能，谁也不要戴。
“也就是说，那天出现在天海人间的人，其实是陈国华，我应该是没有去的，也没有跟你说什么，季明慧，你在撒谎。”
林宽简单证明了一下。
“不会吧，这样就能说明我撒谎了？”
季明慧不会承认的。
“这不明摆着吗？”
“可我清楚记得，你跟我说话了呀，你的声音我还不知道吗？我确定那天见到的人，就是你啊。”
季明慧郑重地说着。
这样说下去，又成了拉扯。
林宽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是认定了，季明慧撒谎了。看来陈国华的死，跟她是有些关系的。
那么，他们是好朋友，这种说法，也是不成立的。
去过案发现场，单凭这一条，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根本就是季明慧把陈国华约去河边的，至于在天海人间看到了谁，只是她信口胡说的，她以为林宽肯定是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所以没往心里去，说出来的话漏洞百出。
“好啦，要是你坚持这么认为，就努力去找证据吧，我就不奉陪了。”
季明慧这回，站起来把座椅往里面推了推，然后就走了。
林宽没有留住她，但心里有一丝不甘。
如果季明慧真的害了陈国华，这事还能查清楚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一个失忆之人，能有什么办法。
季明慧走得很快，书房里只剩下一丝淡淡的香气。
……
林宽把季明慧叫来，本来是怀疑她可能是杀手组织的人，在陈国华的案发现场出现过。
本来下这样的结论，是有些武断的。
现在又知道了，季明慧说谎了。
那就越发可疑了。
他给黄强发信息，把刚才季明慧的说法和可疑之处跟对方说了。
黄强回复，那天他没有见过季明慧，她到底有没有在上班，他不知道，前面说她在，只是以常理来猜测。
“当时上班，入场的时候，都是从后门进去的，要经过保安一定程度的检查，也就是说，每个上班的员工，都得跟保安打个照面。老板除外，那是从专梯进去的。”
黄强发了一大段的文字过来。
跟林宽想的一样。
“问题就在于，我是保安队长，没有亲自去做检查，所以也不太清楚，那天季明慧到底有没有来上班。”
林宽懂了，也就是有嫌疑。